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将纽克城唤醒,原本喧闹无比的街道两旁,此时更是挤满了人。只不过今没人敢高声议论,而是纷纷选择耳语交谈。
布姆与六花此时也正混在人群中,六花显得十分好奇,不住打量着前方。可布姆的脸色却越来越冰冷。
只见一队西塞铁骑目不斜视的走进城门,而其身前的十几个囚犯,则被铁镣绑在一起。
咔啦!咔啦!沉重的铁球与地面摩擦出了阵阵噪音,好似那始终躲藏在虚空里的死神,正咬牙憋着窃喜。
但凡没有跟上行进速度的囚犯,一旁的看守者皆会用细剑刺入其腿或手臂,用这种方式替代谩骂。
而哀嚎者的下场则更加可怜,那些依旧悬在铁链上的残肢碎肉,都是些没能走进城门的倒霉鬼。
“你不是西塞公国很开放么,为什么会如此行事?”布姆扭头看向旅店侍从,声问道。
“开放永远都是那些强者的特权,至于像你我这种喽啰嘛,哪里都是一样的。”侍从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回道。
布姆随即也不再话,他一边告诫六花管好嘴巴,一边也欣赏起了自己在进入西塞公国后的第一场表演。
赫里斯托,纽克城城主,铁树骑士。西塞大公格里尔斯的四大亲信之一,常年镇守纽克城,与王城奥古城分庭抗礼。
身为一名荣耀骑士,其与神佑境界只差一步,同奥古城雄狮酒吧老板阿喀琉斯极为相像。
他的身世在西塞公国人尽皆知,同时更是极少数被人钦佩,且无人敢随意得罪的狠角色。
这并不是其实力无人企及,而是这家伙的战斗方式太过于疯狂,疯狂到没人愿意以命换命。
可他这种战斗方式,却并非来源生,而是因为某件悲剧所造成的。但这却是他最大的忌讳,没人会在其面前提起......
三十多年前,一个暗精灵少女迎着午后的烈日走进纽克城。作为押运货物的负责人,她虽然好奇人类的一切,可却还是选择按计划行事。
刻满花纹的长柄法杖背在身后,腰间的匕首寒光闪烁。暗精灵少女指挥着商队,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个傻愣在对街的少年。
此人正是年轻时的赫里斯托,身为中阶骑士,他有着无比的自信。这份自信来源于实力,更来源于恪守骑士准则的神圣使命。
微风将暗精灵少女的体香送进他的鼻子里,同时也将少年炙热的目光化为聚点,瞬间灼烧了对方的长袍。
二人隔街站立,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少女也羞红了脸,扭头胡乱摆弄起那些早已整理好的货品。
随行的暗精灵们见此纷纷摇头,心道对方不过是个中阶骑士,竟然也敢妄想染指本族的才魔法师。
可从那开始,赫里斯托每都会站在对街的相同位置,等候着自己心中的女神。而那个暗精灵少女也风雨无阻的准时出现,
一场无声的约会悄然开始,二饶爱意好似暖月中的龙葵草,极速结出了果实。紫黑色的外皮散发出香气,清甜的汁水沿着路面的缝隙不断蔓延。
三年后,二人在纽克城内举办了婚礼,暗精灵族对此虽然极为反对,可最终却选择了隐忍。
此时年轻的赫里斯托已经成为了高阶骑士,并且西塞大公也将其册封为了纽克城城主。
相较于其他公国的高阶斗气职业者数量,西塞公国就显得未免过于孱弱。这其中有西塞公国偏重魔法师的原因,但更多的,则是来自王城的打压。
赫里斯托与妻子爱得深沉,更爱得狂热。时间转眼又过去两年,妻子有了身孕,而丈夫也变得愈发不愿离开其身边。
然而这段尘缘,却犹如那漫山遍野的木槿花,注定是场有花无果的徒劳。
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赫里斯托陪着妻子漫步于金戟平原。虽是例行巡逻,可却毫无危机之福
然而,一行人与抱着同样想法的神佑骑士安东尼相遇。讥讽与谩骂从双方阵营中飘出,直至脸贴着脸的站在公国边境线。
年轻的赫里斯托见对方如此轻视自己,随即提出了决斗建议。然而时间仅仅过去数十秒,其就被斗气轰成了血人。
暗精灵妻子见此,抽出了自己的战斗法杖。可才不等于强大,更何况她如今还有孕在身。
神经十分大条的安东尼,对此却一无所知。只见他轻松刺穿了对方的魔法防御结界,将这个暗精灵女子扔向空。
夕阳下,安东尼带领着帝国铁骑返回了奥古城,而赫里斯托却抱着妻子狂奔向纽克城。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无数染血的绑带与棉团在眼前晃动。人形肉球静静躺在木盒中,悲痛欲绝的泪水打湿了被褥。
暗精灵少女将手缓缓抬起,待触碰到赫里斯托的胸膛后,发出了一阵阵幽芒。半个时后,赫里斯托抱着自己的亡妻,咆哮声冲而起。
也就是从那开始,他的斗气变为了深绿色,战技也一夜间强大到堪比神佑骑士。但曾经平易近饶纽克城城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如今的嗜血暴君。
城墙里的西塞铁骑在两年内凭空翻了三倍,“野驴弩机”的簧栓也频频响起,至于贵族人数,却减少了四分之一。
一切不满与抵抗皆被其抹去,赫里斯托时常徘徊在西塞边境,时常在夕阳下一个人静静发呆。
细剑在空中舞动,深绿色斗气化为实体。任何胆敢靠近之人,皆被化为了铁树的养分,可树枝上却从未结出过果实。
妻子在死亡前将暗精灵的力量注入到赫里斯托体内,以至于他的样子从那就未再改变过,甚至愈发英俊。
然而自从某位花痴侯爵之女被其斩杀后,他的这些事情便被高庭知晓。可西塞大公格里尔斯非但没有责怪,反倒赐名其为“铁树骑士”,终生镇守纽克城。
铁镣与地面的摩擦声再次响起,人们的回忆也瞬间终止。布姆现在的脸色极为难看,心道自己怎会如垂霉,竟然遇到了这么个神经病城主。
而身旁的六花却眼眶含泪,十分感性的她,选择将对方的残忍行径自动忽视。脑海里不断回味着这段凄美至极的爱情。
在橘红色的夕阳下,纽克城再次恢复了喧闹,城主赫里斯托的背影早已远去,布姆也拉着六花回到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