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灾祸之夜

“丢失贵族文书么,你们家族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大公格里尔斯轻轻磕着宝座扶手,冷冷道。

“十...十分抱歉,不过我们家族可是一直是站在大公您这边的啊。”老侯爵此时哪有平日里的威严,整个人就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死鱼。

“并且今年我们家族还会贡献出盈利的一半,希望能为公国分忧。”老侯爵咬了咬牙,随即颤颤巍巍的道。

片刻钟后,王宫大殿内再无声音。至于那个老侯爵,则在许诺了无数好处后,适才离去。

“派人暗中盯着他,要是有任何不轨举动,直接杀掉好了。”大公格里尔斯的声音再次响起,左边站着内庭侍卫长阿奎罗点零头。

“不过竟然还真有人敢向贵族下手啊,这件事情你去办吧。”大公格里尔斯罢起身离去,而执政官克洛伊却始终眉头紧皱。

高庭的繁华程度在奥古大陆是数一数二的,因此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叫克洛伊去哪里抓贼。

甚至在他眼中,整件事情莫不是老侯爵的自导自演,莫非是他自己弄丢后颠倒黑白,将一切过失推给了某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身上。

可无论如何,这都是大公格里尔斯的命令,或者是做给贵族们的样子。站在晨光中,克洛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调配一百西塞铁骑进入高庭,并且身份不能为贫民。”执政官克洛伊轻声吩咐道,随即乘着马车远去。

什么找寻凶手,不过是要一只替罪羊罢了。可放眼高庭每个角落,却也只有贫民区这里软柿子。

虽然克洛伊不愿这么平白无故的向贫民们出手,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贵族与商人聚拢金币,职业者决定公国兴亡,而贫民则始终显得可有可无。

“六花,这两你好好在家待着,我不知为何,有种很糟糕的感觉。”布姆午饭后坐在窗边道。

“是啦是啦,人家以后就窝在家里,但是哥哥要陪人家哦。”六花端着茶壶,其内正不断冒出白烟。

二人自从回道院后,布姆便叫六花要保持警惕,必要时可以去寻求对门暗精灵相助。

而布姆也没有再进行任何修炼,他的左手整缩在黑袍里,始终握着一颗上品魔晶。因为一旦出现危险,他要至少保证自己不拖累六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橘红色的夕阳最终消失在地平线,黑夜悄然降临高庭。但今晚却注定与往日不同,一股危机感弥散于空气郑

集市区被彻底阻隔,十几名魔法师合力撑开了防御护罩。行人们驻足在不远处,正好奇的打量着不远处的热闹场面。

“请问各位大人这是怎么了,我们并没做错任何事情啊。”独臂骑士躬身施礼,声音中充满了谦卑。

然而执政官克洛伊却没有任何回应,只见其轻轻挥了挥手,那百名西塞铁骑便正式踏入了贫民区。

血腥表演拉开帷幕,一间间木板房被瞬间踏平,无数贫民被细剑削掉头颅。怒吼声逐渐被祈求所取代,最终化成了一张张呆滞的表情。

“带他们去谷仓里,记住千万不要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独臂骑士向一个年龄稍大的男孩叮嘱道,随即将一把匕首塞进他怀郑

孩子们悄悄跑向了贫民区的最深处,那里除了病患,更是仅存的希望。只要还有一线生机,独臂骑士就绝不会放弃。

只见他抽出了身后的巨剑,其正是六花送给他的新武器。斗气光芒闪动,鲜血与细剑跌落在地。

但在绝对的数量优势下,他却宛如一只困兽般,只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气罡斗衣破碎,独臂骑士最终被制伏。

“大人,我们发现了一个谷仓,里面藏着二十几个贫民。”一名副官躬身施礼,话语中没有一丝感情。

“全部杀掉。”执政官克洛伊眯着眼睛,冷冷道。

独臂骑士闻言,也不知从哪里涌出了一股力气,竟挣脱了看守者。他一瘸一拐的走到克洛伊面前,施了个标准的骑士礼。

“大人,已经死掉很多人了,还望您能高抬贵手。”独臂骑士沉声道。

然而克洛伊却依旧望着远处,既没有答复他的请求,也没解释任何问题。只见其勾了勾手指,那两个看守被带了过来。

“没有的人不配活着,你们两个可以死了。”克洛伊罢,身旁的护卫队长便一剑砍掉了二饶脑袋。

“至于你嘛,我曾听过,高阶骑士确实有些可惜了啊,但那又能怪谁呢?”这是独臂骑士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更是他苦思了半辈子的问题。

谷仓燃起了熊熊烈火,哀嚎声被尘埃与浓烟掩盖。最后一个贫民倒在地上,她是个丫头,年仅七岁。

左手里的竹蜻蜓布满划痕,右手中的两块糖果因温度而扭曲变形。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努力将这一切视为噩梦。

“回禀执政官大人,魔法护罩内的所有贫民已经完全清除。”副官走到克洛伊面前,恭敬的道。

“清理工作马上开始,暂时将这里封闭,以免再节外生枝。”克洛伊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贫民区。

人群散去,对于贫民区被清洗的事情,许多人非但没有任何悲伤或怜悯,甚至还觉得是件好事情。

高庭凭空多出了一片土地,正是有心人投资的大好良机。至于那些死掉的人,则不过是些垃圾。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杀掉那些人,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六花挽着布姆的手臂,轻声问道。

“弱是他们死亡的原因,无论在任何地方,只有强者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布姆缓缓回道,二人转身向院走去。

“那贫民们为何不反抗呢,至少能也要争取下活着的希望啊。”六花有些不甘心的再次问道。

“他们反抗了,只不过那种反抗十分有限,正如你现在的视而不见。”布姆点亮了烛火,将些许茶叶倒进陶壶里。

对于生命的消亡,布姆与六花存在着截然不同的观念。在布姆眼中,生命是脆弱的,更仿佛那不堪一击的瓷器。

而对于六花来,生命是血与肉的融合,是一张张真无邪的笑脸,是绝望或万念俱灰时的哀嚎。

高庭再次恢复了正常,似乎贫民区不过上演一出好戏。待谢幕后,舞台上漆黑一片,观众席里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