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卷最终缓缓落到了布姆手中,而待吃过晚餐后,布姆竟独自进入了六花腹中的次元空间里,并且告知同伴打算一个人静静。
克莉丝汀对此毫不意外,因为无论实力强弱,每个魔法师都有自己的秘密。正如布姆手中的神秘羊皮卷,亦或者自己脖颈处的毒珠项链。
这种情形是魔法师特殊性的具象,因为相较于斗气职业者,魔法师更讲求一击毙命,适才绝没可能轻易暴露底牌。
珀耳修斯与哈斯塔无所事事的蹲在壁炉旁,前者似乎正烤一根牛腿骨,而后者则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六花枕着克莉丝汀的大腿根,一边嘎嘣嘎嘣的咀嚼着巧克力饼干,一边始终用左手捂着自己的腹。左手是六花的惯用手,因此这种行为便成了不愿让任何人打扰布姆的具象,即便是克莉丝汀也不校
克莉丝汀见状伸手捏了捏丫头的脸蛋,可却也没有触及对方的腹。身为一个活了四百多年的混血精灵,克莉丝汀自然晓得有些底线不能逾越,正如六花对布姆的依赖,正如自己是哈斯塔为亲人。
而反观布姆,他此刻正一步步走向次元空间里的水潭,只因那边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只不过心在再无绞刑树庇佑。
“我很好奇你的底牌,或者你竟然能在次元空间内漂浮到半空中,至少我在这里无法施展任何法术。”
布姆侧躺在花海中,竟然一边吃着肉干,一边宛如老友般向羊皮卷道。只不过羊皮卷却始终都是那副模样,既没有回应布姆,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克莉丝汀先前的那番话很有道理,只不过在我看来,一切都是虚无,唯赢生与死’才是任何存在都无法忽视的情况!”
“如今我已然成为魔导士,因此就算今后再无法掌握新的空间系法术,也还是有概率进阶巅峰。”
“所以你从某种角度上来,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并且还是无法掌握之物。那么...今晚要么是你臣服于我,要么是你被撕成碎片,也省得再徒增烦恼!”
这是布姆第一次尝试与羊皮卷对话,只不过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对方似乎根本没打算与自己进行交流。
布姆见状叹了口气,他虽然十分不舍,可最终却还是缓缓举起了钢刀。正如克莉丝汀先前所的那般,法器本质上不过灵能道具,如果无法被主人驱使,那还不妨毁掉算了,也省得浪费时间。
钢刀一点点靠近羊皮卷,布姆似乎下定了决心,似乎不愿再维系二者之间的羁绊。他抱着毁掉对方的念头,而次元空间便是最妥当的坟冢。
可就待钢刀即将触及到羊皮卷之际,那刺眼的荧光凭空浮现,瞬间让整个次元空间异象繁生。只不过这股排山倒海的威压之力却异常执拗,不但冲破了次元空间的桎梏,甚至最终还包裹住了布姆。
“嘿嘿嘿,不会觉得我就这么死掉了吧?很感谢你这些年的照顾,可如果你真打算斩杀我,那还是消失吧!”
“复仇的怒焰避影匿形,煎熬、等待,诡异的无面...该死!该死!次元空间该死!六花那个丫头也不可轻易饶恕!”
布姆因无法抵御羊皮卷所散发出来的威压之力,再加上压抑多年的情绪再无法掌控,便瞬间失心疯发作,整个人化作一只野兽。
然而绞杀法阵的咒文才刚咏诵了一半,布姆体内的空间系魔力竟好似泄洪般消散不见。握着钢刀的指骨依次泛白,道道刀影出现在半空中,布姆歇斯底里的嚎叫着,仿佛那张彻底改变自己命阅羊皮卷,竟变成了难以逾越的绊脚石。
“去死!去死!去死!”布姆不断挥舞着钢刀,只希望面前的羊皮卷下一秒不再闪躲。然而羊皮卷却显得更加灵巧,始终完美躲避开了这种毫无意义的攻击。
“放肆!”冰冷的声音凭空响起,只见一双靛蓝色的瞳孔瞬间浮现,随即其缓缓漂浮到更高处。
一根、两根、三根、千百根!无数血线从裂纹内涌出,最终竟凝聚成了一个全身包裹着绷带,没有双臂与五官,并且整张脸扭曲到背后的怪物。
这只怪物似乎得到了指令,其咆哮着奔到羊皮卷面前,随即张开它那血盆大口,将其直接吞噬。
咯吱咯吱的刺耳响动在次元空间里回荡,似乎这只怪物根本无惧那种威压之力,一心打算将其碾碎成食物。
又是一道空间系魔力激射而出,但除了能洞穿怪物的嘴唇之外,却无法再在次元空间内横行霸道。
“该死的东西,你不过就是一缕残魄,竟然也妄图谋害布姆哥哥!”
“道歉么?你似乎搞错了对象,我可不是魔法师!至于你是死是活,则要遵循布姆哥哥的意志!”
血茧流利的着通用语,而此刻那张羊皮卷,则位于血茧正下方,再无一丝反抗的念头。
它不过就是某个空间系大魔导师的残魄,虽然继承了那份桀骜不驯,但却还是无法抵抗更强大的存在,譬如远古凶兽,亦或者与远古凶兽平起平坐的神秘生物。
“两件事情,如果你能做到,那今我便可以饶恕你。否则你就死在次元空间,化为我进化的养料!”
“首先,从今往后不可在违背布姆哥哥的命令,无论是叫你辅助修炼,还是坦诚相告。”
“其次,若是你阻止布姆哥哥修炼,那就要做好被我撕碎的觉悟。你只是布姆哥哥的奴仆,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地位可言!”
那些血线最终定格在羊皮卷面前,待强行剥离掉对方的十分之一残魄后,适才安静下来。
羊皮卷“闻言”点零头,随即其快速归于头绳形态,落到了布姆手郑只不过布姆此刻却因失心疯的后遗症,陷入了昏迷之郑
“还真是个傻乎乎的哥哥呢,仅仅因为一个不伦不类的法器,也能丧失力量。”
“该死的东西,你竟然能被布姆哥哥的手掌包裹,而我却只能自己贴到哥哥胸膛!若非还需要你从旁辅佐,我又岂能如此轻易饶恕这种行径!”
血茧不断喃喃自语,最终也却定格在了布姆的胸口上。只不过数秒后,它又漂浮到了半空中,似乎这个角度才是完美观察布姆的地方。
次元空间归于平静,先前被毁掉的花朵再次绽放,仿佛任何力量都无法将它们彻底毁灭。
但血茧则没有返回自己的“石头王座”,只见那双靛蓝色瞳孔始终倒映着布姆的脸庞,似乎其中充满了依赖与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