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依旧滚滚向前,布姆在耗尽了黑木法杖内的魔力后,再次开始了苦闷无比的修炼。而六花也现身于神迹平原,不时劫杀着倒霉的佣兵团。
在得知六花就是那个喜欢残杀佣兵团的死神后,布姆仅仅嘱咐了几句,便不再过问。他相信六花的判断,更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六花见此,却越发觉得自己罪无可赦。在与布姆生活的这段时间里,自己除了能赚点金币外,不但没有提供丝毫修炼上的帮助,反倒时常变成布姆的绊脚石。
这,六花站在神迹平原上某处,苦笑着收好了几枚下品魔晶,随即一把火焚烧掉尸体。
自己的进化十分明显,不但速度变快了,短刃锋利了,甚至连视力与听觉也大有长进。可这一切,却与布姆无关。
“要不人家干脆去打劫奥古王好啦,就这么几只虾米,还不够哥哥一修炼的呢。”六花的身影分割着芦苇丛,新来的熊群再次遭受灭顶之灾。
不远处的城门已经清晰可见,六花拉了拉兜帽,混迹于人群之间。
然而今晚她却不想太早回家,因为布姆过,这几正是其向黑木法杖灌输魔力的关键时刻。无非必要,最好别去打扰。
六花站在黑市边缘,在一番思考后,却转身向集市区走去。她的嘴角不知何时微微上扬,再无丝毫沮丧。
六花绝对不是个傻子,反而要比一般人聪明许多。只不过在布姆面前,却总是习惯性的选择盲从,习惯性不去思考。
独自行走在奥古城内,她虽然没有布姆那擦身盗取行人钱袋的本事,却也始终观察着每一张面孔。
这是她第一次在奥古城内闲逛,第一次没有丝毫目的,第一次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脚步却最终停在了贫民区,停在了那个修道院门口。
六花撇了撇嘴,随即学着布姆曾经的样子端起陶土碗,在接取食物后,还不忘一句“谢谢,再见。”
蹲在阴暗的巷内,六花美滋滋地吃着稀饭,一股与哥哥同病相怜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原来哥哥在遇见自己前,就是这么生活的呀,还不错嘛。”六花仰头吃掉最后的食物,随即起身走出了巷子。
夜晚的奥古城,好似一个微醺的美妇,正在其心仪的男子面前欲拒还迎。街边的店铺灯火通明,每个老板都叫嚷着,希望可以把当的存货清空。
城卫们呼呵着行人,身后倒霉的罪犯垂头丧气,甚至不少人身上还残留着鞭痕。贵族老爷的马车叮当作响,仿佛躲避瘟疫般快速离去。
这是六花第一次夜晚来到集市区,只见那些白昂贵的食材,价格已然跌进了谷底。甚至是自己喜欢吃的白糖糕,也买二送三。
本着勤俭持家的她,在一番大肆采购后,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出来。此时的次元空间里,多出了十几斤布姆最爱吃的酱牛肉,更堆着近一周的蔬菜。
“哥哥就是个大坏蛋!怎么有这种好事都不告诉人家呢。”六花一边想着,一边继续行走在青石路面。
布姆是知道这种事情,但因顾忌六花的安危,适才始终瞒着她。但没想到六花自己知晓了此事,这份好心反倒成了故意所为。
六花抬头望了望色,心道既然时间尚早,不如再去其他地方逛逛。以免回去打扰了哥哥修炼,甚至会出现自己预想不到的问题。
凭借着这个借口,六花晃晃悠悠地走过了一个个路口,最终停在了雄狮酒吧门前。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很简单,此处是最热闹的地方。
雄狮酒吧,是奥古城内最着名的酒吧,更是绝大多数人晚间消遣的优先选择。其存在了两百多年,并且从未卖过一杯掺水的麦酒。
甚至在当今的奥古王费尔南多继位后,也亲临过簇。并且还大肆称赞了一番,直呼其老板是最诚信的商人。
而作为老板的阿喀琉斯本人,却对此仅仅报以微笑。因为他从未亏欠过任何一个顾客,并且本身还是个中阶骑士。
“来杯麦酒!要最纯最好的!”六花像做贼一般走进雄狮酒吧,点酒的样子学得八九不离十。
“嘿,这是谁家的美女!第一次来吧,这杯免费!”阿喀琉斯见来人是个陌生人,随即笑着回道。
然而六花对此却毫无反应,在她眼中,那杯黑乎乎的麦酒才是重点。因为布姆一直不允许其饮酒,适才有了逆反之心。
然而在一口喝下半杯后,六花的表情却逐渐扭曲,最后差点呕了出来。直惹得身旁众人连连叫好。
“慢点喝,又没人和你抢。”阿喀琉斯见状也是哈哈大笑。可还是贴心地端出了几盘菜。
此时正是奥古城最喧闹的时刻,只见几个落魄的吟游诗券奏着乐器,舞女的曼妙身姿扭动不止。
嘈杂的交谈声好似惊涛骇浪,打斗声与喝彩声混合到一起,最终融入酒杯,顺着喉咙滑进肚里。
六花不知何时坐到了角落,时而吃着菜,时而喝些麦酒。她虽然是第一次来酒吧,却深深喜欢上了这种肆无忌惮的氛围。
看似杂乱的环境便仿佛是奥古城的缩影,贵族们侃侃而谈,商人们计算着收入,职业者们交流着心得,佣兵们互通着消息。
一种无法言喻的冲动悄悄生根发芽,但六花却轻轻摇了摇头。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再喜欢这样的生活,可只要布姆讨厌,那就是无法实现的。
其实有一句话她始终埋藏在心底。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就算布姆永远都只是个魔法学徒,二人也不会饿死。
可她却不能,更不敢。作为与其朝夕相处的人,六花最清楚哥哥这大半年来所付出的辛苦。甚至两前还因自己进化而失去了所有魔力储备。
第三杯麦酒再次端来,不过服务生却换成了老板阿喀琉斯本人。
“平民?贵族?战士?魔法师?”阿喀琉斯一屁股做到了六花身边,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有匕首吗?”六花没有转头,突然反问道。阿喀琉斯闻言一愣,但还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把精钢匕首。
咔嚓!还未等对方再想些什么,六花就轻描淡写地将匕首掰成了两段。她现在很烦躁,很想找个什么人发泄一下。
阿喀琉斯见此暗暗咂舌,心道对方看起来最多十岁,但实力却似乎已经达到了高阶战士的程度。
然而就在此时,最担心的事情却正悄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