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编审主任野野村眞治的一席话,会客室里顿时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过了一会儿,野野村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直视岛崎说:
“方才我说的那些话,也和早您一步前来采访的那名妇人说了。”
“这样啊……”
岛崎确信那个女人就是小松原妙子。明明是她委托岛崎调査小淳的事,为何还要在背地做出这些奇怪的行动?
“那位妇人是您认识的人吗?”野野村问。
“算认识,其实野野村先生应该也认识她。”
“不不,不可能的,我和那位妇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不可能,您应该在二十年前就和她见过面了。”
“咦?是吗?”野野村抬头望着天花板陷入思考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不,我不认识啊,我是做这一行的嘛,我想我应该很会认人的。”
“她就是小松原妙子女士啊。”岛崎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您说是小松原淳的母亲吗?不,不是她呀,她的面貌我记得很清楚,她是双眼皮,可是今天来的妇人是单眼皮,而且完全看不出小松原女士从前的样貌。”野野村当场否定了。
“咦?不是她吗?”
“虽然事隔多年,小松原女士应该也上了年纪,但双方的容貌眞的相差太大了,年龄倒是差不多啦。”野野村很肯定。
“那会是谁呢……?”
岛崎想破了头也想不出答案,虽然那个女人并没有妨碍岛崎的调查,但正因为不知其目的何在,更教人不舒服。对了,就是那家伙,他和小雪在餐厅用餐时偷愉监视他们的那个女人。
岛崎换了个问题。
“我想请教您,小松原淳所写的那篇小说,贵社是否有存档?”
“没有,本来我们还有初校的校样,可是发现文章是抄袭的时候就全部销毁了,至于亲笔原稿应该已经交还本人。”
“这样啊。”
总之原稿不在这儿,而是在小松原家里,岛崎决定改天彻底捜査那个房间。
“如果还有想知道的事,请随时和我联络。”野野村表示手上还有工作,先行离开了。
独自留在会客室的岛崎整个人瘫进沙发闭上了眼。
小松原淳的肖像 4——母亲结婚
小松原淳年表(九岁)
一九七三·五·十二
(九岁)妙子结婚,小松原母子与小淳继父让司、以及继父与前妻生下的女儿小雪同住,一家四口住在现在位于本驹込的公馆。
让司是东京都一所私立高中的英语老师,他付出极大的努力希望小淳能接纳他,但小淳还是与新爸爸处不来,紧锁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过小淳倒是很喜欢小他四岁的小雪,非常疼爱这个总是跟在他后头的妹妹。
八·十三
发生连续女童命案,小雪也差点惨遭毒手。之后歹徒遭警方逮捕。
●三浦和枝(小松原珠宝店专务,四十八岁)
您想知道妙子小姐和让司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啊?嗯……这我不大清楚,不过我看他们好像交往很长一段时间了哦。
二十年前,妙子小姐和我在同一家珠宝店上班,她比我早进公司,我们感情很好,我都称她“妙子小姐”,而她也很亲昵地叫我“小枝”。
我当时就知道她是未婚妈妈,她也常找我商量许多事,所以我一直以为她不会有事情瞒着我,可是啊,她和让司先生的事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我对人眞是彻底改观了啊。那时妙子小姐突然说她要结婚了,还和我约在新宿高野大厦一间餐厅里,带了让司先生来见我。
那个时候我实在百思不解,一名珠宝店的小店员为什么会结识让司先生那种上流阶层的人呢?最有可能的是顾客和店员的关系,可是我从没在店里见过让司先生啊。
因为让司先生轮廓很像西方人,眉清目秀又身材高大,要是来过店里我绝对不会看漏的,我还记得有一次我被他那双大眼睛盯着瞧,当场心头小鹿乱撞呢。
我听说让司先生住在文京区本驹込的一栋豪宅里,双亲接连去世,或许是妙子小姐抚慰了他寂寞的心灵;而妙子小姐因为带着小淳这个孩子,面对未来也是惴惴不安,可能两人就因为这样一拍即合而决定住在一起吧。
我还听说让司先生的职业是文京区一所私立高中的英语老师,他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大容易亲近,但实际和他说过话之后,会发现他其实很善良。
“我有一个女儿叫小雪,长得很可爱哦。”让司先生拿着叉子的手停了下来,有些害臊地说道。
那时我才知道他有过一段婚姻,又不便深入过问,所以我转移话题问了他女儿的年纪。
结果是妙子小姐代他回答。
“她比小淳小四岁呢。”
“哦,这样刚好可以当小淳的玩伴啊。”
“我想小淳也会很高兴的。”
后来我有机会见到小雪,这个小女孩的皮肤眞的是晶莹白嫩,宛如一个“赛璐珞制的蓝眼娃娃”。
或许他们双方都有小孩,相近的境遇也成了他们心意相投的原因之一吧。
“妙子小姐,祝你幸福哦。”
这椿婚事当然不是我这种局外人能插嘴的,所以我当场举杯祝福他们的未来。妙子小姐刚满三十岁,让司先生也才三十二、三岁,未来的人生还很长嘛,虽然这段婚姻的结局对让司先生而言并不如我当初所想的恒久。
“谢谢你,能得到小枝的祝福我也松了一口气。”
后来没多久,妙子小姐就和小淳一起搬进让司先生的豪宅里去了,对妙子小姐而言,这场婚姻应该会让她的人生境遇好转,我也打从心底祝福他们能够幸福美满。
由于两人的双亲都不在了,他们并没有特别举行婚礼,只是邀请一些知己好友办了一场雅致的婚宴。
您见过本驹込那楝豪宅吗?很豪华对吧?据说那是让司先生的父母向建造那栋房子的德国贸易商购买的。
妙子小姐婚前只是珠宝店店员,后来得到让司先生的金援开了自己的店,开店的时候她还找我担任公司专务,我眞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才好。妙子小姐眞的是我这一辈子的挚友,也是我的大恩人。
让司先生对于钱财并不执着,顶多是热中于搜集刀剑、古董或是旧书之类的,家产管理好像全权交给了妙子小姐。妙子小姐运用让司先生双亲的遗产投资,增加了不少家产,这一点让司先生应该也很感激吧。
让司先生在英国文学方面的造诣自不用说,对于日本的武士道、武术等等也颇有研究,听说当时他在学校身兼英语社与剑道社的顾问。因为他人缘很好,我以为他和小淳很合得来,没想到正好相反,小淳似乎十分讨厌让司先生。
小淳的十岁庆生会我也受邀了,地点就在他们家一楼客厅,来宾寥寥可数,只有几位要好的朋友,而宴会主角小淳一直是一脸落寞。
“小淳,怎么闷闷不乐的?今天可是你的生日耶。”
一听我这么说,小淳立刻别开了脸。
“小淳这孩子眞是的,他正处于反抗期呢。”妙子小姐说。
听说两年前小淳得了一项叫“儿童文学奖”的奖项,那是很了不起的奖哦,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把奖返回去了,或许多少有影响吧,总觉得后来小淳个性变得非常阴郁。
餐桌上摆了一个大蛋糕,上面插着十支蜡烛,妙子小姐将蜡烛点燃,客厅突地暗了下来,整场生日宴处处是精心安排,愈来愈有气氛。
接着让司先生走到小淳身旁拍拍他的肩。
“来,小淳,和大家一起庆祝吧!吹蜡烛喽!”
这个新爸爸为了让小淳接纳自己,拚了命地努力着,但小淳似乎不大领情。
“我才不要。我最讨厌你了。”小淳拨开让司先生的手。
“小淳!你怎么这样对爸爸说话!”
妙子小姐一骂他,小淳立刻垮下脸走到一旁,这时小雪过去小淳身旁,在他耳边说:
“哥哥,不要闹别扭了,你这样小雪很难过喔。”没想到小淳的态度当场一百八十度转变,抬起头来很开心似地握住小雪伸出来的手。
小雪牵着小淳走回蛋糕旁。
“哥哥,生日快乐!”小雪说。
小淳顿时笑容满面,吸了一大口气呼地吹熄蠘烛,接着掌声响起,大家终于能够合唱生日快乐歌了。
就是这样,小淳只对小雪敞开心房。听说他去外面玩都会带着小雪,像是带着自己的部下似的,还会向别人炫耀自己可爱的妹妹;而小雪也是一路跟在后头叫哥哥,非常黏小淳。小淳是个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写小说的小孩,其实很难带,眞难得他这么喜欢他的新妹妹。
小雪眞的很可爱,晶莹剔透的皮肤仿佛吹弹可破,还遗传了父亲的秀气容貌,要是我有那么一个女儿,连我自己都会迷上她吧,我眞的很羡慕妙子小姐。
可是妙子小姐好像不大喜欢小雪,或许她觉得自己一直溺爱的小淳被小雪夺走了吧,为人母亲的心理是很复杂的。
另一方面,对小淳而言,母亲那种异常的疼爱已经让他喘不过气,这时又出现对他有着强烈父爱的让司,小淳大概是无法承受吧,说不定唯一能让他逃离这一切的就是小雪。
小松原家人之间的关系似乎相当复杂哦,这部分当时的女墉应该很清楚。现在的宫野静江小姐是这十年才开始在小松原家工作,在她之前那位……叫什么来着……喔,我想起来了,她叫川北房子,还健在的话,应该已经七十五、六岁了吧。
●川北房子(前女佣,七十四岁)
哎呀,您怎么找得到我这儿来呀,我年纪这么大,您一定吓一大跳吧。最近啊,我变得很健忘,只记得从前的事了。咦?您就是想知道从前的事啊?
您要问的是那家人的事吗?嗯,我非常清楚哦,我五十年前开始在那栋公馆里帮佣,嗯……一直到新太太进门为止,在那个家里总共服务了三十年之久。
老太爷和太夫人眞的都是很了不起的人,很照顾我们下人,我到现在都还很感谢呢。
让司少爷是他们的独生子,他是个品格非常高尙的孩子,唉,偏偏遇到那种女人……。让司少爷从不懂得怀疑人,所以那种会耍手段的女人要欺骗他根本是轻而易举,之前少爷就曾被一个酒店女公关骗过……。是啊,小雪小姐就是那个女公关生的,她抛弃小雪小姐之后就不见踪影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那个女人很可恶。
您问那个女人是指谁?我说的当然是妙子啊,她根本就是霸占了那个家。妙子不过是个珠宝店店员,人是长得很标致,却把让司少爷骗得团团转,然后进到家里来,还把家族改姓成小松原,哎,找不到比她更厚颜无耻的人了。
那个女人现在还在吗?哎呀,眞是歹人横行啊,我早就料到会这样子。
小淳?您说那个不干不脆的小孩啊,那孩子整天阴阴沉沉的,搞不懂在想些什么,光会听他那个热心教育的妈妈的话,要说他可怜倒是很可怜,不过还是那句话——有其母必有其子啦。
我很担心让司少爷在家中的地位,所以老太爷和太夫人相继过世后,我就下定决心要保护让司少爷,可是那个女人好像偏不让我如愿,竟然把我赶了出来。您站在我的立场想想看,我为了那个家尽心尽力一直没结婚耶,一开始我眞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整天无所事事。我的确领到了一笔不算少的返职金,生活暂时不成问题,可是这种事又不是钱可以解决的吧。
我也听说了让司少爷后来的遭遇,害我好一阵子终日以泪洗面。妙子是个坏女人,她那种人不如早死早超生啦……
好久没回想这些事,害我血压又升高了。
啊,眞对不起,敲近我讲话老是离题啊,我再活也没几年了,您就原谅我吧。
您说连续女童命案吗?是啊,我记得很清楚,听说小雪小姐差一点被绑架,我听到消息时就心想——为什么我没办法陪在她身边呢……幸好小姐没受伤,平安地回来了……
您说当时的情形吗?嗯……这我就不大清楚了,那段时间家里好像没有女佣啊?您应该去问妙子或是警察吧。
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了。我得出门去一趟医院,先失礼了,我这风湿很严重啊,唉……
●白滨诚之助(退休刑警,六十岁)
你说那个案子?嗯,怎么可能忘得了,那是我承办的案子当中最棘手的一件。
当年连续女童命案发生在文京区一带,将凶手逮捕归案的人就是我啊。直到最后査出凶手是M,我们警方眞是尝尽了千辛万苦,你能体会吗?
我已经退下来当大楼警卫了,那件案子到现在我还会不时拿出来炫耀一下,连我自己都觉得当时的我眞是了不起。
第一起犯案发生在六义园旁,被害人是一名五岁的幼儿园小女生。那附近有一所知名私立幼儿园,她就是那所幼儿园的小朋友。因为那一带是高级住宅区,往来行人很少,到了傍晚走在路上都觉得怪可怕的。
所以如果有可疑的人出没反而很显眼,但凶手的犯案手法非常巧妙,那名女童突然失踪,之后在六义园围墙外的路上被发现时已惨遭毒手,后脑勺受到石头之类的凶器重击。
第二名被害女童是在巢鸭车站附近遇害,第三名我记得是在千石附近吧,三名被害人的共同点都是五岁女童。接连发生女童命案,大家也有所警戒,爸爸们都自动自发接送小孩上幼儿园,便衣刑警也在那一带加强巡逻希望能过滤出可疑人物,但一直找不到目击者。
第三起案子发生后,歹徒好几个月没有动静,家长们的戒心开始松懈,而我们警方也削减办案人数。于是凶手看准大家疏忽大意之际再度犯案了。事情发生在炎热的夏天。
当时虽値暑假期间,那一天小朋友还是必须上幼儿园,课程到中午就结束,小朋友都回到了家,只有一名女孩下落不明,而她也是五岁。
我当时在大冢警署服务,上级下令紧急捜索,我们立刻出动找寻女童,这次得到了目击者证词,目击证人是一名正在看顾孙子的老婆婆,她看到那个女孩在小区公园的沙坑玩耍,她告诉女孩太晚了很危险要她赶快回家,那孩子却回答她“没关系啦”。
警方彻夜捜索小区却得不到任何有力情报,判断歹徒可能已开车将女童带走,我们将搜索范围扩大到整个东京都,但直到隔天清晨依然不见女孩踪影。
发现尸体的是一名东京都清洁队队员,他收垃圾的时候在一栋房子的树篱笆里面发现红色布片,他觉得奇怪七前拉开缶块一看,没想到那红布正是小女孩的裙子。
女童像被塞进树丛里似地,脸朝上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儿,神情仿佛睡着似地安祥,死因同样是后脑勺遭重击。
凶手竟然对如此可爱的小女孩下毒手,我愤怒极了,而且当时的我年轻充满干劲,打定主意一定要将歹徒绳之以法,于是我大幅增编办案人力。
然而我们依旧抓不到歹徒,我实在不明白,歹徒连续干了这么多起案子,应该会在某个点出纰漏的,所以我分析歹徒一定很熟悉这一带的地理环境,极可能就是小区的居民。
最后一起案子发生在一个月后,被害人叫小松原雪,幸好这次女孩没有丧命,而且警方透过她的证词抓到了歹徒。
那天刚好是暑假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八月三十一日,小松原雪跟着她哥哥一起去六义园玩耍。酷暑令人慵懒无力,不过树荫下倒是很凉爽。
原本六义园里是禁止捕昆虫和戏水的,但他们不愧是当地的小孩,懂得避开管理员的视线,两人在庭园里尽情地玩耍。六义园游客相当多,大人们也都会留意孩子的举动,一般来讲园内并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
正门闭园时间是五点,兄妹两人玩得忘了时间,当然小孩子也没戴手表,直到四周游客逐渐散去,天色变得昏暗,哥哥才发现时间很晚了,正打算朝大门方向走去,妹妹却已不见踪影。
由于六义园腹地广阔,树木也很茂盛,要是走进树丛里就难找到人了,于是哥哥慌忙喊着妹妹的名字,但完全没响应。要是掉进池子里……。哥哥一想到这里,急得都快发疯了。
“小雪!小雪!”哥哥一面哭喊一面在园中四处狂奔找人,很快就没体力了,这时他在一间打烊后茶馆的长凳子坐下苦思,他想,要是家人知道小雪不见了该怎么交代才好。
他也想起这一带频频发生的女童命案,妹妹和截至目前为止的所有被害人一样都是五岁,都住在本驹込,该不会妹妹也遭到那名残忍歹徒的毒手吧……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想象罢了,我只是试着站在那个哥哥的立场来思考整件事情,这点还请你了解。
哥哥泪流满面,完全绝望了,这时不知何处传来了哭声。是妹妹!哥哥立刻朝声音的方向跑去。
四周变得非常暗,西边天空的夕阳也仅存微光,要是再不找出妹妹就完了。哥哥拚命地朝前跑,突然听到草丛中传出一声微弱的“救命啊!”接着还看到一瞬闪光。
妹妹一定在那里,于是哥哥朝那个方向喊了一声“小雪!”旋即听到沙沙的声响,接着一道黑影飞快地冲出草丛,还差点撞到哥哥,一瞬间,两人的视线在黑暗中交会,那个人马上撞开哥哥往大路方向逃逸。
哥哥只看到那么一眼,对方好像是一名长发男子,戴着眼镜,身穿不显眼的深色衬衫。一想到那个人就是连续女童命案的凶手,哥哥不禁全身颤抖。
啊,妹妹!妹妹呢……?
他想到了妹妹,耳边又传来哭声,现在不是发抖的时候,哥哥好一个容易回过神来,大喊一声“小雪!”便冲进草丛里。他发现妹妹全身赤裸,正抽抽噎噎地哭着。
“找到你了,好了没事了。”
妹妹的内裤被拉到脚下,于是哥哥帮她穿回去,让她穿好裙子和衬衫之后,便背着啜泣的妹妹朝庭园入口走去。正要下班回家的职员发现了这对年幼的兄妹,连忙通知警方,事件才爆发出来。
多亏那个女孩幸免于难,协助我们警方抓到了歹徒,根据这对兄妹的证词,逃逸的歹徒是一名长发男子,戴着金属框眼镜,身材矮小,很像学生,后来我们便追查到一名在附近租屋的学生。
那家伙以现在的讲法就是所谓的“御宅族”,他住在一间加盖的租屋里,四坪大的房间里堆满了色情书刊,虽然那家伙(姑且称他为“M”吧)矢口否认犯罪,但警方在他租屋的庭院里发现残留血迹的石头,再加上那对兄妹也指认M就是当时逃逸的男子,M的确是留长发、戴眼镜、身材矮小,外形特征完全相符。
但M始终不承认犯案。
我当时认为凶手绝对是M,因为抓到他之后连续女童命案便中止了,不是他干的还会是谁?确实,最后那名女孩子的被害情况和之前四名被害人不大一样,另外四人并没有被脱下衣服,而是直接受殴致死,然而勘验结果发现,在M租处庭院里找到的证物石头上面所沾附的血迹是之前一名被害人的,这么一来就罪证确凿了。
那个妹妹现在怎么了?当时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哦,我那时就心想,这个女孩子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大美女,她能得救眞是老天有眼啊。
咦?你认识她?
那下次你和她见面的时候,希望能代我向她问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