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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出席。还有……”

“这些等会儿说。”项文勋道,“帮我倒了杯水到半圆会议室。”

半圆会议室果然半圆。

王小明坐在长桌对面,拘谨地看着缓缓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的项文勋。

“昨天太匆忙,我的思绪又太乱,所以很多话没来得及说,我今天想郑重地说一次。”项文勋问道,“你的朋友在……”

王小明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项文勋转头,对着对他来说就是空气的位置道:“不管我弟弟能不能苏醒,我都欠你一个人情。”

巴尔嘴角一勾。这句话他爱听。

王小明一看巴尔的脸色就知道他的老生常谈又要来了,连忙道:“项总太客气了。”

“不过我项文勋做事向来一是一,二是二。既然欠了人情,我希望能知道我欠了谁的人情。”

王小明见巴尔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禁给项文勋捏了把冷汗。

巴尔挑眉道:“你想知道什么?”

王小明道:“请随便问。”

……

巴尔看着他,“我是这么说的?”

王小明抿了抿嘴唇道:“呃,作为翻译,要适时的做一些艺术加工。”

项文勋道:“我想请问,你的朋友究竟是……什么族?”

王小明看了巴尔一眼,见他没反对,便道:“堕天使。”

“……”这个答案显然大大出乎了项文勋的意料,他的眼睛里分明闪烁起两个惊叹号。

人情(中)

王小明心底生出一股与有荣焉的满足感。

项文勋眼底的惊叹号来得快,去得更快,眨眨眼睛就恢复正常。“原来是堕天使,不知道怎么称呼。”

巴尔手指一拨,很有黑道老大对小弟说‘报我名号’时的嚣张气势。

“巴尔。”王小明道。

项文勋微笑道:“巴尔先生。”

……

王小明看着巴尔酷酷的侧面,实在很难把先生两个字和他联系在一起。

项文勋道:“其实,我想请巴尔先生再帮我一个忙。”

巴尔挑眉道:“找到那个吸血鬼?”

王小明惊讶地转达道:“是寻找那个吸血鬼吗?”

项文勋道:“如果巴尔先生愿意帮我找到他当然更好,如果麻烦的话,巴尔先生或许可以指点我一条找到他的路。”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怎么和吸血鬼搅和在一起的,但是以他而言,根本没办法在千里之外找到和吸血鬼通话的窗口。

巴尔沉默。

王小明小声问巴尔道:“很难吗?”

“这是我第一次来人界。”巴尔道。

“……”也就是说,其实巴尔对人界一点都不熟?但是看巴尔神色,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他又等了等。巴尔还是没有补充。

项文勋一直看着他,虽然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但是那不断刺激着他右边脸颊的灼热目光足够让他感应到他的心情。

“呃,巴尔说他是第一次来人界。”

项文勋并没有就此失望,而是追问道:“那么巴尔先生有寻找吸血鬼的办法吗?”

巴尔的眉头微微蹙起,又慢慢展开。

王小明看着他勾起的嘴角,心里顿时又不好的预感。通常,巴尔身心舒爽的时候,他总是身心受罪。

“假如是完整的我,这很容易。”巴尔道。

……

完整的他?

王小明大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你身体哪个部分不见?”

……

巴尔面无表情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整个身体都不见了吗?”

王小明伸出手指,戳了下他的手背,然后摇头道,“看不出来。”

“……”

尽管听不到巴尔的声音,但是项文勋还是把王小明的话扩展了一下,然后道:“巴尔先生要寻回自己的身体吗?”

……

王小明吃惊地看着他。

巴尔嘴角的笑意更深,“人类其实还是有聪明人的。”

王小明很郁闷。他给人类抹黑了。

“告诉他,如果他想要让自己的弟弟苏醒的话,必须先帮我修复我的身体。”

王小明告诉了。

项文勋毫不迟疑地问道:“那么巴尔先生需要我怎么做呢?”他很清楚在这个时候自己是完全没有选择的。因为就算不答应,他相信巴尔也会用其他的手段来逼他就范。

从这点来说,他比王小明了解巴尔。

果然,巴尔对他的态度相当赞赏,“我的要求很简单。”

王小明小心肝一抖。

“就是和他,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

打死都不说。

王小明把头蒙在双臂之间。

不到一秒,项文勋就看到王小明被整个拎起来,像钟摆一样在半空摇晃。

“说!”巴尔语气森然。

“不、咳咳……”王小明脸憋得通红,“这个,太,丢人……”

巴尔道:“不会比光着屁股丢在大街上丢人。”

这是威胁,但王小明还是咬牙。

……

该死,他真以为不能对他用法术,他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巴尔眼睛一眯,把他丢回地上,直接攻击他的裤子。既然他不肯合作,那他也只好用霸王硬上弓的办法,让他和项文勋直接生米煮成熟饭。说不定这样来的感情会更加的迅猛。

王小明吓得脸都紫了,身体拼命地往后退,一直撞到墙角,两只手忙不迭和巴尔抢裤子。

于是,项文勋看到的,就是一幅极为诡异的画面——王小明努力地拉着那条自己往下掉的裤子。

“王小明。”项文勋摸了摸鼻子,“无论是什么条件,你直说吧。”

巴尔和王小明四只手蓦然定住。

……

项文勋从来都很自信,即便弟弟在英国变成了所谓的半吸血鬼,他也没有因此而放弃救他的希望。但是这次,因为王小明的眼神,他头一次自省,刚才那句话是不是说的太冲动了。

巴尔放开手,拍拍王小明的脑袋,“说。”

王小明结结巴巴道:“他说,要,要我们……”

项文勋微微一笑,以兹鼓励。

但是鼓励效果甚微,因为王小明在‘我们’这两个字上直接卡了五分钟。

最后巴尔终于不耐烦了,一脚把他踢到桌子前,“再不说,我就把常海涛掰成两段!”

王小明低声道:“他回家去了。”

“我可以让他彻底回姥姥家。”

王小明惊讶地看着他,“回姥姥家你也懂?”

巴尔深陷的眼窝更加阴沉,“说……”

王小明吞了口口水,迅速瞄了眼项文勋。

项文勋的笑容已经很淡了,毕竟啥事不干,光笑着鼓励人五分钟也挺累的。

“他希望,我们能够……谈,谈……谈……”一个谈字,三个音调。

巴尔恨不得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弹!

“谈恋爱?”项文勋帮他接下去。

……

王小明惊骇地看着他从容镇定的脸。

“是吗?”虽然从王小明的目光中他已经确认了答案,但他还是礼貌地询问了一声。

“呃,是,是的。”在他的感染下,王小明竟然觉得承认也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项文勋默然地想了想。表面上没露,不等于内心真的不震惊。“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王小明期盼地看着巴尔。

巴尔拽拽地摇头,“不可以。”

王小明眼中的亮光顿时被扑灭。

项文勋不用问也知道结果,于是他点头道:“我知道了。”

……

就这样,知道了?

王小明呆呆地看着项文勋从位置上站起来,穿起外套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现在是上班时间吧?”

“对,哦,对。”王小明匆匆忙忙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

项文勋顺手扶了他一把。

王小明倏地站正,有些不知所措,正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却见秘书疾步走来,“项总。”她欲言又止地看着王小明。

王小明识相道:“我先下去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找褚昭。”项文勋对秘书道,“你边走边说。”

秘书惊奇地打量着王小明。因为项文勋的意思竟然是不用避忌他?虽然获得这样待遇的人不是没有,但是眼前这个……他好像昨天才刚来吧?不过这些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很紧急。“陶先生和杰少、鸣少打起来了。”

项文勋蹙眉,“几楼?”

“十八楼。”

项文勋掉转脚步走进电梯。

王小明跟在他后面,一时不知道该往哪边。

巴尔乐得看好戏,在旁边催促道:“跟上。”

王小明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因为他们正在二十层,所以项文勋直接从楼梯间往下走。

银馆虽然号称二十层,但事实上只有十九层,因为十八层和十九层并作了一层。

王小明出去的时候,就被屋顶挑高的大堂吓了一跳,一种铺张又奢华的空阔。

所有的装饰都是紧贴着墙壁的,雕塑、油画、花瓶……或许是因为墙太大,它们又放得极有规律,因此看上去完全不觉得不协调。他抬起头,天花板很明亮,看上去像自然的天空。

大堂正对面有一排白色大气的门,项文勋走进最旁边那扇。

王小明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还没靠近,就听见那敞开的门里传出陌生男子的怒吼声,“项总,我十八岁开始跟你,我是什么性格你很清楚!我徐一鸣是嘴巴贱,但还没有贱到背后说人是非。这里都是出来卖的,谁比谁高贵?!我就是踩着这里的人给自己脸上抹光,谁会信?妈的,我脑子至于这么进水吗?”

噼里啪啦的一通,直接把没进门的王小明听晕了。

陶乐冷笑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脑子进完水,又甩干了?”

“妈的,陶乐!你和杰少那一堆的鸟事纠缠不清就往别人身上泼屎,脑子进水的是你吧?你别哼,我知道银馆你的份,也知道你家在这里的势力,我今天是豁出去了,大不了老子卷铺盖去别的城市卖。我就不信了,我脱光了往那里一站,没人扑上来甩钱!”

几句话的工夫,王小明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一个泼辣的猛男形象。

陶乐道:“好,你说的。别tā • mā • de明天又让我看到你嬉皮笑脸地走进来。”

“陶乐。”项文勋淡淡地警告。

陶乐哼了声,不说话了,

王小明悄悄往里挪了两步。巴尔早在徐一鸣说话的时候就进去了,还挑了个好位置坐下看戏,见他探头探脑地进来,还冲他指了指身边的空位。

“……”当房间里所有的眼睛都向他看来时,王小明想,这种时候的确是幽灵状态占优势。

人情(下)

项文勋淡然道:“你再等等。”

一句话就替他解了围。王小明见其他人将目光转回项文勋身上时,舒出口气。

“项总,就算我卷铺盖走人,今天他也要给我一个交代!没道理我白挨这一脚。”王小明认出这是徐一鸣的声音。他身材不高,眉眼细长,容貌冶丽,和他想象中的泼辣猛男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时他看清房间里的人除了杰少、陶乐、徐一鸣、项文勋之外,还站着三个青年,个个眉清目秀,只是眼神飘忽,每次眼角余光扫到项文勋时就畏缩了回去。

项文勋瞥着徐一鸣道:“说完了?”

项文勋的面子,徐一鸣还是卖的,因此放缓口气道:“反正这事你得给我做主。好歹我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被人当足球踢,我不干!”

项文勋不理他的抱怨,望着那三个青年道:“怎么回事?”

三个青年你看我我看你,支支吾吾地谁也不肯先说。

陶乐冷哼道:“一个个哑巴了?刚才骂杰少的时候不都给打了激素似的,兴奋得很吗?”

项文勋冷眼旁观,大抵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够让陶乐打了激素似的蹦跶,除了杰少也不做第二人选。

房间压抑得好像灌满气的气球,每个人都等着谁拿枚针去刺破它,但是谁都不愿意去拿这枚针。

这种场面让一心看好戏的巴尔非常不爽,他朝王小明使了个眼色,“去,搅一搅。”

……

搅一搅?

这种和他八竿子搭不着的事让他怎么上去搅一搅?

王小明为难地在原地踌躇。

杰少突然开口了,“这是个误会。”

“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陶乐急了。

杰少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陶乐立即闭嘴。

徐一鸣又蹦跶起来,“靠!你tā • mā • de当自己是裁判啊!我们这里都动上手了,你才慢悠悠地掏出一张红牌说犯规?早他妈都看戏看昏头了吧?”

陶乐砰得踹了一脚桌子,“那你说要怎么样?要不要躺在地上给你踢回来踹回来?”

“踢啊!你敢躺我就敢踢!”徐一鸣也豁出去了,“你要觉得我光踢不够,我还能找条鞭子让你爽一爽。”

项文勋皱眉,不等开口,陶乐飞一样冲上去,一个巴掌就把徐一鸣的脸打偏在一边。

房间静得落针可闻。

徐一鸣呸得吐掉一口血水,动了动颈项,发疯似的扑上陶乐,“我tā • mā • de贱命一条,打不死你的!”

陶乐一口气没缓过来,就和他厮打成了一团。

三个青年抖得更厉害。事情是他们引起的,谁都没想到变成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