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一章 凶手是你

众人这才将目光看向了一直缩在后头的婉月,突然被叫到名字,她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手下意识的扶在了门框上。

那二楼雅室里的陈慕白等人这才发现,先前站在门口阻拦他们进去的周羡同久乐,不知道何时,已经转了一个方位,到了他们的身后去了。

因为没有人拦着门,他们一心听池时查案,不知不觉的,便已经走进了这间雅室里,连站在最后头的婉月同蓝宝儿,都已经走了进来。

婉月手一扶门框,像是被针扎了一半,呼痛出声。

见池时看着她的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显然这是一个她紧张时的惯用动作,“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杀死梦晚姐姐?我之所以有今日,全靠婉月姐姐把那首醉秋风,让给我唱。”

“我们两个人情同姐妹,都是掉进了火坑的可怜人,又为何要互相伤害呢?”

“再说了”,婉月说着,看向了陈慕白,“再说了,我们几个人一直都在二楼的雅室里饮酒,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我怎么可能有时间也有机会杀死梦晚?”

池时勾了勾嘴角,“你很聪明,至少比旁边那两个蠢货要聪明许多。还知晓要找人证,替你做不在场的证明。只是很可惜,你同陈慕白一样,中途出过雅室出恭对吗?”

陈慕白一愣,立马激动起来,“池仵作!你简直就神了!你怎么知道,她也出去过!我们一来这里,我就先去了一次恭房,当时我撞见了许秋,等我回来之后,婉月就出去了一趟!”

池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走到了婉月的面前,从头慢慢说来。

“一开始我们在三楼的雅室里,正好抓住了欧广翎,他有杀人动机,也有时间,看上去的确是很像凶手。但是,他不是凶手。”

“这把小弩是他做的,这说明他对于用弩十分的熟练。从梦晚被杀死,到我发现她验尸,再确定射出箭的地方,到常康过来封锁品仙楼,这期间是足够他轻松逃走的。”

“他在明知道被锁住了,可能被认为是凶手的时候,还不藏起凶器小弩,而是紧紧地抓在手中。等我们问起,他还自曝这把小弩,乃是他亲手所做。”

“是以,从一开始,我便认为,他要么城府颇深,要么的确是被人推出来顶包的替罪羔羊。而在见到你的一瞬间,我心中便对你产生了怀疑。”

池时说着,在自己的鼻子面前扇了扇,“你没有闻到味道么?像这样的酒楼,为了让客人去了恭房不至于带着味道食不下咽,所以一般会在茅房里熏香。那股子浓重的味道……”

“好似生怕人不知晓,你在茅房里蹲的时间,比吃饭的时间还长一样!”

那陈慕白一听,提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惊喜的睁大了眼睛,“果真如此!下回我同掌柜的说,不要熏这么香的了!这样下回死了人,你就不能够靠这个判断了!”

池时对着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就你,不用熏香也能看得出来,你这个人肾虚,恨不得在裤子上直接接个恭桶!”

陈慕白嘿嘿一笑,他摆了摆手,“说这个就不厚道了啊!要是闹得人尽皆知,以后我媳妇若是有了身孕,别人还以为我给别人养孩子!”

池时嘴角抽了抽,懒得理这个异于常人的家伙,继续说了起来。

“你们用饭的地方在二楼,你假意出恭,在三楼杀了人,然后再回去二楼,是完全可行的。如果说这里只是让你同陈慕白列成可能杀人的嫌犯之一。”

“那么真正让我怀疑你的是在你听到证人说,她瞧见梦晚死在凉亭了的时候,你的反应。这就像是人在训狗的时候一样,你把一个球扔出去,狗就会下意识的朝着球的方向冲过去。”

“人也是一样的,有人跟你说,对面三楼起了火,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呢?当然朝对面三楼看过去,更何况,你们是朝夕相处的人。你看也没有看凉亭,也没有去确认。”

“直接说了两件事,一你们是好姐妹,二所有的人都羡慕梦晚去居士那学琴;你做了什么呢?直接上三楼,一把点破欧广翎的身份,让我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梦晚同欧广翎之间的纠葛上去。”

“紧接着,你便一句话都没有说,全然不像初初听到消息时,哭得好似你爹死了一般。许秋那么贬低梦晚,你若当真是她的好朋友,不可能瞧见死者被羞辱,还无动于衷。”

婉月脸色变得煞白,嘴唇也轻颤了起来,“我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吓傻了,所以什么也没有说。我们虽然是好姐妹,但是也不是无话不谈。”

池时好笑的看着她,“你这个姐妹,是什么牛筋做的么?还能一会缩短,一会儿拉长的。”

陈慕白一听,率先哈哈笑了出声。

“如今这青楼里整花活,时兴以双姝命名,比如说宝风楼,便是南宝儿同云风,而晚月楼,是梦晚和婉月……婉月与晚月,你这个名字取得便十分的有意思。”

婉月含着泪摇了摇头,“这些都不过是巧合罢了,我以前叫新月,可是因为这个新字惹得一位贵人不喜,贵人夫人的闺名便是这个,所以我才改名叫了婉月,取婉约之意。”

“池仵作乃是京城里的名人,断案如神,总不能靠着一张嘴,随便的认定好人是凶手吧。”

池时摊了摊手,“我在验看梦晚的尸体时,除了致命伤之外,她的身上,有三处伤。第一处是被欧广翎挠伤的血痕,第二处是被许秋烫伤的旧痕,第三个便是她的右手食指。”

“青潮居士说,她在弹琴的时候,右手食指会有颤音……是以虽然暂时看不出来伤痕,但是我推测她的这根手指,应该受了伤。”

婉月摇了摇头,“我没有同她发生过冲突,不信你去问妈妈,我同梦晚有时候是会吵架,然后赌气不说话,但哪个女子没有一点小性子,但我们从来都没有动过手。”

“的确,因为这是暗伤,要验出来都不容易,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证明,是你弄的。但是这让我想到了一个足以证明你就是凶手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