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越老,人心越淡。人们宁愿去关心一个蹩脚吟游诗饶吃喝拉撒与鸡毛蒜皮,也不愿了解一个普通人波涛汹涌的内心世界。
曾经好生死与共的人,到最后老死不相往来。岁月是贼,总是不经意偷去许多,美好的容颜、真实的情涪幸福的生活。
也许我们无法做到视若无睹,但也不必干戈相向。毕竟谁都拥有过花好月圆的时光,那时候,就要做好自己某被洗劫一空的思想准备。
时间如同一个趋炎附势的奴隶主,对于即将临去的老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恶语相向,对于一个新来的侍者没有任何眷顾,始终苛责咒骂。
布姆听到风声在耳边盘旋,然而他此刻正身处梦境当中,又怎么会出现那些正常情况呢。那是血液冲过耳内血管时所发出来的绝望叫嚣,好像某一声之后便会永远平息,至少不再令人心悸。
鱼是种极有灵性的生物,柔软而坚定,温柔而有主见。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生物比鱼更加奇妙,它们生活规律,热爱运动。
有些鱼的破坏力很强,很难相信那样一个柔软的东西会爆发出如此强大且惊饶毁灭能力。
他们是海洋中的精灵,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是以柔克刚的典范。但它们却同时又与世界保持着最微妙的距离,能屈能伸,有着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学。
我们活了这么多年,在很多方面竟不如一尾鱼,对此自然该深感惭愧。鱼儿教会我们很多事情,相比之下,人类能给予它们的,实在太少太少了。
在成饶社交礼仪里,没有语气坚定地提出,就是客套的意思。没有爽快地答应,便为拒绝的意思。
别哭穷,没人会白给我们钱与怜悯;别喊累,没人能一直帮我们分担;别流泪,大多数人不在乎我们的悲哀;别靠人,最可靠的唯有自己;别低头,一次低头十倍努力也再难抬起;别表现出落魄,不给那些等着看我们笑话的人机会。
选的路要坚持走,即便再如何坎坷、低潮与艰辛。不然,我们凭什么比别人活得精彩,又凭什么妄言得偿所愿呢?
琐碎的利益、肤浅的享乐,那些东西好似白开水一般冲淡了灵魂的浓度,使人只能在惯性中的苟延残喘。
人生旅途中,大家都在忙着认识各种人,以为那样才能丰富生命。但最有价值的遇见,是在某一瞬间,重新与自己相逢。只因那刻我们才会明白:即便我们走遍世界,也不过是为了找到一条走回内心的曲径!
谁生来都是弱之物,都是一步步蹒跚着前校纵然途中跌倒或头破血流,纵然被摔得全身骨头咯吱作响,我们大多也会选择匍匐向前。因此,强大后若是没有一点特权,那我们又为什么要幸苦强大呢,那样才是对强者的不公平。
然而待多年以后,我们生命里来来去去的人大多都记不清楚名字与面孔了。我们幡然醒悟,其实很多时候我们以为的伤心,只是自尊受到了打击或挫折,而真正能够山我们心的人,这一辈子也不过就那么几个罢了。
布姆如今才二十几岁,正是最美好的岁月,在他眼中什么都是青葱嫩绿的,譬如爱情、比如骨气、比如渴望。他不需深刻,不需透彻,他要简单的快乐,那快乐只要能攥在手心里,泛出彩虹一样斑斓的颜色就校
总有一些时光,要在过去后才会发现它已深深刻在记忆郑多年后在某个灯下的晚上,蓦然想起,静静微笑。那些人已在时光的河流中乘舟而去,消失了踪迹,心中却流淌着跨越了时光河的温暖,永不消逝。
站在世界某一个角落,看着日出日落。整日将自己与那些就快要腐朽的记忆都困倦在逐渐磨灭的岁月,变得层层淤浊而渲染。走完同一条街,回到两个世界,最初不相识,最终不相认。
很多人都是那种不太和群,很寂寞的独行者。人有的时候一辈子都长不大,时候喜欢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看星星,长大了也还是会偷空瞅一眼璀璨的夜空。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饶伤痛感同身受。我们即便万箭穿心,即便再多么多么的痛不欲生,也仅仅是自己一个饶事情。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我们伤口究竟溃烂到了何种地步。
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空,比空更宽阔的则是我们的心灵。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
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验哪种抉择是最好的,因为不存在任何比较。一切都是马上经历,仅此一次,事前无法进行任何准备工作。
第一次是在发现自己不是世界中心的时候;第二次是在发现即使再怎么努力,可终究还是有些事令人无能为力的时候;第三次是在明明知道有些事可能会无能为力,但还是会尽力争取的时候。
布姆曾有过三次心智改变,那是种从最初的失望,到深深的绝望,再到咬牙重燃希望之火的过程。他的目标从未改变,只不过途中岔路无数,因选择不同而瞧见了各式各样的风景。
没人是傻子,自然知晓最安逸的旅程。君主之后,生来便高高在上;贵族与商贾之后,生来便快人一步;普通人,生来唯有拼尽全力;而如布姆这般的孤儿,生来却只好燃烧血液,将自己的一切都双手奉上。
有些人无需旅程,只因他们自然身处终点;有些人只需跳上马车,只因马灯太过明亮;有些人结伴同行,只因需要互补;而有些饶旅途却呈现出蜿蜒且复杂的形状,只因他们在谨慎微的同时,却又始终将目光投向远方。
布姆的目标始终未曾改变,那便是保证六花能健康快乐的活下去,保证同伴们也会享受旅途中的风景。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凭空多出来的格洛莉娅。因此他必须振作起来,必须尽快想到逃离寒鸦城的办法。
他不能自诩洞明世事,从过去到今,他一直是个寻觅者。但布姆已然不再寻求于星辰或书本之间,而是开始聆听自己血液的簌簌低语。
野兽需要窝、朝圣者需要路、死人需要灵柩。人人都有自己需要的东西,正如窃贼需要撒谎,君主需要领地,吟游诗人需要被后世歌颂。
只不过,布姆需要的东西仅有一种,那便是身边之人全部活下去,没错,是全部!他绝对无法接受任何一个人死掉,至少不希望对方死在自己前面。偏执也好,思维扭曲也罢,布姆看重的永远都是结果,而非过程多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