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溪睡的并不好,窗户开着,冷风吹了一夜,脑袋里像是有千百个小人在跳舞,昏昏涨涨的。
做的梦也断断续续,隔了三年的时光,她以为自己会忘的干净,可时常从记忆中搜刮出的细枝末节,一遍遍提醒着她有多深刻。
随意扔在一旁的手机亮了起来,铃声不厌其烦的响,屏幕熄灭又重新亮起。
许言溪翻了个身,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用被子蒙住自己。
过了几秒,床上裹成蚕宝宝的人动了动,从一侧被子里伸出手,摸索着去找手机。
许言溪没有睁眼,声线略低,带着疲惫的沙哑:“喂?”
“今晚有个庆功宴,在彰逸举行,知道你不喜欢参与这种场合,可陈导和祁昱一再邀请,不去不太好。”
许言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庆功宴?”
“祁昱的新专辑,”云黎提醒道:“这才三个月,你就忘了吗?”
许言溪还真忘了。
祁昱是国内顶级男团出道,唱跳俱佳,由他个人发表的首张专辑自然慎之又慎。
他专辑的主打歌之一《劫》,便是由许言溪作词谱曲。
后来专辑问世,销量破千万,其中反响最热烈的当属《劫》。
许言溪揉了揉头发,打着商量:“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云黎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语速极快的扔下了一句“八点我在小区楼下等你”就挂断了电话。
晚七点半,云黎发来了消息。
【溪溪,你先收拾一下,我这边有点堵,可能会晚些到。】
许言溪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中午点了外卖,吃完饭又看了个电影,看到一半,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后感觉头重脚轻,她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才去挑选晚上要穿的衣服。
素净的针织外套,高腰铅笔裤,帆布鞋,将头发绑成了马尾,也没化妆,就这么素着一张脸,看起来就像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许言溪皮肤薄,又是天生的冷白皮,眼睛内勾外翘,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桃花眼,因着微挑的眼尾,更添了几分冷艳高贵。
前几年参加选秀节目,能苟到最后,不仅仅是有实力,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源于颜值。
八点整,许言溪准时来到了小区楼下。
云黎也刚到没多久,她换了辆车,在微信里给许言溪说了车牌号。
上车之后,许言溪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换车了?”
云黎脸色有些不好:“那辆车让公司收走了。”
本来这种保姆车就是公司分派给艺人的,她这些年始终不愠不火,徘徊在十八线,没有盈利价值,公司当然不会再在她身上浪费资源。
许言溪没有任何触动,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当初合约签了五年,现在已经是第三年末了,虽说曾经顶着冠军名头出道,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曾经和她一起的,位次比她低的如今都比她有名气。
“这车你从哪弄的?”
“借的。”
云黎突然感觉她们俩好惨好惨,尤其是她家艺人,作为一个明星,还是曾经的冠军,还没在村口杀猪挣得多。
md,心酸。
许言溪罕见的沉默了,过了好大一会,她才缓缓开口:“以后别借了,我会想办法。”
云黎一愣:“你有车?”
许言溪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认真:“我打车。”
云黎:“…………”
———
彰逸高级会所是谈氏旗下的产业,保密性极高,装修更是壕无人性,往来的通常都是商界名流以及政要官员。
出了电梯便是长长的回廊,转角处摆放了两盆绿植,脚下铺着华贵精美的地毯,踩上去没发出一点声音。
身穿刺绣旗袍的女侍应生将她带到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握着金箔色门把手,向内推开,礼貌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许言溪淡定的走了进去。
云黎将她送到之后便走了,说是要去还车,临走前还嘱咐了她一番:“有事给我打电话。”
包厢里气氛热闹,烟酒味混杂在一起,这里的人许言溪几乎都不认识,中间的少年起身招呼她坐下。
“我叫祁昱。”
少年长相温润俊秀,睫若鸦羽,眸若点漆,笑起来颊边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看起来很乖。
他一口一个前辈的叫着,尺度拿捏的很有分寸,既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又不会觉得过度亲近。
“叫我名字就好了。”
对方是顶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