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5章 考验伏击相煎何太急(求推荐票求月票)

营地西南方的树林里响起了猫头鹰的叫声。奎斯从温暖的煤床上醒来,掀开身上厚厚的斗篷,悄悄起身。在他周围,十二名负责白天放哨的部落成员头枕马鞍、手握剑柄,睡的正香。

他们的营地建在拥挤的铸造区城邦以北,沿着山脚潜藏在浓密的树林里,距林地边缘不超过二十码。法伊萨尔和其他守夜人正蜷缩在树影下,专心致志地望着外面那片崎岖的开阔地。

开阔区域呈新月形,向西南延伸近两公里,指向城市西部的贸易大道。一段极为平静的盐河就像钴蓝色的彩带,勾勒着整个东方的地平线。他能望见铸造城中央的山丘,环绕山脊南侧的庄园住宅和塔楼就像马赛克一般细碎密集。从城市出发向北的骑兵队在经过这片地区时将被两侧的丘陵遮挡。法伊萨尔和哈斯木部落的其他成员一致认为这里是理想的伏击地点。

就好像一把把绿角子组成的彗星轨迹,闪耀在城市上空,淡绿色的光芒照亮了山脊和戈壁。烛堡的学者曾谈到过类似的景象,并就它们在宇宙中的作用发表过许多理论:有些人认为它们是星辰的碎片,碰巧划过天空;另一些人则坚持认为它们是神秘的预兆……

无论其起源的真相如何,天文学家都一致认为它们是冲突的先兆,骚乱和暴力往往紧随其后。

几周之前,那位冷原与废土之神的“神选者”的同伙,也就是另外一个冷原之民向奎斯提出了真正的考验:“……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你操控法伊萨尔的意图为何。在天空出现绿角子彗星的时候,你就要在铸造区外守候,接上一批人并保护她们穿过荒原,前往帕祖祖开辟的永固传送门。只要完成这项考验,你就会真正成为我们的一员。”

奎斯注意到了它话语中的关键词:“她们”和“我们”。听起来,这些冷原之民似乎也并没有把荒原部落当作自己人。

得到了这个任务,奎斯向那个法伊萨尔要了十几号人,天还没亮就骑马向东飞奔而去。

两周后,法伊萨尔和另外十几名战士也前来此处加入了他的队伍。从那时起,他们就一直在等待冷原之民口中的“她们”出现——至于在等什么,奎斯也不清楚。不过,他倒是知道一点,那位神选者向很多部落首领都作了一个新的保证。它答应这些人,如果谁能完成护送任务,就会支持他取代已经死掉的巴希尔酋长。甚至,成为“阿尔卡萨”,也即“酋长的酋长”。

奎斯到达后,发现这里荒无人烟,根本没人从这里出入铸造区。整片地区荒凉而不祥,每晚都有成群的骨面斑兽和鬣狗偷偷从这里溜进铸造区的城墙,去捡拾残羹剩饭。部落里的人刚到这里时在树林里发现了一些狩猎场的痕迹,但那些小径已经杂草丛生、荒废多年。

猫头鹰的叫声又响了起来,低沉而坚决。法伊萨尔趴在递上仔细听着,奎斯蹲在他旁边。“骑兵,速度很快,”头发已经夹杂了一些白发的酋长看了奎斯一眼,“是你在等的东西吗?”

“是。”奎斯回答道。它必须是。

他俯下身,拍了拍跟酋长一样倾听大地传来声音的部落成员的肩膀,“尤素福,快点去把大家都叫醒,今夜要作战了。”

战士默默点点头,消失在了树林里。其余的守夜人开始做准备,他们都带着强劲的角弓。法伊萨尔松了松剑鞘中的剑,迅速调整好长袍,但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奎斯。

“休·胡德,你知道我最信任你了。你管我要人的时候我毫不犹豫。你说你要把他们带到这儿来我连眼都不眨一下。但现在能否麻烦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他娘的到底什么情况?”

奎斯琢磨了一下开口说道:“一切自会清楚的,酋长。等战斗结束,追兵都被干掉以后,我们再聊聊这些。老实说,我也不知道神选者为何要调动所有荒原部落的积极性,让你们这些酋长都加入到我的考验中来。”

法伊萨尔眯起眼睛,勉强点了点头。“行,那等完事儿再说,先办正事要紧。”

其余的部落战士从营地里鱼贯而出,迅速蹲伏就位。每名弓箭手旁边的地面里上都插了几根黑羽箭,以方便他们快速拔箭射击。战马在他们身后几米远的地方轻轻嘶鸣着,奎斯转身看到六名战士已经上马戒备,以防任何人从伏击中逃脱。这些都是他精挑细选出的老兵,每个人都经历过至少一两百次劫掠。他们和奎斯一样熟知战略战术,甚至更胜一筹。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做好准备,等待来自南方的蹄声在破碎的大地上回荡。

声音沿着山麓传播,忽远忽近。马蹄声在夜空中回荡了好几分钟,一伙骑手突然从东南方向约三百米远的死寂中冒了出来。奎斯数到九个人,“他们”都披着黑袍戴着土黄色的头巾,正艰难地向西北方向骑去。对方队形散乱,对周围的密林和山丘毫不在意。这些人一心只顾着加速,显然是认为离城市这么远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奎斯瞥了法伊萨尔一眼,表面恭敬地低下头,宣布进攻的殊荣永远属于酋长。

法伊萨尔点点头,以标准的土匪式笑容接受了这份荣誉。他估量了一下骑手们的距离,然后抬起手。弓弦“吱吱”作响,弓箭手选好了各自的目标。骑兵已经靠近林地边缘,月亮和彗星的光芒映出了他们的轮廓。他们成了活靶子。

四十码、三十码、二十码……

快进入二十码距离以内的时候,骑手们稍稍停顿,改变了路线,想要绕过茂密的树林。

奎斯握紧了拳头。

“放箭!”法伊萨尔开口道。

十六根弓弦应声而动,宽头重箭一闪而过、目不能及,如此近的距离根本不可能射偏。

刹那间,人仰马翻。

一名骑手挣扎着起身怒骂,可他的左臂无力地挂在一侧——他旋即被两箭正中胸膛,第三箭射到了脸上。第二名幸存者用力从死马下挣脱出来,试图向南逃向远处。一名部落战士站了起来,弓弦拉到下巴旁边。他盯着那个逃跑的家伙看了一会儿,锋利的箭头一点点抬向天空。弓弦“砰”地一声发出轻响,两秒钟后,远处的人影扭动了两下,似乎想拔掉身后的箭杆,但最终还是踉跄着发出一声窒息的惨叫,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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