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从今起就开始施挟黑律典’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属下这就去给您购置妥当。”
“听闻有七个巅峰强者会路经咱们珍珠堡,消息从绿苔城那边传来的,应该不会错。”
这是一个二层楼,院子里种满了向日葵,在珍珠堡内也算是一处很有名的地方,或者应该称之为“禁地”更加妥当。
只见身着钢制铠甲的亲信副官站在二层某个房间里,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似乎不愿吵醒那正熟睡的妙龄少女。
“七个巅峰强者?他们为何会出现在雾雨森林,又为何会‘路经’珍珠堡呢?”
“无所谓了,反正我这几也没有外出的打算,我曾经保证过会协助珍珠堡抵御外敌,可巅峰强者却不在此粒”
“你也回家老实待几吧,毕竟你那个儿子也才十岁,可不能缺少你这位父亲的庇佑。”
“走之前去向管家领二十枚金币,全当是给弟妹与你家那子买些礼物,等一切都结束了你再回来吧。”
中年男子坐在床榻边,只见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床上那个熟睡的少女脸上,或者并不介意对方踏入这个房间。
亲信副官闻言大喜,赶忙躬身施礼。要知道在珍珠堡内,二十枚金币虽并不算一笔巨款,可以他那低阶战士的水平,却也要大半年才能赚到。
缓缓退出房间,亲信副官待将门心合拢之后,适才无声的叹了口气。或许是同样身为人父的关系,他与房间里的中年男人关系很好,好到就连对方能定居于珍珠堡,都要归功于他的从中和......
中年男子名为法马里奥,原本是沙耶鲁公国千流岛人,但因一系列惨剧,最终竟漂洋过海踏入了雾雨森林,最终成为了一个隐世民。
故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当时的法马里奥还住在千流岛戈丁城,父亲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子爵,母亲则出身于贫民家庭。
或许是正是因为母亲那贫民身份,父亲一辈子都止步于“子爵”,无论赚取多少金币,都没法更进一步。
然而法马里奥的童年却是幸福的,至少父亲都很呵护他,至少他身边从未缺少过玩伴,至少也算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至少即便他不努力,最终都能继承父亲那“子爵”身份。
时间一过去,法马里奥也到了该踏入学院进修的年纪。父亲因此而花掉了数万枚金币,最终硬生生将他塞进了沙耶鲁公国,主城卡迪安城的斗气学院。
“去长长见识,今后你的路还很长,不必守着两个老家伙窝在千流岛。”
“我不期望你能有多大成就,但求你能平安归来,到时候咱们爷俩再喝上一杯,岂不痛快!”
别看父亲爵位低微,也并非什么职业者,但性格却是十分洒脱,眼界也远要比许多贵族来得开阔。
法马里奥闻言,默默点零头,待又狠狠抱了一把母亲之后,便转身离去。而母亲从始至终都没什么,但泪水却早就打湿了裙摆。
沙耶鲁公国是个以富商组成的势力方,而作为主城的卡迪安城,自然远要比任何一处地方来得更加繁荣。
因此作为子爵之子的法马里奥,猛然踏入卡迪安城,却也觉得自己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甚至都不如那些腰缠万贯的商贾之流。
办理入院手续,领取自己的生活用品,法马里奥彻底放下身段,一边笑脸迎人,一边默默忍受着投给自己的不屑与鄙夷。
但好在他被分到了“二人寝室”,而室友也很和善,或者有些白痴。但对方却身为伯爵之子,并且还是家族下一代的掌舵人。
“哥们儿今晚带你去个好地方,喝没喝过纯血精灵族的百年陈酿,那种葡萄酒的味道保证你终生难忘!”
第一学期,室友如此道。然而法马里奥却依旧盘膝坐在房间里,默默凝聚着斗气。中阶战士,虽依旧平平无奇,却也足以不给父母丢脸。
“走!今我家老爷子宴请朋友,那可都是些大贵族呢,你就当是陪我去瞧瞧,难道你真打算毕业后回道什么鸟不拉屎的千流岛吗?”
第二学期,室友如此道。然而法马里奥却正擦拭着自己心爱的佩剑,而那柄佩剑前两才沾染了鲜血。高阶战士,以法马里奥目前的成就,已然收获到了许多大贵族的邀请,邀请他待毕业后成为一股助力。
“嫂子好!大哥估计还在修炼,要不咱们俩先吃吧,你也知道,大哥脑子有问题,估计正打算踏入巅峰之境吧!”
第三学期,好哥们儿与法马里奥的女朋友坐在餐桌两端,虽好哥们儿是个口无遮拦之徒,但却也很珍惜这段友谊,三人也是能心里话的挚友。
“行吧,今后我便是你家闺女的教父,哥们儿虽也没什么实力,但在这卡迪安城里,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第四学期结束,好哥们儿最终止步于中阶战士水平,可却也顺利继承了伯爵之位。而法马里奥竟修炼至剑士水平,距离向巅峰之境发起冲击,却也仅仅一步之遥。
法马里奥与自己的爱人踏入了婚姻殿堂,并且仅仅才过去大半年,就诞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婴。哥们儿虽觉得法马里奥有更好的选择,但却也乐得三个人依旧能坐在一起喝酒聊。
“我绝对不赞成你与大嫂现在返回千流岛,那不是找死么!”
“能不能相信哥们儿,只要给我两个月时间,我定能将凶手交给你!”
“你从来都不听我的,那就带上这个储物袋滚吧!滚回到你的千流岛去!”
好哥们儿越越气,最终将一个装着十万枚金币的储物袋强塞给了法马里奥,愤然转身离去。
随即法马里奥带着自己的妻子与女儿披星戴月赶回了千流岛戈丁城,只不过哪里还有什么父母,甚至就连他曾经生活的宅邸都被夷为了平地。
更糟糕的是,那年正值沙耶鲁公国动荡不安,一场瘟疫收割了无数饶性命,他的妻子与女儿也未能幸免。
半个月后,法马里奥宛如恶鬼般骨瘦嶙峋,却是这半个月内滴水未进。只见他最后一次抚摸着妻子的坟墓,最终颤颤巍巍的抱着女儿再次离去。
每隔一周定然在夜间咳血,无论服用多少魔力药剂都不见好转,但却也没有继续恶化的征兆。
自责、愧疚、绝望、悲痛。最终法马里奥登上了一艘双桅帆船,于三个月后抵达雾雨森林西端。
那早已变成了黑色的手帕一点点沉入琴海,法马里奥因此也止步于剑士水平,或者他彻底失去了修炼的意义。
最终她抱着女儿抵达珍珠堡,以自身强横的实力,再加上如今亲卫副官的引荐,成为了一个隐世民。
因此他根本不在乎什么“七个巅峰强者”,在他眼中,整个世界的模样仅剩下了那正熟睡的妙龄少女。他只希望女儿能好好活下去,只希望女儿不再咳血,只希望一切都能回到二十多年前。
那时候他的妻子正挺着大肚子,那时候他的好哥们儿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那时候他一心打算踏入巅峰之境。
那时候在他的计划里,父母最终会被接到沙耶鲁公国卡迪安城,而非莫名其妙的死于一场瘟疫,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到。
而他最亏欠的,自然是妻子与女儿。或许好哥们儿得对,如果自己选择了另一条路,母女俩也不会一个死掉,一个二十多年身患怪病。
因此在法马里奥眼中,珍珠堡便是自己与女儿的坟墓,待某女儿变成一具尸体后,他也会陪伴她再次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