第二天,傅皎又在方鹏及全体高管面前汇报了一轮提案。
傅皎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方鹏便起身鼓掌,赞许道:
“傅总年轻有为,不妨考虑下来我们鹏英上班。”
董宝珠脸色难看,环手抱胸,盯着方鹏。
她跟他处了这么些年,能瞧不出,他是对方案满意还是对傅皎这个人满意。
“方总谬赞了。”傅皎委婉拒绝,“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单打独斗。”
“呵呵呵,”方鹏又是一通夸,“傅总有志气。这样,中午我们一起吃顿饭,我再把我的想法,跟你说一下,你们后续也好根据我这个要求进行下一步工作。”
董宝珠将手机啪地扣在桌子上,笑道:
“好呀。傅总,难得来一趟z市,那不如我做东,一起吃顿本地特色菜。”
方鹏登时不悦,但当着多名高管面,他没有立即发作。
傅皎自然明白这吃的怕是鸿门宴,但一想到有利于工作,她迟疑了一瞬,应了下来:
“好的,恭敬不如从命,听董特助安排。”
傅皎的态度是向董宝珠表明的,并不是直接面向方总。
董宝珠见她如此会来事,当下也没再为难,直接让助理定好了包厢,两车人杀了过去。
除了方鹏、董宝珠、傅皎三人,另有四个高管陪坐。
场面算是正规商务场合,只是傅皎一个小小创业公司老板,被鹏英如此高规格抬举,实属罕见。
那几个心知肚明的高管,也清楚老板的心思。
饭局上,使劲地向傅皎敬酒。
傅皎提前将地址发给了庄鲲,让他半小时后接她,故而放心地应承着。
她酒量不济,六杯下肚,便有些头晕乏力了。
董宝珠特意挤坐在方鹏和傅皎之间,席间方鹏倒没有什么越矩行为。
隔着董宝珠,他哪怕色胆包天,也得顾忌她,董宝珠手里可是捏着方鹏不少把柄。
鹏英地产能做大,除了一部分时机运气,更多依赖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和不入流的手段。
这些事如果被捅出去,也够方鹏喝一壶的了。
因此尽管方鹏拖着不跟董宝珠领证,但他也得忌惮她,不会不给她面儿。
“方总,”一名去上洗手间回来的高管说道,“齐天下的祁总在隔壁包厢。”
“哦是吗!”方鹏眼睛一亮,端起酒杯起身,“那巧了,走,敬他一杯去。”
董宝珠急忙拿出粉饼补了个妆,笑盈盈地跟了上去。
一瞬间,傅皎这边的宴席只剩下她一个人。
隔了一会,门口又响起喧闹的人声,想必是他们敬完酒回来了。
傅皎单手支着眩晕的脑袋,朝外看。
一眼便看见了那人。
祁天壑立在人群里,远远打量了她一眼,随即眉头紧皱。
他就这么厌恶她?
傅皎此时醉意上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正要举杯,被祁天壑夺下。
“女孩子少喝点。”
祁天壑说着顺势在傅皎右侧位置坐下。
“是是是,”方鹏立即点头,“去,给傅总倒点茶水。”
原本坐在傅皎右侧的高管,十分有眼力见,马上命服务员收拾掉了他吃过的残渣,替傅皎倒了一杯醒酒茶。
傅皎醉醺醺地不肯喝,软腰向后一靠,头斜斜地支在椅背上,直勾勾地盯着祁天壑。
董宝珠面如土色,开口也不知在跟谁说话:
“傅总醉了,不如我派人先送她回去。”
随即,不等人反应,立刻叫了司机过来。
祁天壑拦下司机伸过来的手:
“我送她。”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祁天壑脱下外套盖在傅皎身上,将傅皎拦腰抱起,阔步朝外走。
“周密,拿包。”
周秘书不等他吩咐,早早地收了傅皎的东西,朝众人致意:
“方总,你们慢吃。”
一套动作娴熟老练,表情更是见怪不怪。
几名高管面面相觑:
“听说祁总不近女色。”
“他新婚没多久,就敢明目张胆在外头找女人啊?”
“你们说,我们要不要报警。傅总她……”
“少管闲事,不要命了。”
董宝珠猛地将手边的茶碗摔了出去。
“疯婆子!”方鹏勃然大怒,踢凳离席,
“你这几年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方鹏边说边往外走,董宝珠强忍着冲上去抓他脸的冲动,歇斯底里大叫:
“你又要去哪里!”
“你管不着!”
其余人见老板和准老板娘吵架,生怕殃及自己,也连忙跟着撤退。
董宝珠恨恨地咬着牙,猛灌了几瓶酒。
要是回到七年前,早一点认识祁天壑,以她的姿色和手腕,祁天壑一定会是她的裙下臣。
她也绝不至于委身方鹏。
醉意把她这些年做低伏小的怒火烧了几丈高,她将她得不到的不平全怪罪到了一个女人头上。
像是找到一个具象的人,她的愤恨便有了出口似的。
只需消灭那人,她所有的不如意都将化作坦途。
忽然,她灵光一闪,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借着三分醉意,她嘴角泛着瘆人的笑:
“你帮我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