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用言辞去描述眼前这个九荒第一剑修。
说实话，陈夜感受不到什么惊人的剑气，更不见眼前这个青年的身上有什么无法企及的剑意，甚至看着不像是一个修士。
让陈夜印象格外深刻的，反倒是他的眼眸。
这双眼眸，比陈夜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悲伤。
似乎那份悲伤，已经深入骨髓。
甚至已经演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
绝望！
他目无表情看了一眼陈夜，声音平静且淡然，如同一汪永远不会泛起波澜的深潭，“姓徐的说你会来，你果然进来了。”
听子言一剑的意思，他是在等陈夜。
陈夜难得的出现受宠若惊的情绪，拘谨道：“您就是子言一剑前辈？”
子言一剑没有回答陈夜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似乎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过于无谓，过于无意义，所以他看向那个女子。
“上一次见你，是多少年前来着？”
女子答道：“两千七百年前。”
“为什么选他？”
“嘛——直觉？还是说他是大天尊？或许都有一点吧，也有可能是我等不下去了，除了你，这个世界，我大概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了。”
子言一剑皱皱眉：“那你当年为什么拒绝我？”
“还是直觉，时间也告诉我，我当年的选择是对的，你子言一剑故步自封，这辈子是到不了彼岸了，我自然要找更好的选择。”
子言一剑没有反驳，也终于看向陈夜。
“我在山河鼎那里等你，结束了过来找我。”
说完，子言一剑便自顾自越过两人朝着前方走去，最后来到那座巨鼎之下，抬头仰望着巨鼎，背影之中给人的悲伤之感更甚。
陈夜问道：“那座巨鼎和他有关系么？”
女子眼眸之中露出感慨，“嘛——这个要你自己去问他了，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唯独不愿意别的人提及这件事——你考虑得怎么了？”
陈夜只能收起这份疑惑。
至于他和女子的交易……
两个条件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绝对不能做的事情，其中一件甚至还是他陈夜必须去做的一件事，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你要怎么帮我的轩辕剑补缺失去的剑灵？”
女子神秘一笑，让陈夜将轩辕剑取出来，伸出手指轻轻一点，刹那间，轩辕剑发出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簌簌抖动之间，陈夜能够清晰感觉到，这把剑变得更为沉重了，但是却有种束缚解除的轻松之感！
轩辕剑之上所有封印——尽数解除！
至此，这把至尊剑才露出其真实的锋芒，即便是陈夜这个主人，也能感受到剑锋之上那摄人的寒芒，毫不客气的说，光是凭借这把剑，陈夜也能和一个证道修士一决高下！
至尊剑就是如此蛮横！
同时，陈夜也能感觉到，那个女子和自己以及轩辕剑之间，多了一条坚不可摧的联系，一种自己可以完全主宰女子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竟是将自己与轩辕剑融合，当了剑灵！
陈夜其实有不解的，因为女子一旦这么做，就意味着往后会彻底和这把轩辕剑一样，被陈夜所驱使，如此一来，之前的交易似乎就无意义了。
因为陈夜就算不履行承诺，也不会有任何后果。
没想到女子道破了这层关系，“好奇？”
“自然好奇，你我今天不过初见，话也没有说过几句，客观来说，你这样的行为，很愚蠢，很天真，我完全可以不遵守承诺。”
女子又问道：“你会吗？”
陈夜很认真想了想，然后摇头。
“不会。”
“那不就完了？我这辈子见过很多人，有的人我光是第一眼就能看穿他的一切，至于你？我看过了你全部的记忆，你是一个很古板的人。”
“古板？”
“对，甚至可以说有点迂腐——”
女子娇娇一笑，“当然我是指对于承诺。”
陈夜就当她是在夸自己了。
“好了，我们可以往后慢慢相互了解，但是子言一剑这个家伙脾气臭的很，我建议你还是快点过去，省得我刚找到个盟友就给人砍死了。”
不等陈夜再说话，女子身子一晃已经钻进轩辕剑之中，底下那把飞剑失去了女子，彻底沦为凡物，化为铁锈，风一吹就散了。
陈夜收起轩辕剑，看向远处。
他来到这座子言一剑称之为山河鼎的巨鼎之下时，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剑仙，修长的手指正仔细摸索着这座巨鼎。
陈夜没敢开口打扰他。
过了有一会儿，子言一剑收起目光，自顾自说道：“我很多年没有来这里了，今天破例出现在这里，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前辈来此是因为我？”
“是，也不是。”
子言一剑回过头来，“原因你不必过多纠结，你只需要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纠正你那些不堪入目的剑术。”
陈夜露出惊喜之色：“前辈要教我剑术？”
不过很快陈夜就有些失落，因为他现在不能优哉游哉去学剑，余先生肩上的担子，必须要有一个人扛着，既然自己来了这里，他就应该去！
否则他陈夜愧对余拏舟对他的好。
子言一剑也看出了陈夜的心思，漫不经心说道：“你知不道知道，这片贫瘠荒凉，鸟不生蛋的鬼地方，为何会被人称之为道湖？”
陈夜自然是不知道的。
“那是因为这里，是一切的起源，是我们人族的故乡，虽然留存不多，虽然已经被那彼岸之水腐蚀，但是这里，才是最适合人族修道的天地，因为这里的法则，是我们自己的！不受第九主的限制！”
陈夜其实心里头早已经有些猜测，因为这一路上走来，不过他只是猜到这里应该和人族有不小的渊源，却没有猜到这里竟是属于人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