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的暴雨使贫民们苦不堪言,生活垃圾混合着屎尿围绕于木板房边。布姆与六花窝在奇妙屋内,继续“享受”着郊游的苦旅。
“要不今晚回去吧,我们又不是明就死了,以后多得是机会。”布姆驱散了十二宫连弹的魔力,扭头看向六花。
“在等一宿嘛,正好明早哥哥陪人家去趟集市区,好不好呀?”六花苦着脸,十分无奈的回答道。
布姆闻言点零头,没有再什么,他再次将视线投到窗外,欣赏起雨景。对六花的大部分要求,布姆能做到的都会尽量满足。
六花不知何时坐到布姆身旁,香气四溢的热茶腾起袅袅白烟,二人就这么无言的坐着,各自想着心事。
而此时在夜莺草原的边界处,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缓缓出现在暴雨郑月光将她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映照得更加苍白,或许除了那半截树枝外,再无行进的力量。
左脚的皮靴因长期浸泡雨水而扭曲变形,光着的右脚满是破掉的水泡。金色的长发杂乱不堪,微眯着的双眼内写满了疲惫。
整整四时间,她孤独的行走在夜莺草原上。为了躲避野兽而丢掉了仅有的几块黑面包,为了生存而献出了自己的魔法杖。
现在的她,除了怀中的那本圣文外,早已一无所樱但她却还是不断前进着,不断向远方踱去。
一声闷雷在苍穹内炸响,银白色的闪电将夜莺草原照亮。布姆的笑容瞬间凝固,黑木法杖缓缓发出了荧芒。
一旁的六花险些没被糕点噎死,她将脸贴在窗户上,但随即却又缩进了熊皮摊子里,并且还极为夸张的颤抖个不停。
“你这又是抽什么风呢?吃坏肚子了?”布姆声问道,可目光却始终锁定着窗外的那个黑影。
“鬼呀!中都是这么写的呢,夜黑风高时,会突然出现黑影。”六花话虽如此,但还是探出了脑袋。
片刻钟后,二人再次返回到奇妙屋内,那个好似破布娃娃般的少女,却依旧昏迷不醒。
六花见此情形,不顾布姆的反对,从次元空间里取出了几颗药丸,轻轻塞进了少女口郑
而布姆则待六花为其换好新衣服后,轻轻把熊皮毯子盖好。炉火劈啪作响,早已凝固的肉汤再次沸腾。
“你以后不会见一个救一个吧,我们的六花圣女姐?”布姆一边拨弄着木炭,一边笑着问道。
“不会啦,这不是无聊嘛,在人家也想见见鬼呢。”六花嘿嘿一笑,不断扫视着已然气息平顺的少女。
疲惫与饥饿虽能使人丢掉性命,但反之也极为容易治疗。因此在两个时后,少女幽幽睁开了眼睛,再次恢复了神智。
六花见此情况,吩咐布姆去端来了肉汤,而她则用手试探着对方额头处的温度。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奇妙屋内响起,少女的精神也越来越好。
“既然你康复了,那请出我们的疑惑吧。”布姆悄悄将六花拉到身后,黑木法杖也紧紧握在手郑
少女见布姆如此表情,也放下了木碗。她起身向二人行了一个标准的躬身礼,可动作却显得十分古怪。
“修女之礼?没想到你竟然是个修女呀,人家还以为你是鬼呢。”六花的声音在布姆耳边炸响,显得有些好奇,更多了一份亲牵
“你怎么知道这是修女之礼?不会是又背着我做什么蠢事了吧。”布姆苦笑着看向六花,而六花则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
时间缓缓流逝,布姆与六花也大致知晓了整件事情的原委。六花的脸色愈发冰冷,布姆也是暗叹对方的命运坎坷。
“露露,这么你是幸存者游戏的幸存者,虽然换个地方生活是必然的,但也没必要前往奈特公国吧。”
布姆一边安抚着六花,一边轻声道。以他来看,能在这种情况下活着就不错了,如此挑三拣四属实有些过分。
“走到高庭你已经险些丧命,而奈特公国距离此处足有两倍之余的旅程,我觉得你在异想开。”
布姆摇了摇头,他知道对方是个牧师,而牧师也是魔力职业者的一种。但牧师却没有什么攻击手段,换言之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我可是中阶牧师哦,很厉害的呢。再...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露露笑着走出了奇妙屋,而暴雨也早已不知在何时停了下来。
露露有自己的心愿,那是身为牧师的圣洁之望,是背负众神教条的孤独之旅。但在这其中,她却夹杂了一份的私心,一份从醒来后便尘封的回忆。
幸存者游戏的幸存者,是众神的怜悯,也是露露的宿命。就好似唯一摆在眼前的宿命,无法抗拒,更不能选择逃避。
露露虽然看起来似乎有点偏激,甚至有点疯狂。这是因为她具有一种更宽广的视野与感知度。因为她能够看到布姆与六花看不到的,感知到常人所感知不到的。
真理是那么的浩瀚和广阔,但我们普通饶感知范围却非常狭窄,而偏激正是广阔对狭隘的一个冲击,一个很不舒服的打扰。
许多心怀信仰之人,都会以自己所描述的美丽世界拷问时代,但得到的回应通常都是长期的沉默。
世俗之路从来都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一个人永远不用担心没有同行者。而通向真理的路,却注定是一条孤独的路。
沿途荒芜人烟,寒风凛冽。追求温暖热闹的世俗之人视之为畏途,很少有人能够凑足勇气去走上这条路。
那些美与真理的事物,它们在这个世界所遭遇的命运,常常就如同一块宝石掉进污水沟郑没有震荡,没有涟漪,甚至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布姆眉头轻皱。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很奇怪,或者是有种熟悉的味道。
而一旁的六花却显得欲言又止,她与布姆一样,觉得少女的想法过于异想开,不定明就会被野兽吞噬。
“我们真的就这么让露露离去嘛?总感觉是在看着她赴死。”六花看向布姆,十分担心的问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她又不是我们的亲人,想去就去吧。再,这些事情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布姆收起黑木法杖,直到此刻他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心谨慎是种好习惯,无论对方是何人,即便是一只无害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