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玄眞睁开眼。
余拏舟也收起目光。
“聊聊？”
徐玄眞腮帮子微鼓，显然有些烦躁。
“说！”
余拏舟看了看那边还在等的众人，看到圣人往自己这边看来，一帮活了几千年的老狐狸，顿时个个往后退，回到了留下城。
唯有儒道二人，对坐相视。
“你去大泽，我可以理解为，你担心他们看到那把剑，为那孩子遮掩天机，此事我没有插手，但是你在西尧城中所作所为所为，又是为何？我需要一个解释。”
徐玄眞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年欠这位张师兄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他现在记忆未苏醒，我帮他一帮，在理吧？”
余拏舟压根就不理会徐玄眞的顾左右而言他，继续道：“何必强求？”
徐玄眞叹了口气，“他们怕那把剑！”
“所以你就打算让他去妖族？”
“若是如此，我何必在这看大门？”
余拏舟叹口气，“他有自己的人生，凭什么要走你指的路？你此前多次暗中出手，我都装作没看见，甚至如你所愿，将紫微星宫那孩子赶了出来！可......”
“他只能这么走！”
“你那条姻缘线......太过了！”
“我有打算！”
“他是你傀儡么？你的道路若是对的，为何他们都死了？为何如今你会在这里？”
徐玄眞沉默很久。
到最后干脆摊摊手。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纷纷扰扰绕成一团，就连我这个系铃人也解不开咯！”
余拏舟轻笑：“耍无赖？”
徐玄眞嘿嘿一笑，“事实如此嘛！”
“关于赵家那个孩子，你看到了什么？”
徐玄眞摇摇头，“这得问你家那个徒儿，我又不是莫家后人，哪能看得这么长远？贫道这算是瞎子点灯，瞎忙活。”
余拏舟突兀道：“能活下来？”
徐玄眞摇摇头，神色惆怅。
“难。”
余拏舟叹气、起身。
“余拏舟，你要去哪？”
“你说了，我不信命。”
徐玄眞猛的站起身来，“天机不可泄露，如果你干涉此间，赵家那孩子那一线生机也将再也没有，还会牵连陈夜！”
“至少要试试。”
徐玄眞怒道：“现在干涉，晚了！”
余拏舟没有任何言语，身影消失。
道人想起很久之前，那个尚还年少的读书人剑修，走入留下城时，也是这个背影。
一意孤行，已幽幽五千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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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字楼是京都最大的酒楼，位于在城中心的黄金地段，一座高达七层的高大建筑，宏伟壮观，无论是外表还是内饰，都极尽奢华，金碧辉煌。
所以陈夜毫不费力就找到了这间酒楼，恰好在三楼之上，有个临窗望街的白衣身影往下看来。
“陈公子！”
陈夜凝神看了看，是换了一身白色衣衫的鱼三月，妖族少女的目光在看到赵拢月的时候，微微一变。
她想起陈夜心中那席红衣。
赵拢月也抬起头，目中露出不善。
红衣少女没来由心神烦躁起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个好看姑娘，也难怪我们陈公子如此急迫要来见人了。”
陈夜解释道：“我得先跟赵姑娘打声招呼，我这位朋友来自蛮荒洲，情况身份有点特殊，不过她不是坏人。”
赵拢月仔细瞧了两眼鱼三月，若有所思，一反脸上阴沉，笑道：“看出来了，不就是只小狐狸么？本姑娘对她没兴趣。”
“赵姑娘慧眼如炬，我听鱼姑娘说，她这化形之法掩盖气息效果极佳，非洞玄不能看出真身，没想到你一眼就看穿了！”
少女听到夸耀，笑吟吟道：“你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谁？这种小妖怪，逃得过我的法眼么？下辈子吧！”
陈夜竖着拇指，那边鱼三月已经走下楼来，看到两人的笑容，脸上有异样，不过很快被她收敛起来，缓步走过来。
“陈公子，这位是？”
“我叫赵拢月。”
赵拢月抢先说了自己的名字，又看向那座万字楼，眼眸里露出极大的兴趣，“既然来都来了，就尝尝他们的手艺！”
说着也不管陈夜两人如何，跑进这万字楼当中，转眼间已经落座，唤来小二点菜。
陈夜无奈笑道：“鱼姑娘别介意，她就是这种性格，咋咋呼呼的，不是讨厌鱼姑娘，也没有其他意思的。”
鱼三月神色平静，“公子也来试试他们的手艺吧？我听说这间酒楼在大夏范围内，都是久负盛名的。”
陈夜点点头，也走入万字楼。
刚坐下，赵拢月倒是豪横，直接就把菜单一甩，“除了方才我说的那两样，其他的都给我上一份，再加几壶你们这最好的酒水，这位爷有的是灵石！”
小二见到如何豪横的客人，脸上笑开了花，应了一声，就着急忙慌跑到后厨去通知厨子备菜了。
点完菜的赵拢月，看着陈夜，双手抱胸，脸上露出狡黠：“陈大爷不说话？是不是心疼了？”
“赵姑娘喜欢，我便不心疼。”
“那我再多点一份？”
陈夜便招手，示意那小二过来。
赵拢月咯咯笑，又变了主意，拦住他。
“行了，我又不是饭桶，哪能吃这么多？”
鱼三月便安静坐在一旁，神色毫无波澜。
还不等菜上齐，陈夜的腰间就有一枚悬挂着的玉佩悄然破碎，少年郎眉头微皱，俯身看去。
这一枚玉佩，是他离开圣武宗的时候，山半青交给他的，是用来联络的东西。
此番破碎……
就表明山半青那边，恐怕出了大问题。
果不其然，在这玉佩破碎的瞬间，山半青焦急的声音从玉佩之中传来，“陈夜，突发要事，速来城东东来客栈。”
陈夜神色露出担忧。
那边赵拢月抬头看了看，起初看见陈夜神色变化，而露出的些许担忧之色悄然消失，淡淡道：“没什么大事。”
“虽说如此……”
不等陈夜说完，赵拢月便摆摆手，“知道啦，这件事确实需要你才能解决，我和这位……”
鱼三月道：“鱼三月。”
“我和鱼三月鱼小姐自己吃就是了。”
陈夜点点头，虽然赵拢月说没有什么大事，但是不亲自去瞧瞧，他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起身匆忙离去。
鱼三月认真道：“陈公子没买单。”
赵拢月头也不抬，“我请就是他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