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晨光内,初来叶上闻;雾交才洒地,风逆旋随云。细不可闻的银丝在雾气里若隐若现,蜡黄的初阳悬于天边,褶皱的锦袍表面潮湿一片,乌黑的皮靴沾染了些许泥土。
时过境迁,拉克丝再次穿越誓约海,只不过这回她的终点却并非是精灵大陆,而是奥古大陆。低矮的梧桐树枝随风轻拂烂缦,夜莺草原的城市惺忪转醒。
曾经的旧友东漂西散,许多形容“改变”的辞藻鞭挞着灵魂。无可奈何的沉默中满是心酸,怅然若失的恍神里充填着自满,扭开家门的瞬间只觉得倦意滚滚袭来,泛白的脚趾陶醉在酸臭与舒畅之间。
打量着陌生的一切,拉克丝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观赏。她释放出一股强横的气息,最终锁定了方向。
时光仿佛不断累积的铁锈,封存了美好,腐蚀了心灵。我们总是在懵懂间全力挥舞着手臂,想抓住一些事情,可又苦于寻不到恰当的方式,久而久之,自然也就养成了随遇而安的习惯。
对此,心思细腻的人总会回忆,回忆曾经走过的点滴,似乎过去的才是美好的,而现在的生活就像蒲公英般,让人无法触及它的真实面目。
曾几何时,也问过自己什么才算成长,却始终没有答案,收获的也仅仅是从朋友口中吐出的“你变了”三字。
在他们眼里,好像每个人都变了,变得没有以前善良,没有以前温柔,变得比以前能干了,也变得绝情了。但他们却从未问过,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更不会去思考我们经历过什么。
当我们不再迁就别人,不再顺从别人的意思,就会有人说我们变了,这就是现实。好比我们深爱着一个人,并且为之付出了很多很多,但对方却不领情,更有甚者把这些当做理所应得。
可如果有天我们累了,在打算结束这段感情,寻找一个真正在乎自己的人时,对方会变得歇斯底里,愤怒地把“善变”与“背叛”等标签复印成册,然后昭示天下,借此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
我们都想要一个成熟稳重、从一而终的人,因为与这样的人去交往才踏实、安心。可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我们遇到的要么是心术不正之徒,要么是直截了当的金钱交易。或许这些人最初也同我们一样满怀憧憬,但最后却选择向生活妥协。
如果我们可以扮演温室中的花朵,那就不需要去懂得独立与坚强;如果我们可以一直受人宠溺,那就不需要患得患失,把眼光移向备胎暖客;如果我们习惯了情感挫折,那就无需彻夜难眠、辗转反侧。
很多人时常表现出不削一顾的态度,可等到某天分别时,才知道对方的宝贵,但他或她却已经不再属于我们。
在这之后,有的人不是埋怨世界变了,就是抱怨对方的薄情寡义。而有的人则会自怨自艾,把这一切都归结为命运的戏弄,是天妒英才般的劫难,是木秀于林的摧残。
但人的一生本就变幻莫测、风雨兼程,有些事自己不去改变,就永远就无法成长。所以我们变了,变得比从前更加沉稳,变得再也不会随便相信什么人,更不会对过去依依不舍。
那些或爱过的,或被拒绝了的感情,漂浮于岁月中,在时光流转间慢慢风化腐朽,最后被搅成一团齑粉消失不见。
曾经爱得无所畏惧之人,如今却大都小心翼翼,皆因在这种巨大的落差间,隐藏了太多的酸楚与落寞。可即便如此,这一切也只有自己知晓,不变是错,改变亦是错。
有人说距离产生美,也有人说距离产生的不是美,而是隔阂。消除隔阂的方式并非所谓的老死不相往来,更不是远离便能轻易化解,即使时间无限期的沉淀,我们依然会记得彼此曾经的过往,即使军临城下,我们依然能安之若素,那才是淡然。
人生里总会有些我们无法忘记的人或事,有开心的,就会有悲伤的,有友好的,就会有憎恶的。
他们总会猝不及防的发生在我们身边,避无可避、匪夷莫测。亲戚也好,友谊也罢,爱情更甚,如果浅尝辄止,长久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那么结果注定是巢毁卵破。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的奇怪,总是喜欢在我们变了之后,才正义凌然的跳出来,怀念起以前的岁月。
当他们说变了的时候,是更在意自己的感觉,还是彼此之间的情谊,又或是对方是否符合了自己的期待?
刚踏入社会时,我们在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动驱使下,工作高不成低不就,爱情含含糊糊、得过且过。每天都游荡在人满为患的街道上,看着形形色色的面孔,逐渐忘记了自己的样子。
曾几何时,为了躲避寂寞而流连于酒吧夜店,在灯红酒绿的世界中忘却烦恼;曾几何时,为了遗忘远去的故人而酩酊大醉,于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尽虚佞。可在夜深人静后,却始终形单影只,过着人前风光,实则寂寞的日子。
无数黑夜里的挣扎,多少次街灯下的彷徨,道道缠在身上的束缚,都是别人闻所未闻,却真实存在的故事。
那些大家不知道的经历,那些不曾被过问的往事,造就了今天的我们。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岁月的筛洗后,我们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所谓的成长,不过是责任的现在完成时,自尊心的捉弄造就了一个个空洞的躯壳。人如果剥离了成长,忘记了曾经,那么注定一无是处。
当我们在选择了不同的人生道路后,便注定了各自截然的路,也预定了光怪陆离的风景。
每个人的生活都一样,总有一些人说我们变了,却从没有人问过我们经历了什么。别人的眼中只会反射成功与笑容,但却很少有人会询问我们成功背后的种种酸楚。
在这种时候,我们只能保持微笑、少言寡语,否则便会冠以“逐流忘返”与“越鸟北枝”这样的骂名。
兽群的喧嚣逐渐平静,刺眼的阳光驱散了雾胧,均匀的鼾声细不可闻,柔软的草坪湿润冰冷。
拉克丝的眉梢时而跳动,似乎在回味着曾经的过往,扭曲的被角变换着形状,仿佛那平凡却又炙热的人生。
“安息吧,即便你从未认可过我。”
“巨狼芬尼尔,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对此我深信不疑。”
新一代龙岛之主,纯血黑龙拉克丝踏足低语森林萤火湖。只见她凝视着巨狼芬尼尔的坟,悲凉之意溢于言表。
芙蕾斯塔最终勃然大怒,却是揍得拉克丝濒死,称今后对方可以来父亲坟前祭拜,却是不能再提及暗恋父亲的往事。
然而拉克丝却完全不在乎自己被对方羞辱,只见她待躬身亲吻了巨狼芬尼尔的墓碑后,随即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