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上午,布姆在六花精心的照料下终于从昏睡中清醒。虽然此刻他依旧有些乏力,但也已经脱离了危险。
任何疾病皆可大可,奇迹会出现在那些身患绝症之人身上,毫不起眼的流感也会夺走倒霉鬼的性命。
魔法师也是人,是人就会生病,即便是那些所谓的巅峰强者,也会因痔疮而举步维艰。这就像再美丽的贵族姐,拉出来的屎也是臭的。
布姆打量着奇妙屋内的一切,炉火始终温热,灶台上的肉羹也正散发出香气。六花虽然不知所踪,可布姆却露出了一抹微笑。
但本想起身的他,却因脱力而再次瘫坐于地,右手传来了些许毛茸茸的触感,一声嚎叫也瞬间响起。
这是那三只白狼幼崽中最的那个,也正因为其性格温和,而被六花允许留在奇妙屋郑
至于那声惨叫,却是布姆不心压倒了它的尾巴。只见家伙一脸委屈的望向布姆,大有讨个法的模样。
布姆叹了口气,心道自己现在别什么中阶魔法师了,估计力气还没这只崽子大。缓缓起身,他寻着香味向灶台踱去。
待连吃了两大碗肉羹后,布姆才再次恢复了一些元气。至于那只跟屁虫,也得到了布姆难得的施舍。
轻轻掀开帐门,白狼王瞬间睁开了眼睛,可待见到是布姆后,也没发出任何响动。布姆笑着点零头,随即竟靠着帐门,注视起那不远处正忙碌着的六花。
日常是平淡的,更是琐碎的。砍柴也好,准备食物也罢,脏了袍子需要清洗,昨晚的餐盘也早已急不可待。
六花一边晾晒着衣物,一边与身旁的白狼幼崽交谈,或者称其为自言自语更加合适。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布姆没有打扰,而是选择返回到奇妙屋内。
所谓亲情就是如此,无需向对方感谢,无需惺惺作态。将一切事情记在心里,在对方危险时奋不顾身。
靠着帐壁,布姆本想看看书,但却无意间发现了六花的那个笔记。轻轻窝在手中,布姆眼中闪过了一丝好奇。
六花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并且布姆也不曾一次翻看过。只不过里面的内容,却大都好似流水账般杂乱。
但现在手中的东西,去绝对不是布姆看过的那本。精美的皮质封面,烙着花瓣纹饰的金印。
身份贫民出身的布姆,自然不晓得何为“隐私”。因此他缓缓将其翻开,仔细阅读了起来。
似乎因为是刚刚买来的关系,其内的文字只有寥寥几万。那是一篇,看笔迹应该是六花亲手所写。
十几分钟后,布姆脸色古怪的合上了这本笔记,再次将其放回到原位。炉火劈啪作响,布姆也逐渐陷入了沉思。
对于一个孤儿来,亲情是那上的白云。身为凡饶自己纵使与其每相见,却也触不可及。
对于一个孤儿来,友情便是萤火湖面夜晚的皎月。虚假得毫无掩饰,虽然绮丽,却也令人作呕。
对于一个孤儿来,爱情是只一个名词。正宛如奥古王的权杖,巅峰强者们的武器,从未见过,更不可幻想。
布姆知道自己侥幸收获了亲情,那是一个名为六花的丫头,一个要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姑娘。
布姆不确定暗精灵克莉丝汀算不算朋友,因为二人之间隔阂从未消散,布姆清楚,对方自然也知晓。
至于所谓的“爱情”,布姆现在没有,以后也不打算去找寻。他是个喜欢安静的人,身边又一个六花就足够了。
“难道六花恋爱了?对方不会是那个威廉吧,应该不可能的。”
“不过六花也是个女孩,总有一会再次被人追求,或主动喜欢上谁的。”
“如果真有那么一,我应该会答应吧,只要那是六花想要的生活。”
“我好想还从未参加过婚典呢,看来以后有时间也该学习学习了。”
布姆如此想着,表情虽然始终不变,可眼中却浮现出了一股巨大的落寞福再次沦为孤儿,对布姆来绝不亚于进阶失败。
可他又能怎么样呢,这是身为兄长的责任,更是让对方能获得幸福的决然。纵使他不愿与对方分离,最好一辈子如此活下去。
胸口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剧痛,豆大的汗珠浸湿了皮袍。布姆脸色惨白的咬着牙,努力驱散这种负面情绪。
不知为何,他自从离开那“大魔领域”后,便时常会出现这种问题。只要内心产生一丝杂乱,便会因剧痛而脱力。
可这种情绪哪里是去就去的,布姆此刻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六花远走高飞的模样,而自己只能站在原地。
婚典时的花瓣雨纷落而下,虽然美丽,却刺痛了布姆的心。祝福声不绝于耳,纵使美好,但也令其窒息。
半个时后,奇妙屋外的六花一边吃着糖果,一边熬煮起酱肉。黑雨夜即将来临,这些东西也要尽早准备妥当。
而屋内的布姆,则抿了口热茶,恢复成平日里的模样。今他最大的收获,并且是自己痊愈,而是知晓了六花那向往爱情的心思。
只不过布姆却并不知道,六花的心思早已倾注在了他身上,早已奉献出了一牵无论疾苦,无论杀戮,无论亡命涯。
“如果我哪能成为大魔导师,想必一定能给六花找个好男人,至少要保证是个好人。”
“要是能允许我住在对门的话,那就更好了。相信以我与六花的关系,也没人会拒绝吧。”
布姆胡思乱想着,最终竟然露出了一丝释然的表情。几块铁桦木被塞进铁炉里,阵阵酱肉的香气也飘进了奇妙屋。
帐帘缓缓被人从外面掀开,六花端着一大盆酱肉走了进来。时间瞬间凝滞,六花不可置信的望向布姆。
泪水涌出眼眶,六花缩在布姆怀中,默默哭泣。至于那三只白狼幼崽,则悄悄靠近了酱肉盆。
“哥哥你终于醒啦,人家都要担心啦,没事了么?”六花一边打量着布姆,一边轻声问道。
“过两应该就能痊愈了,只是感冒而已,你不必如此惊慌。”
“哦,对了,如果你再不管那三只家伙的话,酱肉可都要被它们吃完了。”
布姆笑着拍了拍六花的脑袋,随即又指了指远处正大快朵颐的三只白狼幼崽。六花闻言扭过头,瞬间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