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般的细雨悄然无声,袭袭夜风仿若无形的蚺蟒,在这悄然静谧的尘世中缓缓爬行。秋蝉宣泄着最后一丝气力,满地的残红阻隔了阵阵蛙鸣。
倔强的桐叶挂在枝头不肯离去,好似秋水般绸缪的芳华,侵匿于微雨轻寒里,消失在醉人心弦的缠绵中。
被夜雨冲刷过的深秋天空,月光越发柔亮,繁星也更加璀璨芒砀。天地万物昏暗黑沉,好似葬礼般凄凉,亦犹如整个世界都身穿粗衣麻布,腰缠雪缎白绳。
无数的萤火,仿佛变成了精灵的深瞳,正凝视着这湛蓝色星球,品味着万物的生生灭灭,旁观着红尘俗世里的兴衰起伏,欣赏着亿万生灵为茫茫碌碌的身影。
一切绞杀不死我们的东西,可能不会带来任何成长,反倒令人千疮百孔。维京王静静坐在外廊中。
只见其脚边的酒瓶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冰冷的黄色液体随着喉咙的涌动急速而下,那所剩无几的苦楚也随之消散在了阴云之中。
从他嘴里喷出的白色雾气遮挡了目光,朦胧间,过往的种种经历如倒带般掠过身旁。
无可奈何花落去,亦无风雨,亦无情,我们每个人都只是这个世界的载体,使命完了,一切便也结束了。
可在这不长不短的人生中,总会有些许事情,使我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就像那些身背千钧重石的追梦人,弯腰曲膝的缓步前行,只为了心底那份梦想与期望。
有的人死了,却依旧活着;而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了。多少人能侥幸而又平稳的过完一生,或许那样的生活如轻小说般波澜不惊,甚至连起承转合也被抹平。
可大多相逢与分离,却如鱼尾纹般小心谨慎,它们总是会在我们漫不经心时布满眼睑,但却又在众目睽睽下消失不见。
一切的辛酸苦楚皆因执念太深,一切的千回百转皆因视而不见,一切的装傻充愣也不过是沉默寡言。
所有的苦楚都源于我们对生活的不满,因为欲望盖过了努力所获得的回报,因为不甘迷失了真实的双眼。
二三十岁的我们,处于最憧憬未来的年纪,仿佛所有东西都近在咫尺,又似乎远在天边。
我们总是对未来充满了焦虑,在生活的压力面前望洋兴叹,总是在计算着如何才能得到更多资源,但却又怕劳心费神、物极必反。我们听了太多的谆谆教导,可在每次犯错后,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却始终萦绕心尖。
所谓的“不念过往,不畏将来”,但能做到的有几个人呢,又会有多少被拒之在了门外。
身为凡尘俗世中的一员,我们只不过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而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结果或东西。
但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现实生活并非一场主观的美梦,有人得意,自然就有失意之人。
无数负面的情绪如同藤蔓般依附在心房,似乎所有坎坷皆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磨难。如果说所有的苦楚,都源自于我们对生活的不满足,那么我们何时才会感到满足?何时才会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常怀一颗安贫乐道之心。
如果说“年轻气盛”是个借口,那么这样的借口又能用到什么时候?十几岁的我们年少轻狂,二十几岁的我们风华正茂,那三十岁、四十岁呢?
摩罗尼尔学者曾言: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子,七十古来稀。难道非要等走到生命的尽头时,我们才能明白什么叫做安贫乐道?
人活一世,大多的苦难皆源于我们对生活的种种不满。没人知道自己拥有了多少才能满足,或者说“满足”二字并没有一个精确的丈量尺度。
饥肠辘辘的人想要食物,穷困潦倒的人想要富足,内心贫瘠的人想要精神充盈,满足从来都不是老之将死而无欲无求的清心寡欲,更加不是在对生活或情感全然放弃后的淡然处之。
所谓的“满足”,不过是一株向阳而生,但又随波逐流的水仙,纵使有万般美丽的外表,可茎秆中却充满了毒素。
“初生牛犊”便成了让人所诟病的事物,只因它虽象征着活力与热血,但也代表着幼稚与不成熟。
我们走过了豆蔻年华,本该变得成熟稳重,可直到桑榆暮景时,忽才发觉依旧离彼岸相去甚远。
而那些所谓的情感,起初大多都如小鹿一般,在我们心里蹦跳,总是显得激昂亢奋。
但随着时光流转,它们渐渐褪去了幼崽的稚嫩,头顶上的一对利角更是在摆动间划开了血肉,曾经的情愫自然也变成了痛不欲生的冷汗。
宛如残花枯木般的情感,在经过了疾风骤雨的捶打后,只会像镜子落地般碎为残片,最后在某个夜雨纷飞的秋夜里消散不见。
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那些宛如过客般的情感旅人,自离开的那天起便令我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那支尖啸锋利的短箭,刺中的皆是用情至深之人。
把幸福建立在别人身上,是件愚蠢至极的事情,而且最后很可能会弄巧成拙、无路可退。
分道扬镳的两个人,如果在初遇时换个空间或地点,也许就不会共同经历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恋,自然也无法被那些风花雪月折磨得死去活来。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小心翼翼地蜷缩在最阴暗的角落,一边颤抖着紧闭双眼,一边却又在窃听着别人的幸福美满。
春露滋长了苔藓,夏霖打湿了帽檐,秋雨停留在眉间,冬霜染白了心田。一切的自我安慰不过是逃避的借口,一切的念念不忘只是一厢情愿,曾经的他或她化身为一长串密码,一长串或许我们永远也无法解开的密码。
一个人的时候,我们总会觉得连说句话都找不到适合的人,别人在身旁秀着恩爱,而我们却只能形单影只,苦涩难忍。
因此我们渐渐开始怨天尤人,开始变得怀疑一切,开始不再相信那些所谓的谎言,更不相信缘分会公平的来到每个人身边。
真正的感情,是时间也治愈不了的创伤,如恶棍般死皮赖脸,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暗中的曙光早已消失不见,我们只愿当再次天明时,身体被焚烧殆尽,思想亦化为虚无,一切痕迹皆烟消云散......
天穹里的繁星如梦似幻,阴云间的血月低吼连绵,仿若珠线般的黑雨刺骨冰寒,成群结队的夜鸦呱噪不断。
贝琳达待羚羊骑士妮莉艾露一行人离去后,才动身前往群寨,将此事禀告维京王伊苏。
伊苏称贝琳达是父亲生前最信赖的人,更是自己的教母,因此并没有生气。相反,他还告知贝琳达霜巨人艾鲁鲁耶利正快速成长,估计百年内便能达到伊米尔的水平,继续守护维京族。
贝琳达望着伊苏,眼中满是欣慰,最终二者开始聊起维京族的发展方向,却是决定坚守这片领土,不愿再窥视奥古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