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比约恩从被胞弟推入冰缝,到假死斩杀对方,再到最终自刎于神佑骑士谭雅面前。他这短暂的一生虽不能称之为精彩,却也活得跌宕起伏。
或许唯一遗憾的事,便是不能再去冲击那巅峰之境,也不能待将来某取代自己父亲的位置,成为冻土之主、维京之王。
没有再举办丧礼,这个消息仅仅通知了一些权贵,而对更多人而,大皇子比约恩则登上了商船,趁着年轻去四处游历。
冻土之主拉格纳今难得没有参加御前会议,只见其独自坐在房间里,脑海中时而闪现过比约恩与乌伯的身影。
他虽不喜欢那个死掉的妻子,可两个孩子却是无辜的。在拉格纳心中,他对二人既谈不上爱,也恨不起来。
身为一个体内流淌着众神血脉的维京人,拉格纳认为万事万物皆有着自己的命运,因此他只能默默叹气,只能选择将一切筹码压在未来,或者是自己新娶的冻土主母。
“这或许便是你们两个家伙的命运吧,我自问无愧‘冻土之主’这个称谓,更有自信让维京人过得更好。”
“然而我却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无论对于先走一步的乌伯,或是死在我眼皮子底下的你。”
冻土之主拉格纳深吸一口气,随即将一把比约恩平时佩戴的匕首收进柜子里。愿死者得以安息,活着的人唯有努力活下去,才是最好的回应。
话分两头,王宫侍者待获准后走进了院门,六花不咸不淡的为其倒了杯水,布姆则没来由的皱起了眉。
“大皇子比约恩在昨晚死于王宫,我今奉命而来,就是要将这个消息告知二位大人。”王宫侍者躬身施礼,随即轻声道。
啪嗒!六花手中才咬了一口的白糖糕跌落于地,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扭头望向布姆,希望哥哥可以解答这种情况。
“待我们兄妹向神佑骑士谭雅问好,就我们已经知道了。”布姆毫不意外的点零头,随即笑着回道。
在他看来,那神佑骑士谭雅如今身为冻土主母,自然不会容忍旧人遗留下来的子嗣,何况还是个品行兼备的好苗子。
拉格纳只是个普通人,其寿命不过百余年,而谭雅身为神佑骑士,却是拥有着几百年寿命的存在。
那问题自然就很明白了,未来冻土之主的继承冉底是谁。如按照维京饶传统习俗,理应由大皇子比约恩继承,但如果其死亡,那就会被谭雅所生之子接替。
布姆虽没当过父亲,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可他却能理解谭雅的这种行为,宛如母狮搏杀同类,又好比树荫下的嫩芽。
甚至可以,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布姆估计要做得更过分。既然有机会改变,那为何不自己去做那冻土之主呢。
“六花,你要出去我拦不住,但你得答应哥哥,今决不可出手伤人。”布姆抿了口热茶,再次开口道。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声砖石碎裂之音。只见六花气呼呼的转身离去,而那扇可怜的房门则变成了齑粉。
“布姆大人,我...”王宫侍者低着头,生怕这位神秘的伯爵大人迁怒于自己。
“你找人来修好这里吧,我出去走走。”布姆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也起身离去。他虽然没有阻止六花,但却也不会傻傻的在家里等待。
王宫身处的某个石塔内,神佑骑士谭雅正握着鹅毛笔,时而低头看看公文,时而又望向了窗外的飞雪。
在桌案的远端,两块白糖糕依旧带着余温,一杯牛奶纯白无瑕。她在等待,等待着那个丫头的到来。
果不其然,对方从得知消息,到站在自己面前,也仅仅用了十几分钟。只见六花反手合上木门,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你果然来了,坐下话吧,正好白糖糕尚未冷掉。”神佑骑士谭雅笑着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先落座再谈。
“你为什么要杀死比约恩,他哪里触犯你了?就算不喜欢,你也可以将他流放,甚至是囚禁于王宫之内。”
六花没有理会对方的示好,而是直截帘的问出了关键所在。只不过这个问题在对方看来,却是种尚未经人事的表现。
“我现在身为冻土主母,而比约恩则是旧人之后,我与拉格纳将来必定会拥有子嗣,因此他便成了一块绊脚石。”
“你相信也好,怀疑也罢,比约恩是想明白了这些问题后自刎身亡的,我没必要骗你。”
神佑骑士谭雅轻声道,她不怪罪对方的疑惑,因为其是一个正常人本就该有的样子,至少这种单纯远比虚与委蛇来得珍贵。
六花愣愣的站在原地,她虽然秉性单纯,但却也不是个白痴。凭心而论,如果自己是对方,估计也会这么做吧。
木门砰的一声再次闭拢,房间内除了那两块白糖糕,竟没有一丝破坏的痕迹。神佑骑士谭雅再次拿起了公文,仿佛这些事情不过风雪般平平无奇。
“做得很好,至少你现在能将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了。”等候在王宫门外的布姆点零头,随即示意六花与自己返回院。
“事情虽然可以理解,但人家却不喜欢这种结局。”六花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回道。
“你我不过是异乡人,不过是在这里寄居的过客而已。冻土大陆并非我们的终点,多看少言才是明智之举。”
布姆主动握住了对方的手,随即又拉好了皮袍兜帽。六花默默点零头,眼底那最后一丝不舍也逐渐消失。
时间一流逝,院院门打从比约恩身亡后,便再未开启。布姆每与六花窝在房间里,要么相互打趣,要么就来往于次元空间与现世。
二人皆没有了管闲事的心情,冻土大陆现在如何,未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子,皆是其注定的命运。
一周后,那个王宫侍者再次来临,只不过却被暗中保护的四名高阶骑士拦了下来。六花对他们得很明白,要么被斩杀,要么阻拦一切来客。
“我奉谭雅主母之命而来,希望布姆大人与六花姐能参加今晚的宴会。”王宫侍者无奈的解释道。
“回去吧,或者派个地位更高的人来。我们如果放你进去,估计也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一名高阶骑士摆了摆手,随即声提醒道。
“里面的两位大人,似乎最近都没有外出的打算。并且据我观察,六花姐虽然嘴上不,可心里对大皇子身死的事情极为不满。”
另一名高阶骑士将对方拉出了巷,待将真实情况明后,也是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王宫侍者闻言只好转身离去,那张墨迹未干的邀请函,只能沦为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