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被称为复仇的纪元,那年秋天则被称为鲜血之季……”——《奥斯位面编年史》对于伊乌兹帝国毁灭的记载。
浩浩荡荡的复仇者们冲进了伊乌兹的皇宫,犹如一条有着斑斓鳞片的毁灭长蛇,所过之处留下的尽是杀戮、恐惧和鲜血。
玛什·费扎克站在了一座法师塔顶端,这是一个有利位置,能清楚地看到在他脚下的起义军队。
他们在宣泄着几个世纪以来积压的愤怒,伊乌兹的压迫和残害,令哪怕最乐观的半身人也变成了嗜血的屠夫。
毁灭和复仇,是这场战争的主旋律。
永序之鳞商会之所以发动这场战争,则是因为要打击伊乌兹那位半神的根基。当复仇者们冲入祂的宫殿,推倒了祂的雕像,屠杀了祂的信徒,这个目的便已经宣告达成。
作为商会的枪手,玛什·费扎克朝着伊乌兹的心脏射出了一颗子弹。虽然它还要再飞一会儿才能显现出威力,但是伊乌兹已经无法改变自己已然中枪的结局。
这就是事实。
远在岛屿世界的伊乌兹,现在其实已经迎来了不可逆转的末日——身为一名信徒规模并不算大的半神,一旦死亡,祂基本上也就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
而且,屋漏偏逢连夜雨。
因为被深狱炼魔将军魔鬼鱼啮咬了一口,所以伊乌兹还感染了魔鬼寒,这让祂那本就不富裕的神力直接宣告破产。
愤怒至极的魔鬼鱼一剑斩断了魔鬼鱼脖颈,身首异处的深狱炼魔坠落到地面,直接宣告毙命。
然而,一剑毙敌的高光之举,并不能改变伊乌兹接下来的悲惨结局:几秒钟后,神力消失,祂的神性火花也随即宣告熄灭。
伊乌兹被打落了神坛,变得不再伟大,此时的他最多仅仅是一个稍微强大些的坎比翁而已。
就在他面露惶恐之色,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道双尾彗星突然划过夜幕下的天穹。
炽烈的尾焰,在黑漆漆的云层上拉出了一条显眼的轨迹,就好像一根以曲线轨迹飞行的箭矢。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这根“流星箭矢”一下子就命中了满目怆然的伊乌兹,将后者的身躯、灵魂以及意志同时摧毁,只在半空留下了一朵猝然绽放的烟花。
除此之外,这位曾经的半神在被毁灭之前,还用挤榨出来的最后一点神力留下了一道诅咒。
“格拉兹特,你个@#¥%!”
没办法,他肯定也恨让他变得一无所有的奎斯和永序之鳞商会,可因为一来时间不允许,二来他到死也不知道直接令自己陨落的是何方势力,所以这诅咒最终只能落到格拉兹特身上。
不过,这也算作是冤有头债有主了。
毕竟,如果不是格拉兹特故意坑害伊乌兹来岛屿世界,之后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
奥拉斯高高地坐在他那匹巨型梦魇的背上上,注视着恶魔王子欲让他征服的一座城堡废墟。
不久之前,他差点就完成了屠龙壮举。
只可惜,那头龙有两个头颅。
奥拉斯只来得及砍下他一个脑袋,然后就被一头太古炼狱红龙和另外两头五色龙围攻了,他只能选择战术撤退。
毕竟,相比于斩杀巨龙,狄摩高根交给他的另一项任务,优先程度更高。
“弄清楚那个六指儿在筹备什么?”狄摩高根是这么传讯给他的,“那家伙除了联合我和奥喀斯之外,好像还做了一些事情,你去加勒哈斯塔的那座闹鬼古堡把事情弄清楚。”
于是,他就来到了这里。
像是排布在萨满法杖上的骷髅一样,一处接一处的石头废墟覆盖着一处小山丘,周围则是加勒哈斯塔常见的高层住宅区。层层叠叠的城垛,零零散散地围在那些高层住宅区的边缘,随着丘陵地势起伏不定。那漂浮在空中的、汇聚着大量金属粉尘的云块,被公里外的火光映衬得闪闪发光。
他看着一个个梳着六辦胡须的坎比翁哨兵,正扛着一件件沉重的的仪器,慢慢走进闹鬼古堡的废墟里。那些半恶魔也发现了奥拉斯,正盯着他看,还大声喊着他听不见的话。
奥拉斯没有理睬他们,而是径直走向了大门,并且对那些坎比翁的威胁视若无睹。
古堡大门十分壮观。
尽管它已经生锈,且门楣也已经垮塌下来,但奥拉斯凭经验认为这扇大门还是要比箍铁的橡木大门还要坚硬。大门用水平铁条进一步加固过,上面的钩刺长到足以让攻城锤发挥不出作用,足以刺穿胆敢攻城的恶魔兽。此外,大门上还打上了保护以及力量符文。
不同时代的建筑,有着不尽相同的建筑风格。
不像加勒哈斯塔城兴建起来之后才出现的那些城市建筑,这座闹鬼古堡更像是格拉兹特尚未成为三重国度之主时,某位强大恶魔在当时还十分荒蛮的无底深渊第46层建立起来的私人别墅。
也是因为如此,它才这么像是一座古堡,外部形态也如此侧重于防护。
在大门附近有一处小庭院,被几座风化的雕像所包围,一次大概只能让十几个恶魔或者较小的战争机器通过。
庭院周围,则有一道深深的沟壑,仅有一座简易带护栏的小铁桥架在上面。
奥拉斯注意到,貌似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升起铁桥的装置。对于攻入这个庭院的敌人来说,这虽然可以算是一个小小的优,但实际上却是一个陷阱。在抵达铁桥之前,他们不得不通过一处狭窄收缩的通道,在那时他们将会挤作一团,无疑会被要城堡里的守军当成活靶子。
只不过,这种要塞设计对于无底深渊的恶魔来说,其实就有点违和了。
对付凡人的步兵,这样的设计或许称得上是巧妙,可无底深渊的塔那厘恶魔基本上都会一两手传送法术,他们完全可以快速通过而不承受集火。
“要么这里之前还有配套的空间禁锢符文,”但奥拉斯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布置那种空间禁锢符文不仅要花费太多的钱财,还会使这个陷阱的隐蔽性大大降低,“要么就是设计并建造这栋古堡的家伙是一些外行——他们可能是从物质位面流落到无底深渊的凡间种族。”
很快,他的这个猜测就得到了印证,而这这印证还是双重的:既有物证也有人证。
“来者止步!”
一名坎比翁恶魔犹如一颗彗星从天而降,当她降落在地面上时,金属的靴底与石头地面相碰,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摩擦声。
落地时的冲击,使得古老的黑色石头上裂开一系列的缝隙,四周的灰尘和细碎的砂砾因为强大的冲击波而四散分离。
她骄傲地挺直了脊背,并把她那张高贵的脸庞挑衅似地对奥斯啦。当她落地时,手上的长矛就对准了面前的敌人。
“这是乌黯主君格拉兹特的私人领地。恶魔,你要是再向前走一步,我必将……”
听起来,她在警告奥拉斯,可实际上这只是她的一个小伎俩。她像一个真正的捕食者一边干扰着对手的感官,一边向前迈步进。每走一步,她铠甲上的尖叫脸庞就会绞缠在一起,盔甲的连接处如同暴露的肌肉那般伸展。
当她觉得足够近了,随即就像出膛的炮弹一样,举着长矛就刺向了奥拉斯。
她丝毫没有在意,对方是一个强大的巴洛炎魔(实际上是奥拉斯魔),因为她是一名久经考验的“格拉兹特侍女”。
突然,奥拉斯的身躯由实转虚,长矛从他的躯体中穿过却没有带来任何伤势。
反而,这个格拉兹特的侍女还被坐在梦魇背上的奥拉斯手上攥住了脖颈,硬生生地从地面提了起来凑到自己面前。
漆黑色的烟云从坎比翁恶魔恶五孔不断往外爬出,汇聚成一团,被奥拉斯一口吸进鼻子里。
品味了一下对方灵魂的的气味,奥拉斯便捏碎了对方的脖颈,将其丢在地上快速腐烂。
“坎比翁恶魔,嗯,没错。”周围有一些坎比翁恶魔也包围了过来,可奥拉斯却微微闭上眼睛,思考着刚刚通过掠魂法术搜索出来的消息,“你们是一万六千年前,突然随着古堡一起被流放到无底深渊的、精灵一族的第三代成员。时过近迁,原来的纯种精灵都不见了,剩下的那些精灵也渐渐和某些恶魔发生了混血……”
奥拉斯猛地睁大了眼睛,他知道了,那个格拉兹特派遣具有精灵血脉的坎比翁来此工作的原因:这里有个东西,可以对龙族造成非常大的伤害,不过必须由精灵才能破解。
“……弑王星!”奥拉斯从那人的灵魂里看到了一个东西,并且知道了它叫什么,“这个东西听起来怎么如此耳熟?莫非在以前的历史上,这个东西出现过一次两次?”
奥拉斯一边拼命回想,一边快速杀戮着那些围过来的坎比翁恶魔。平时,他绝对不敢在格拉兹特的地盘如此放肆。
可是现在,那位乌黯主君因为被搞得焦头烂额,所以这帮坎比翁的死活也就无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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