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商铺,巨魔老者马上将那个年轻人叫到后院。四名护卫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外,将一切企图窥视的目光阻隔。
那个装着布姆血液的瓶,此时正浸泡在淡粉色的玻璃容器内。被称为灵能的诡异波动弥散开来,可随即又被魔法护罩弹回。
“爹,这是啥啊?为什么要叫我亲自送回逐日丘陵?”年轻人一脸不情愿的问道。在他看来,这些破事都是那个丫头引起的。
“少废话!将此物安全带到兵戟城,记住,你要亲手交给大巫医!”老者一改先前的唯唯诺诺,冷声训斥道。
“大...大巫医?爹,我不会被你卖了吧?”年轻人闻言大惊,甚至连声音都带上了些许颤抖。
“就你?还不配!即刻启程吧,路上任何胆敢阻拦者,都给我杀了!”老者扭头看向四个护卫,阴恻恻的叮嘱道。
午后的阳光略显温热,年轻人坐在马车内,仅仅攥着一个储物袋。而外面的四个护卫,则早已将身体化为了利剑,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也不知道那子能不能活下来,刺血术嘛,嘿嘿嘿。”老者嘀咕了一句,随即再次恢复成看那副软弱的模样。
而与此同时,六花也整理好了东西。只见其站在空空荡荡的房间内,亲手将炉火熄灭。
滚滚白烟在空中盘旋,六花拉了拉兜帽,背着布姆走出了院门。来往的人群喧闹不堪,昏迷不醒的少年紧闭着双眼。
六花努力躲避着行人,但却依旧被不断碰来碰去。甚至自己掖在腰间的那些铜币,也不知何时被人摸去。
克制再克制,六花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她现在很想挥刀劈出一条道路,一条直通金戟平原的道路。
不足千米的距离被无限拉长,纽克城的东门好似际边的云朵,虽然近在眼前,但却又触不可及。
一个时后,六花终于挪进了金戟平原。此时背上的布姆依旧沉睡,而六花的维京战裙上,则早已染满了手印。
她望着那漫无边际的龙葵草,随即将身形化为飓风,狂奔向远方。擦身而过的佣兵团纷纷避让,唯恐触怒了这位暴走的姑娘。
两个时后,六花有些脱力的瘫坐在地,用最后一丝力气安置好了奇妙屋。布姆此时毫发无赡躺在床上,熊熊炉火劈啪作响。
待气息平稳后,六花爬到了布姆身边。冰冷的表情被惊喜取代,惨白的面孔正逐渐恢复成红润。
她不知道是那巨魔老者的刺血术见效了,还是最后那可药丸的功劳,总之布姆正以一种惊饶速度康复着,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疲惫的六花从次元空间里取出两颗中品魔晶,一颗放在布姆的枕边,已备其不时之需。
而另一颗则被她直接吞进了肚子里,快速补充着气力。虽然六花早已挣脱了那种饥饿感,但只要太过用力,便会陷入手无缚鸡之力的境地。
但这件事却是她的秘密,直到今也没人知晓,甚至包括布姆。因此先前她才会同意窝在垃圾场,才会每晚吞食着魔晶。
时间已近傍晚,六花扭头看了看布姆,随即起身去熬煮肉汤。她不知道布姆何时才能清醒,因此提前备好食物总归没错。
或许是因为肉汤的香气,亦或者是巨魔老者的药丸见效。刚刚熬好汤的六花本想自己先喝点,可在转身之际,却与布姆四目相视。
咣铛!勺子与木桌碰撞出了一声巨响。六花愣在原地,眼泪犹如决堤般涌了出来。而布姆则依旧是那副样子,不算英俊的脸庞上挂着一抹微笑。
“哇!哥哥终于醒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六花连滚带爬的跑到床边,急切地问道。
“对不起,又给你惹麻烦了,我不是个好哥哥,太气了。”然而布姆所的第一句话,却不是自己的伤势。
随即,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大致将这些的事情又叙述了一遍。期间六花隐瞒了一些事情,一些自己的委屈。
而布姆却十分庆幸,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巨魔拯救。不但保住了命,还不会影响自己未来的修炼。
但他却也知道,自己那突然暴走的情况十分棘手,绝对不会像六花所的那般轻描淡写。
“这么我们现在离开了纽克城?搬进了某个树林里?”布姆本想抬手摸摸六花,这即便是如此简单的动作,他现在也做不到。
“是呀!人家不想再留在纽克城啦,哥哥的样子被那巨魔老者看到啦,这可是很危险的事情呢。”六花乖巧的将头贴在了对方手边,轻声道。
布姆本想伸出的手停滞不动,他呆望着奇妙屋的帐顶,一丝苦笑浮现于脸庞。直到此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幼稚,又是多么可笑。
什么自怨自艾的烦恼,什么颇感压力的隐忍。对方不过是个刚接触人类一年多的女孩,却远远比自己看得清楚。
在布姆的世界里,六花始终都仿若一抹鲜艳的红,可以吸引他最有的目光,但却无法改变任何决定。
与其六花是他的亲人,倒不如称对方是他的孩子。六花成了布姆那无处安放的,从未释放的温柔的对象。
再多的保护皆为自私,再多的关怀也不过是种诉求。六花就如同一个工具,一个满足布姆心愿的完美具象。
“对不起,之前总你是我的亲人,但我却忽略了亲饶责任。”
“我是个自私的人,将你视为了发泄情感的工具,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每总着要心谨慎,可自己却没来由的暴走,不但在纽克城内公然施展空间系法术,甚至还在修炼中出现了魔力絮乱的情况。”
“黑牢事件还没过多久,自己又一次不省人事,要不是你找来那个巨魔巫医,想必现在我已经...”
布姆喃喃自语的着,可却突然被六花打断。许久未见的笑容再次浮现,尽管泪水正不断涌出眼眶。
“哥哥,无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会赖着你的。”六花摸了摸布姆的手,好似布姆先前无数的举动。
“不过...这次人家真的很生气呢,哥哥不在乎自己,就是想让人家也陪你一起死呀!”六花脸色一变,随即张开嘴,一口咬在了布姆的胳膊上。
没有任何痛呼,更没有一句责备。鲜血与泪水混合在一起,最终化成镰淡的笑。六花瞪着眼睛,布姆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血牙印。
“这份礼物还真是特别啊,我会好好保存的,不过能先给我一碗肉汤么,多肉少汤。”布姆笑着道。
“哼!哥哥又变成大坏蛋啦!下次再作死,人家就在哥哥脸上留下牙印。”六花起身走到灶台旁,给布姆端来一碗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