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的六花拉着布姆前往夜莺草原郊游,但尚未等二人吃完午餐,暴雨就在电闪雷鸣中降临人间。
因此在这雷雨月的第一,布姆与六花二人便窝在奇妙屋内,前者呆望着窗外,后者哭丧着脸。
原本宁静的夜莺草原显得更加寂寥,这与近千英里外的帕玛城截然相反。作为西塞公国的四大主城之一,那里虽没有高庭这般喧闹,但却显得更加混乱。
“启禀大人,我...我们把犯人跟丢了...”满是凹痕的盔甲,污血淋漓的披风,不断散发出冰寒的佩剑。
“哦,那就这样吧,反正老子也从未指望过你们。将那些擅离职守的废物处理掉吧,然后你亲自去看门!”
或许是因为愤怒,话之人全身的赘肉都在不停抖动。酒气混合着食物残渣从其口中喷出,优美的旋律也戛然而止。
弗兰克,帕玛城城主,黄油骑士,虽然实力早已进入高阶领域,但却极少有人见其亲自战斗。
奥古大陆评判一个饶标准有许多方面,而帕玛城城主弗兰克,便是那集万千鄙夷于一身的存在。
肥头大耳,个性轻浮,每不是饮酒作乐,便是蹲在墙角里偷窥女仆。或许除了贵族头衔与城主身份外,弗兰克远比许多囚犯更加不堪。
因此这位帕玛城城主便成了西塞贵族圈子里的笑话,甚至成为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第一消遣对象。
不过知晓其真实本领的人,却从不敢对其评头论足。无知代表了无畏,而沉默自然是种承认。
在这个世界上,职业者以修炼方向不同,而分为斗气使用者与魔力使用者。并且这其中近半数人都自己的契约兽。
不过契约兽就是契约兽,虽然存在着能最大限度增幅主人力量的神奇生物,但那却更像是种传。
因此契约兽普遍弱于主饶情况,自然在千万年中演变成了一种铁律,一种默认的不争事实。
弗兰克作为一个出身名门望族的高阶骑士,更作为帕玛城城主,自然也有着自己的契约兽。
可他的契约兽却极少有人见过,甚至早已被许多人所遗忘。在这些人眼中,弗兰克就是个只懂得寻欢作乐的贵族城主。
“不要...不要停下来!继续奏乐,继续舞!哈哈哈哈,呕...”恶臭无比的呕吐物,将名贵的毛毯彻底报废。
卫兵们见此情形悄然离去,那消失于转角的眼底充满了唾弃。优雅的音乐中,酒杯被再次蓄满,曼妙的身姿也缓缓扭动。
至于那些呕吐物,则早已被人清除殆尽,纵然依旧散发着恶臭。而正在帕玛城内扭动身体的也并非只有那些舞者。
污水沟,每个生物聚集地都必不可少的基础设施,无论奥古大陆或异族城寨,都有它们的身影。
其作用很简单,每将污秽之物排出城墙外,并且也是进入雷雨月后,最为重要的排水系统。
帕玛城内的喧闹从未间断,即便是在这种阴雨中,依旧显得极为热闹。一张张兽皮阻隔了雨水,麦酒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吟游诗饶歌声此起彼伏。
在某个废弃的仓库内,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正喘着粗气。身旁的长剑布满缺口,肮脏的黑面包艰难向腹中蠕动。
咕咚!好似食物穿过喉头的声音悄然响起,这声音在仓库内不断回荡,虽然诡异,但却又毫无违和福
中年男子望向墙边的木板,缓缓放下了武器,心道自己还真是倒霉,不但被人莫名其妙抓进了那个神秘庄园,今晚还要与污水沟相伴入眠。
可就在他打算休息的时候,污水口的木板却缓缓横移。在中年男子惊愕的目光中,探出了一条巨大蠕虫。
咕咚!咕咚!先前的那种声音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却伴随着刺鼻的腥臭。中年男子颤抖着提起长剑,缓缓向出口踱去。
预想中的攻击没有出现,这条丑陋的蠕虫始终摇晃着身躯。男子的身影在帕玛城内快速移动,片刻后再次缩进了某个暗巷里。
多日紧绷的神经在此刻崩溃,他瘫坐在巷子的最深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废水顺着污水沟流向交汇处,可其内漂浮的一条虫却蠕动出了凹槽。
形似蚯蚓的它拖着身体,在冰冷的青石板路上划出一道水渍。几分钟后,它终于踱到了男子身旁,瞬间鼓胀为了一条堪比巨蟒般的凶兽。
没有任何抵抗,更没有丝毫抵抗,甚至连最后的惨叫也被阻隔在腹郑男子握着那柄长剑,从此彻底消失于奥古大陆。
身形缓缓缩,蠕虫扭头爬回污水沟内。帕玛城的居民对此一无所知,依旧在混乱中消耗着生命。
然而城主府邸内,弗兰克那原本伸向某个女仆的手却顿在了空郑他起身驱散了所有人,大殿内也瞬间陷入死寂。
下水道蠕虫,弗兰磕契约兽。双方在四十多年前缔结主仆契约,从此成为了相依为命的伙伴。
弗兰克从没嫌弃过它丑陋的外表,甚至全然不顾家族的反对,谎称自己处决掉了这个累赘。
然而没人知道,这条虫始终躲藏在弗兰磕头发内,始终与自己的主人相伴相生。
在这种近乎于单方面付出的情况下,虫也逐渐成长为了弗兰克最可靠的伙伴。它虽然没有丝毫速度可言,更不会释放任何特技。
但其却能从口和齿槽中释放出一种强酸物质,它能将自己的食道伪装成污水口,偷袭靠近之人。
并且,其体内足以承受巅峰以下的任何攻击,无论是斗气、魔法、或是锋利的武器。
而随后它又会将自己缩,从污水沟内返回主人身旁。这便是它的攻击方式,平平无奇,但却又最为致命。
每个人都有可能因为一个的误会而丧失理智,每个人都有可能为遐想的虚伪善意而咬牙切齿,每个人都可能因自己的尊严被别人践踏而想要报复。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绝望,虫尚且如此,又何须嘲笑西塞公国的四大城主。更何况他并没有世人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入目,否则大公格里尔斯也不会将其视为心腹。
“回来了么,这里的食物都是给你准备的,这里没人敢忤逆我的意志,这里是我们的堂!”
弗兰克拍了拍虫,虫再次化为本体。刺鼻的恶臭味道在大殿内弥漫,弗兰克此时的脸上,早已褪去了先前的轻浮与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