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好似镜面般光洁,徐徐微风吹动着树枝,地面上的光斑随即来回变幻。六花因吞噬磷光甲虫诺伊特拉而再次进化,只不过这次进化去显得有些敷衍。
没有惨烈血腥的战斗,没有生死离别的人性拷问,没有再出现什么幻象,更没有哪怕一丝额阻碍。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靠在树下,目光呆呆的望着潭水,心中五味杂陈。曾几何时,六花因进化而深陷绝地,曾几何时,布姆因为了要履行诺言而险些丧命。
“或许以后可以再去斩杀别的魔兽之主,如果这么做能让我顺利进化,六花是非常乐意的。”
六花如此想着,随即嘴角轻轻勾勒出了一丝笑意。只不过她现在依旧摊着手掌,其内依旧有股翠绿色的荧光隐隐流转。
吞噬,六花此次进化后所拥有的新能力,虽然一旦施展,便能继承对方的本命秘术,但却只能进行一次。
六花没有别的选择,因为眼前只有一个目标存在。对方虽然现在臣服自己,可不准哪便会暗中伤人。
因此六花打算彻底铲除后患,这么做既是为了自己着想,更是不愿哥哥受到什么意外伤害。
没有任何咒文咏诵,没有宛如凹造型般的架势,更没有所谓的豪言壮语。六花依旧靠在树下,只是眼神中多出了一抹冷意。
“我相信你的承诺,因为我们皆为远古凶兽,可我却不能因此而对你置之不理,因为你曾是个强大的存在。”
“生命的形态不止一种,获得荣耀的方式更千奇百怪。从今起,你只能沦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决不可再有自己的思维。”
“也不知道你信不信仰众神,可我却希望那些众神能保佑你,至少能在未来转世投胎,再次想自己定下的目标努力前进。”
“吞噬吧,我以自己六花的名义抹去对方的一切,并且因此而获得新的希望!古老的誓言不可更改,日月星辰皆为见证者!”
六花叹了口气,随即喃喃咏诵起自己刚刚学会的咒文。当最后一个音节脱口而出时,整个次元空间一片昏暗,唯有一簇花瓣形状的魔纹隐约可见。
手掌中的甲虫不断发出精神联系,六花虽然感受到了对方的屈服之意,却没有再给予对方任何回应。
家伙似乎也知晓了自己的命运,随即不再闹腾,静静等待着死亡降临。豆子眼中充斥着不甘,它认可了六花这个主人,但对方却似乎没有收留自己的打算。
野兽威压再次出现,并且这次其内还隐隐掺杂着一股沧桑之福甲虫嗅到了一丝花香,这也是它最后所能感知到的一牵
六花额头处的翠绿花瓣魔纹中,那只甲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最终竟宛如从未出现过一般,化成了一缕荧光。
这一缕荧光不断在六花体内游走,待半个多时后,又与那额头处的花瓣魔纹融为一体。
一口浊气从嘴里涌出,六花缓缓睁开了双眼,整个人看似毫无改变,却又多出了一股道不明的感觉。
“永别了,远古凶兽,魔兽之主,磷光甲虫诺伊特拉!”
“我已然将你彻底击溃,从今开始,六花将取代你的位置,并且在未来会斩杀更多的巅峰存在。”
“这就是所谓的能力继承么,似乎与我十分契合呢。六花今后更可以肆意妄为了,至少不会轻易丢掉性命。”
六花先是极为郑重的悼念了一下磷光甲虫诺伊特拉,随即便咧了咧嘴,开始畅想自己未来的日子。
仅可施展一次的“吞噬”能力已然完成,六花抹去了磷光甲虫诺伊特拉的最后一丝残魂,也因此而拥有新的能力。
“超速再生”,磷光甲虫诺伊特拉的看家秘术,丝毫与那三个分身不遑多让。其能让六花从此无畏伤痛,只要力量尚未枯竭,任何伤势都能快速愈合好转。
这种能力看似有些鸡肋,但配合六花那防御力惊饶棕褐色皮肤,其现在俨然是钢板一块。
除了极少数强横至极的存在,就算六花在攻击力上十分欠缺,可若论保命,却是一等一的好手。
巅峰强者没什么特别之处,因为只要赋异禀,再加上刻苦修炼与些许运气,就可以站在所有职业者的头顶。
“十二魔兽”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因为它们本就是远古凶兽,早已经历了无数次血与火的考验。选之辈正是如此,普通人甚至连去羡慕的心情都提不起来。
六花虽现在实力不济,但她的上限却是布姆所不能比拟的。身为一只神秘的远古凶兽,六花远比这个世界的所有存在都来得恐怖。
终有一,花瓣散落之处,皆为骸骨亡灵的后花园。但只要身边还有哥哥存在,她便不会彻底丧失心智。
“呃...人家还以为能获得那什么‘八荒盲斩’或‘虫爆分身’的能力呢。六花可不想成为肉盾呀,人家可是个女孩子呢。”
“臭虫子果然没按什么好心,竟然留给人家这么一个能力。完了完了,哥哥要是知道了,估计会被气吐血吧。”
六花如此想着,可嘴角的笑意却从未退散。因为她其实对自己的新能力很满意,至少能保护布姆免受伤害。
可就在她正沾沾自喜时,次元空间的空却阴云翻涌,一股熟悉的感觉凭空出现。六花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该来的总会来,自己的进化哪里会那么一帆风顺。
棕褐色的皮肤瞬间布满全身,两柄短刃上的魔纹忽隐忽现。六花静静靠在树下,心安理得的等待着那即将降临的危险。
果不其然,四系魔法顷刻撕裂的空,无数斗气光芒将次元空间映照得宛如白昼。六花发现,这次自己更本无法反抗,只能被动防御。
在这之后的三时间里,六花的身体竟再未挪动分毫。那么凭空出现的攻击粉碎了她的棕褐色皮肤,将其五脏六腑搅成了肉泥。
然而在“超速再生”的能力反馈下,六花竟一次又一次的“重生”,而后又一次又一次的“死去”。
泪水早已流干,恐慌与畏惧糅杂到一起,发酵成那所谓的“勇气”。剧痛极富规律的一遍遍席卷全身,灵魂之火猛烈摇曳,六花的脸上却从未流露出丝毫绝望。
“哥哥还在外面等着我呢,六花绝不能被这些东西击溃,绝不能就此终结!”六花的思维再次停顿,可肉体却正快速愈合。
一块碎肉落到其身旁的潭水中,一圈圈涟漪凭空出现,但最终又毫无改变。鲜血染红了巨树的纹理,更打湿了花丛中的土地。
些许枝叶似有意、更似巧合般将六花包裹,次元空间的空逐渐收敛,宛如严父对子女最后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