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魂
“你是说——”
黑魅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战魂殿三个字在嘴边似有千斤,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他隐藏在黑袍里,犹如鬼魅,一直以来都是令人恐惧的存在;但是现在,他却像是看到了鬼一样,瞳孔收缩,眼仁里面尽是惊恐之色。
萧远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眼眸中充满了矛盾以及恐惧之色,似乎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看到了无数兄弟在鲜血中挣扎,而背后下屠刀的人,正是自己。
“十八年了……”他颤声说了一句,用颤抖的手努力端起茶碗,勉强喝了一口已经变凉的茶,这才镇定了一些。
“战魂不灭,死灰复燃……符合咱们战魂殿的宗旨,也符合老殿主的作风。”
“这个秦羽纵使不是老殿主的传人,也一定跟老殿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背负着神棍的骂名,躲在女人的身后,让世人都以为他是个贪图富贵和美貌的小白脸,其实,他是一条复仇的毒蛇。”
“而且,已经盯上了我。”
黑魅还是难以置信,低低的沙哑的声音说道:“怎么可能?”
“十八年了,老殿主不是早就死了吗?当年刀狐告诉我们——”
萧远山咬牙道:“现在看来,刀狐骗了我们。他说他已经安排人把老殿主杀了,尸体烧成了灰,从我们这里骗走了最后一笔佣金,其实,他安排的人,或许根本就没有见过老殿主。”
“他不但没有完成任务,还留下了马脚,让秦羽一路追踪找了过来,最可恨的是,他不仅骗了我们,还出卖了我!”
“他把我的画像藏在狐狸雕像里,埋在公司的地下,现在,这个画像已经被秦羽发现了。”
“不出所料,秦羽扣押了崔昊,留而不杀,就是在等着我露面。”
“他这是问罪到门口了啊!”
黑魅咬牙道:“这个秦羽如此厉害,心机还如此深沉……现在怎么办?”
“管家,事关重大,要不要向组织报告?咱们幽冥殿——”
“住口!”萧远山疾言厉色,咬牙低声道:“幽冥二字,未经允许,不得擅自提起!”
“你莫忘了,我们曾经都是战魂,战魂寂灭,复生幽冥,逆天而为,不见天光。”
“组织让我们‘休眠’,直到掌控中州,我们寄生在萧家,借助萧家这个壳,即将完成任务,关键时刻,如果暴露,那么多年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你我甚至会成为弃子,被无情地抛弃……”
黑魅惶恐地道:“明白了!”
“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除掉秦羽!”
“可是——”
萧远山低声道:“我知道你见识了秦羽的出手,心生恐惧,你从心里已经败了,没资格再向秦羽出手,况且现在你的身份还不宜暴露,而我,也不到出手的时候。”
“其实想要除掉秦羽,并不一定要我们亲自出手,可以借助大家的力量。”
“大家的力量?”黑魅不懂。
萧远山想说什么,外面传来激动的声音:“管家?管家在吗?”
“我是崔景山,大事不好了!秦羽和那个西方高手大开杀戒,需要管家立刻出手!”
脚步声匆匆朝这里走来。
萧远山眉头一皱,对黑魅低声说道:“我来应付崔景山,你去找薛冲,就说我可以帮他报杀父之仇。”
“秦羽虽猛,目前看来还是孤家寡人,想要在中州兴风作浪,那么我们就为他掀起风浪,看看他这个孤家寡人,遭不遭得住。”
说完这句话,他眼中的担忧之色已经消失殆尽,代之为一种老奸巨猾的阴毒之意。
黑魅领命,身躯一晃,消失在屏风后面。
敲门声响起,崔景山已经来到了门外。
“管家,管家在吗——”
拍了两下,见没人回应,他激动之下,猛地撞开了门。
本以为萧远山是在睡觉,所以没有听到声音,谁知道闯进来之后,却看到萧远山迎面坐在交椅上,正在喝茶。
脸色平静,没有一点刚刚沉睡醒来的样子。
而在他的手边,就放着自己苦打没有接听的手机。
老家伙故意不接自己电话?
自己儿子面临生命危险,他还坐在这里好整以暇地品茶?
一股无名之火,让崔景山失去了理智,怒吼道:“崔管家,试探江雪,引出她身后的西方高手,可是你安排的计划!我们崔家父子为了萧家忠心耿耿,现在遇到危险,你想袖手不管吗?”
“你答应我们会派的萧家高手呢?”
“事态紧急,你现在立刻跟我去会所见秦羽,把我儿子救出来!”
他冲动地朝萧远山走去,看样子是要把萧远山拽走。
平时他见了萧远山像是孙子见到了老爷,低眉顺眼,谗言媚语,从来不敢有丝毫的抵触;但也正是做孙子做的久了,火气在心中憋的太多,遇到急难事情,终于爆发了。
这也正是他的真面目。
你萧远山再牛逼,不也就是个管家吗?
我崔景山,可是实实在在的家族掌权人!
平时给你面子,你别蹬鼻子上脸!
“萧——”
崔景山感觉被一团火包围,走到萧远山面前,语气强硬,准备再次命令萧远山马上动身。
萧远山轻轻一抖手,一碗凉茶水泼在了崔景山的脸上。
崔景山正张口说话,被泼了一嘴茶叶,想要发怒,看到萧远山阴沉的脸色,如醍醐灌顶,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不小心碰了老虎屁股,吓得他腿一软,扑通就跪下了,惶恐地道:“管家,事情失控,请您出手摆平!”
“再晚一点,秦羽那个狗东西会杀了我儿子的。”
“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他也忠心耿耿想要替管家和萧少爷效劳……求求您了!”
声音带了哭腔,可见崔景山心里是如何的紧张。
萧远山淡淡地道:“茶凉了,就不中喝了。”
起身准备倒茶。
崔景山急忙道:“您老坐着,我来!”
他慌忙爬起来,颤抖着重新倒了热茶,恭恭敬敬奉到萧远山的面前。
萧远山喝了口茶,这才心不在焉地道:“多大点事,也值得这样慌里慌张!”
“你们崔家父子究竟怎么搞的?又打着老夫和萧家的旗号,在外面胡作非为吗?”
“从头好好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