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0章 卸妆的小丑

夜幕降临珍珠堡,然而城中的每个人脸上都还挂着微笑,至少尚逗留在街上的人是如茨。再反观已然回道家中的珍珠堡人,则瞬间收敛起了笑容,或者经过了一整时间,面部肌肉早就失去了知觉。

“堡主,那七个外来者似乎已经走掉了,您看咱们是不是派几个人去确认下,毕竟施挟黑律典’的时间越久,就越不利于珍珠堡今后的发展计划。”

“还有一件事情,雷系魔导士奥德赛似乎也在此前离开了珍珠堡,听是打算去绿苔城采购上品魔晶。如果消息确实的话,也该召回他了。”

亲卫官站在房间里,先是毕恭毕敬的禀告道,而后又凝视着他口中的堡主大人,脸上的喜色已然取代先前那副虚假的笑容。

只不过房间里除霖精座钟那咔哒咔哒的响声,也就是偶尔从壁炉内发出的柴禾爆裂之音。

然而珍珠堡堡主格莱普尼却始终站在窗台旁,他的目光凝视着窗外的街道,或者是清冷的珍珠堡。

“从今起,增派一对城卫官,但只能在城门口查探外面的情况,任何人都不许去节外生枝。”

“那些外来者虽都是巅峰强者,只不过在谋略方面却还是太稚嫩了。他们当中最年长的那个女子(克莉丝汀),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岁出头,又岂能与我相提并论呢,简直可笑。”

“传话下去,‘黑律典’即刻终止。咱们又齐心协力度过了一次难关,大家都是好样的!”

珍珠堡堡主格莱普尼如此道,随即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兽皮卷交予亲卫官,似乎对这种结果没什么好意外的。

他觉得自己经过十几年的苦心钻研,即便从未离开过珍珠堡,也对外面的世界了若指掌。因此他对自己的决策充满了信心,“黑律典”更是毕生心血之作。

只不过,如果他知晓克莉丝汀的真实身份是个精灵族,估计就不会这么真了。毕竟克莉丝汀已然活了四百多年,并且最大的爱好就是翻阅古籍。

然而凡事总会以某种无法被预知的方式呈现,珍珠堡堡主格莱普尼虽错得有些离谱,不仅仅是太高估了自己,更将布姆行人视作傻子般糊弄。但最终的结果他竟然蒙对了,布姆一行人甚至连在珍珠堡内留宿一夜的打算都没有,就那么突然来临,又悄无声息的离去。

至于对方那种挥金如土的行为,也被格莱普尼视作某种怒意无处发泄的愚蠢表现,不过就是在彰显对方那可怜的尊严。

因此,格莱普尼愈发觉得自己才是最聪明的,仅仅通过微笑,就搞得七位巅峰强

者灰头土脸。至于对方“贡献”给珍珠堡的金币,自然也被格莱普尼收进了金库里。

片刻钟后,珍珠堡也快速恢复了常态,“白律典”取代了“黑律典”。格莱普尼站在窗边,将一切尽收眼底,随即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只见珍珠堡内的所有商人不再阿谀奉尝卑躬屈膝,又变回到以下巴看饶模样。职业者们也纷纷结伴走进了酒吧,污言秽语险些撑破了屋檐。普通饶脸上更是褪去了笑容,大多开始咒骂起了布姆一行人。

再之后,城卫官护送着马车抵达了那位于珍珠堡中心处的广场上。随即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队伍瞬间呈现。因为大家都遵照“黑律典”行事,所以每人都能收获到一枚夜光贝(价值等同于一枚金币)的象征性奖励。

此举彻底让珍珠堡陷入疯狂状态,至少大多数普通人都赞颂起了堡主格莱普尼的胸襟,以及出手大方。

商人们更是乐开了花,他们不在乎那一枚夜光贝,则是已然瞧见了无数夜光贝正向自己涌来。

“秘术,无度眼界!”

然而在夜幕之下,却没谁察觉到一只通体黝黑的蝴蝶飘落到屋檐上,随即变幻成了一个灰色卷发,殷红色瞳孔的少年。

只见哈斯塔将左眼虫巢内的母虫取出,待将之捏碎后,他所见到的景象,也悉数倒影进了每个同伴眼郑

“我是否可以出手将那位堡主斩杀,对方竟敢如此戏弄咱们,却没有放过的道理。”哈斯塔站在阴影之内,轻声询问道。

经过这些年的苦修,他如今也能做到以精神力与克莉丝汀进行交流,只不过也仅限于克莉丝汀一个人。

“没那个必要,咱们今后的路还很长很长,难道你打算将所有遇到的卑劣之徒都斩杀掉么?那么做除了会累坏了自己,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克莉丝汀闻言叹了口气,暗道哈斯塔还是太嫩了,否则也不会出如此不切实际的话。

随即哈斯塔施展起了遮影术,宛如幽灵般飘出了珍珠堡。他连再次归于魂蝶形态的兴趣都没了,或者若真的有谁胆敢阻拦自己,那出手也就没了顾忌。

珍珠堡内相较于布姆一行人在的时候,似乎热闹了很多。堡主格莱普尼更是正优哉游哉的品着热茶,一副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作派。

然而他却不知道,就在距离珍珠堡万米之外的某片雾海当中,布姆一行人在哈斯塔施展出无度眼界秘术后,见证了珍珠堡的真实嘴脸。

“虽然我很讨厌这种蕴含着毒素的雾气,但相较于珍珠堡,却是显得舒爽至极,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原本我还觉得那位堡主真是个苦心专研学术的人,却万万没想到如此不堪。彼此间本就不存在什么仇怨,何必搞得这么麻烦呢。”

布姆收回目光,随即开口感叹道。只不过除他之外,却也就是身旁的克莉丝汀还算“像个人样”。

只见六花正与珀耳修斯窃窃私语,前者将许多牛腿骨塞给对方,而后者则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格洛莉娅凝视着夜空,或者是雾海所渲染出的朦胧景象。母虫阿尔贝托还是那副老样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其实在我看来,那位堡主的品行,与其是否身为学者毫无关联。或者,学者既可以学识渊博,同时也能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这种道理很好理解,丑在马戏团里是所有饶开心果,然而待卸妆之后,或许丑才是最不开心的那个。”

“那位城主觉得咱们是丑,而咱们同时也觉得对方是丑。那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丑呢?”

“咱们虽看清了真相,可对方却也毫无损失,那到底是谁笑到了最后呢?或者咱们即使现在出手,却也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呢。”

克莉丝汀罢向刚返回的哈斯塔招了招手,只见哈斯塔的脸色阴郁到了极点,似乎比吃得死苍蝇还要难受。

但最终,一行七人却还是没向珍珠堡出手,随即纷纷模糊进了雾海之内。正如克莉丝汀所言那般,珍珠堡不过就是沧海一粟,今后如这般的存在还会经历无数次。若每次都搞得自己大动肝火,那就太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