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父亲越来越严厉的话语,看着他越来越阴沉的面容,田润兴惊呆了。
他愣了半天才道:“难道不是姚劲夫在背后唆使吗?”
“正是考虑到姚劲夫的因素,所以我才没有让晓龙急着报仇,对了,还有晓莹也在极力阻止。”
“不对,晓莹为什么一直阻止我们对付秦羽那个神棍?”
“爸,您方才说秦羽一眼看透晓莹的病情,还有田蟒田豹的危机是怎么回事?”
“田蟒田豹有什么危机?晓莹不是一直挺好的吗?不就是身子弱一点吗,她能有什么病?”
唉!
看着面前这个将近半百的傻儿子,田耀宗忍不住叹了口气。
很多事情,他不想明说,比如田晓莹的病情。
如今的田晓莹是田家上下的希望,也是他田耀宗最后的寄托。
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想让大家知道田晓莹身患绝症,命不久矣……
所以他避开了这个问题,而是说道:“秦羽的身份,我会让人再去调查,至于你说的古方,倒也不用担心,你不是激他们参加展销会吗?到时候我会亲自出面做出评判的。”
“如果是假的自不必说——”
“那如果是真的呢?”田润兴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田耀宗低沉的声音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如果那三个古方真的是真的,那我也会当众宣布。”
田润兴一听就急了:“爸,这不行啊!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到时候不论真假,你都要说是假的!”
“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封杀他们,然后把他们的产业全部抢过来啊!”
田耀宗怒道:“糊涂!”
“我怎么可能昧着良心,把真的说成假的!”
“只不过——如果是真的,那么如此珍贵的古方,只能来自一个地方。”
田润兴不解:“哪儿?”
田耀宗冷笑道:“在这云州城,谁家最可能拥有古方?”
田润兴想了想:“不是我们家吗?除了我们药王田家,谁家还配拥有古方?”
“爸,您的意思是?”
田耀宗冷笑道:“你知道就好!”
“我田家几代人扎根云州,深耕医药多年,在云州至少医药这一块,没有人可以骑到我们头上。”
“如果有古方,那也是我们田家的!”
田润兴激动的道:“我明白了!”
“爸你放心,我这就去安排!到时候如果古方是真的,我保证让它姓‘田’!”
田耀宗点了点头,想到什么,低声道:“晓莹心思单纯,况且身体不好,很多事情就不要让她参与了,最好别让她知道,以免她情绪波动,明白我的意思吗?”
田润兴低声道:“明白!”
“我会安排好的!”
田润兴走后,田耀宗望着外面的药材田,老眼闪烁,似乎在等人。
一阵微风起,一个灰衣年轻人像是一片叶子一样飘了进来。
他面无表情,宛如死尸。
“怎么样药奴,查到了吗?”田耀宗急忙问道。
“回老爷,应该算是查到了。”
“秦羽去百草堂见到大小姐的那天,倪家的倪彩娥也去了,并且在大小姐离开之后,秦羽跟倪彩娥一起回了倪家老宅。”
“他们在那里待了很长时间,然后秦羽就开着倪彩娥的跑车冲到南山来闹事,并且辣手杀死了一名武师。”
田耀宗吁了口气,皱眉道:“难道真的是倪家出手了?”
“我们跟倪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倪彩娥为什么要帮秦羽?”
药奴沉默了一下,继续道:“还有个更严重的问题。”
“不久之前,秦羽和倪彩娥又去了倪家老宅,而倪彩娥的姑姑也在那里。”
“你是说,市首夫人?”田耀宗吃了一惊,然后就冷笑道:“我明白了!”
“秦羽这个神棍,不过是倪家故意推到台面上来的一个提线木偶。倪家这是想借此敲打一下我们啊。”
“倪秉仓文武双绝,原本想要跟我争一个高下,但是他儿子儿媳惨死,让他心灰意冷,遁入道观,原本以为他已经甘心服输了,没想到还是不服气,想要整出一些风浪。”
“他指示他做了市首夫人的女儿下手,以为就可以压制得了我田家了吗?”
“他以为我田耀宗就没有后手了吗!”
药奴请示道:“老爷,您准备怎么做?”
田耀宗沉吟一下,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低声道:“你去省城,帮我找一个人,就说云州展销会惊现古方……愿与君共享。”
他匆匆写了封信交给了药奴。
“立刻动身,不得有误!”
药奴接信后迟疑了一下,他朝后面看了一眼,道:“小姐她,不碍吗?”
“我好像听她睡梦中喊秦羽两个字……”
田耀宗低声道:“秦羽那个神棍,善于蛊惑人心,尤其是像晓莹这种没有社会经验的大小姐,不过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们很快就能揭穿这个神棍的真面目,到时候晓莹自然会看清楚的……明白吗?”
药奴精神一振,激动的道:“好的老爷,我马上去办!”
“等等——”
“药奴,你可看出了那秦羽到底是狐假虎威、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有几分功力?如果你出手,能杀得了他吗?”
“……功力应该是有几分的,不过,如果药奴出手,他就是个死人!”
“很好,你可以走了。”
药奴躬身点头,慢慢退出去,晃了几晃,便消失在漫天遍野的药草之中。
田耀宗眼底闪过一抹深意。
药奴是他捡来的野孩子,当时见他全身黑紫,明知道活不长了,便用来实验新研发的药方,谁知道歪打正着,竟然让这孩子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之后数次,田耀宗找不到合适的实验对象,就用药奴来做实验。
这孩子就像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哪怕是至毒的药方,他喝下去顶多昏迷几天,也就醒了过来。
久而久之,他成了田耀宗的御用验药体。
不仅如此,这孩子在武道上天赋异禀,是田耀宗贴身的一把利器。
这个秘密除了田晓莹和田忠知道,其他人,连田润兴这个儿子,田耀宗都没有告诉。
药奴离开之后,田忠走了进来。
“老爷,小姐的丫鬟田雀说,小姐醒了,请您过去,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