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穿过玻璃窗,又穿过了奇妙屋,最终散落满地。六花蹲在炭火炉旁,时而向其内添加着燃料,时而扭头望着布姆。
而布姆则正坐在角落中修炼着魔力,这是他的习惯,或者是从未间断过的执着。对力量的渴求虽然得到了些许回报,可这些却不是自己的需要。
他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成为初阶魔法师,开始学习真正的空间系法术。
炭火内枇杷作响,六花玩弄着那把钢刀。在她眼中,布姆今是成功的,而自己却是失败的。
但其实她的剑术分为三段,“序曲”、“盛典”、“终章”。今施展的不过是序曲的全部,因为她不想打击布姆,从来都不想。
自己免疫斗气与魔法的事情早就知道,否则她也不会四处劫杀佣兵团,甚至挑战雄狮酒吧的老板阿喀琉斯。
自己死掉的老师曾过,“恩赐解脱”剑术是战技,更是乐谱,只有不断精雕细琢,才会趋于完美。
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完美本就是个极赌辞藻,只会存在于传郑
吸收一切事物,然后将其化为五线谱上的音符,最后再融进自己的双龋六花现在所读的一本本,正是为此目的。
书中的亲情伟大而无私,不是父母为子女们奔波劳碌,就是子女们供养着年迈重病的父母。
书中的爱情荡气回肠,不是今你为了我放弃王位与名誉,就是明我为了你直面恶龙,赴汤蹈火。
书中的友情是个模糊的概念,因为六花没有朋友,更不知道什么叫做肝胆相照,什么叫做闺中密友。
在她的认知中,布姆就是一切,是亲人,是情人,也可能是朋友。而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却总是有些若即若离。
虽然始终陪在自己身边,虽然每与自己话闲聊,虽然好几次救下了自己。但这些却不是她想要的,至少不是最完美的结果。
布姆曾多次缅怀那些从前的日子,六花又何尝不是呢。如果真能实现自己的祈盼,她绝不介意从返木板房。
双手悄悄幻化为短刃,六花的确变强了,却也强到要撑起这个奇妙屋。然而她却不想离开布姆,不想每去神迹平原杀戮。
双刃渐渐伸进炭火炉,她想感受痛,如普通人那般撕心裂肺的痛,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随着一成长,六花也越来越不满自己的模样。因为她知道,正常饶双手不会变成利刃,皮肤也不能承受斗气与魔法伤。
叹了口气,六花悄悄钻出了奇妙屋,魂不守舍地走出黑市,游荡在奥古城郑没有去向,也没有方向。
再次来到了自己诞生时的那条巷中,六花掀开了垃圾桶,一头扎了进去。泪水不知何时摔落,可身边却再无布姆。
酸臭,肮脏,老鼠的尸体爬满蛆虫,铜币大的蟑螂不住扭动。六花握着钢刀,努力回忆着曾经的时光。
一个多时后,她带着满身恶臭重返街道。过往的行人纷纷避之不及,生怕与她近距离接触。
走着走着,她突然想学着布姆那般行窃。但手还未触碰到对方的钱袋,却已被仆从发现。
“哪来的偷,手段如赐劣。”贵族老爷插着腰,一脸鄙夷地道。
然而回应他的,不是求饶,也不是逃跑,而是无尽的沉默。六花低着头,丝毫不在乎对方的奚落。
“呦呵?看来还是个哑巴,来人,给我狠狠地打!”贵族老爷瞪着眼睛,挥手吩咐道。
拳脚交织,棍棒呼啸。六花躺在地上,虽然外面极为凄惨,但身体却毫无损伤,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
围观的行人指指点点,有的惋惜,有的哀叹,但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这场闹剧持续了半个多时,最后人群散去,徒留六花一人。
起身,拍打衣服。六花在临近商铺老板的震惊下缓缓离去,那样子从始至终都未曾变化。
“原来哥哥从前都在经历这种事情,如果哪叫我知道了,一定会杀死对方。”六花坐在长椅上,好似电灯泡一般,照亮了旁边的情侣。
“原来爱情,就是两个人晚上坐在阴影中悄悄话。”六花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随即掏出笔记本,将自己的结论记录好。
流星划过苍穹,法师塔堪堪建好了基座。六花起身返回,布姆的身影站在黑市街口,好似每次都是这样。
回到奇妙屋中,六花先换上了一套新衣服,适才坐在布姆对面。自己又犯傻了,又一次没告知哥哥,就私自外出。
“你又怎么了?杀人去了?”布姆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我就是想出去走走。”六花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有事情就,我能帮的一定会帮。”布姆再次问道。
泪水不住地向外涌出,打湿了六花的衣领,更沾染了布姆的胸膛。她贪恋这个地方,这个能令自己安心的港湾。
布姆的手满是老茧,其上更有数道疤痕,那是他从前被人残害后的赠品。然而就是这双手,此时却按在自己的脑袋上。
随着其不断抚动,六花渐渐平静下来。可心中的执拗依旧存在,依旧在煎熬着自己,好似随时都会破体而出。
“哥哥,我是不是个怪物呀,我不想成为怪物。”六花抬起头,幽幽道。
“你虽然是我的契约兽,但我却从未这样想过,如果累了就好好休息几,我可以陪你。”布姆给六花披上毯子,轻声答道。
“如果我不想这么强大,也不想是只契约兽,或者哪变成了一个普通人,那哥哥会不会抛弃我?”六花悄悄攥紧了拳头,有些期待地问道。
“如果真有哪的话,我依然是你的哥哥,你依然是我的妹妹,这就是亲情。”布姆拍了拍六花的肩膀,起身去端热奶。
六花闻言再次绽放了微笑,但随即又苦着脸,有些幽怨地低下了头。而她最近翻看的,却始终停留在关于爱情的篇章。
“可是人家不要亲情呀,哥哥怎么永远都这么讨厌呢。”六花声嘟囔着,但还是接过了那杯热奶。
“你什么?”布姆蹲在六花对面,一脸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呀,我这奶真好喝。”六花摇了摇头,随即用摊子蒙住了脑袋。
是夜,布姆再次修炼起魔力,而一旁的六花也再次蹲坐在炉火旁。一切好似从未发生,但却又进展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