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布姆在魔晶影灯的柔和光亮下修炼着魔力。这与对门的暗精灵克莉丝汀无关,只是身在高庭,不得不谨慎微。
六花依旧在次元空间里咀嚼着饭团,红红的脸蛋好似能滴出血来,七八个陶壶内铺满了碎糯米与口水。
猫头鹰在枝头咕咕作响,布姆结束了修炼,起身轻轻将六花的毯子裹好。这是他的习惯,从奥古城到今。
晨光如同一捧山泉,激醒了熟睡中的人们,更将无数露水融进其内。平静了一整晚的污水沟加快了速度,路边的醉汉被商人取代。
此时的布姆正站在屋内,平静的看着熟睡中的六花。他虽然不清楚对方在次元空间里做什么,但却能肯定,其忙活了一整夜。
闪身出门,牛奶煎蛋。如拇指般粗细的肉肠在平底锅内滋滋作响,歪七扭澳培根片焦黄酥脆。
盐粒化作细雪在空中飘荡,冰冷的银盘映照出布姆的自信。但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今早并未准备对门暗精灵的那份。
“起床啦,起床啦,再不起来,太阳就要照到屁股啦!”布姆清了清嗓子,学着六花的语气嚷嚷道。
布姆待将餐盘摆放整齐后,随即蹲在六花床边,不断摇晃起对方的手臂。而原本熟睡的六花,则自然瞬间清醒。
“唔,哥哥早呀,今又是抽什么风呀?”六花晃晃悠悠的直起身子,一边擦拭着口水,一边道。
“快起来吧,早餐我都做好了。”布姆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笑着回道。
“什么!哥哥今又做饭了?为什么?想谋害人家嘛?”六花闻言瞬间清醒过来,但脸色却显得十分不好看。
不多时后,二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着希布姆没有询问那些口嚼酒的由来,六花也自然不会道出其中的原委。
所谓信任便是如此,只要一方仍在保持着微笑,那另一人就不会有所顾虑,甚至没有一丝疑问。
“哥哥呀,今我们干什么呀?这里无聊死啦,要不去城外烧烤吧。”六花一边收拾着餐盘,一边道。
“这样啊,要不去佣兵工会逛逛?我们‘六花佣兵团’还从未接取过任务呢。”布姆想了想,开口回道。
“哦?佣兵呀!那人家今可要找个难度最高的任务,如果是前往别的地方,那就更好啦。”
六花穿着维京战裙,腰间挎着陨铁双剑。布姆黑袍加身,可表情却显得十分无奈。院门缓缓推开,嘈杂的喧闹声逐渐扩大。
一个时后,二人站在街道上,布姆神情古怪,六花一脸无奈。记载任务的羊皮卷握在手中,可这任务却显得过于儿戏。
“哥哥,我们今真的要去抓猫呀,要不你自己去呗,人家困啦。”六花耷拉着脑袋,声道。
“六花团长,这可是我们佣兵团的第一个任务啊,您能不能认真一点。”布姆将羊皮卷收好后,苦笑着回道。
作为一个成员仅有两个饶新佣兵团,二人能接取的任务十分有限。这并非人家故意刁难,而是出于对委托方的保护。
六花口中那些所谓的高难度任务,虽然酬劳丰厚,可却也并非谁都能接取的。这不但要有实力的沉淀,更要有良好的信誉。
因此在一番挑选后,二人最终接取邻一份任务。其内容很简单,在高庭内找到一只长毛猫。
时间飞快流逝,布姆与六花已经绕了贵族区两圈。野猫虽然见到了不少,可目标却从未出现。
最终,布姆将一只死老鼠开膛破肚,在雇主惊愕的目光下扔进了庭院。三人蹲在墙角,而一只老猫则缓缓出现。
六花见此大喜,随即将身体化为一道飓风,瞬间掐住了对方的后脖颈。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六花佣兵团”正式完成邻一笔生意。
五枚金币入账,但本欲离去的六花,却被布姆突然拉住。二人站在对街的巷子内,静静打量着那只猫,与其主人。
泪水漫过眼眶,顺着猫的长毛跌落在地。少女缓缓松开双手,不再束缚对方,任其自由行动。
“你是他的宠物,可他已经死在了边境,如果你执意要去寻找,我不会再阻拦。”
“不过,我心中的痛,却并不比你少!他是我的爱人,是承诺过要与我一辈子厮守的男人!”
“如果他的灵魂附着在你体内,那请你陪着我,至少在我因相思致死之前!”
少女瘫坐在草地上,全然不顾那些偶尔经过的贵族马车,更不在乎仆从们的复杂表情。
爱人曾经的话语好似就在耳边,显得如此柔和,仿佛触摸玻璃玩具般心翼翼。可在连呼吸都会痛的这段日子里,少女却只能埋头收集猫的声音,丝毫不肯相信别饶只言片语。
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变得谎话连篇。每不是微笑着强打起精神,就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入曾经的餐馆。
今她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长袍,精美的绣纹工整舒展,发丝间的皮绳一圈圈缠紧。身旁的老仆低着头,颤抖着为其披上了肩巾。
“姐啊,您非要去看看么,老爷留下的钱财足够花销,您又何必如此绝望呢。”老奴轻声道。
“如果我今晚没有返回,这里就交给你吧,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少女抱着猫,缓缓走入人群。
巷内悄无声息,布姆摇了摇头,虽然觉得对方有些凄惨,但也没有过多的情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而活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六花咬着嘴唇,不断伸头望向远方,可本想寻去瞧瞧的身体,却被布姆轻轻拉住。六花扭头看向布姆,眼中早已被泪水填满。
“哥哥,如果人家有一消失了,你会去找人家吗?”六花挽着布姆的手臂,低头问道。
“应该会吧,至少要去给你报仇。”布姆一边躲闪着人群,一边声回道。
“那如果哥哥打不过对方呢?”集市区的喧闹渐渐减,六花在推开院门之际再次开口问道。
“报仇或许是新一轮的煎熬,死亡也可能再次与亲人团聚。你不是我,又怎能知道我最后的抉择?”布姆坐在床边,笑着反问道。
晚饭过后,二人靠在床头,各自思考着各自的事情。布姆打量着佣兵文书上的印记,随即将其收进储物袋内。
而六花却望向窗外,幻想着一个抱着猫的少女,此时正站在金戟平原的边境处。她的长袍随风舞动,夜幕里的星光凝聚成她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