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新鬼奴仆傲气的很,自从化成了阳间实体,便不愿再回阴间,连方天慕的命令也不理会。
铃铛问她究竟要屠哪一族,江昌丹璞冷道:“长廷湖畔的沉氏一族。”
铃铛再问:“李不涣是何人?”
江昌丹璞痛恶道:“我誓要千刀万剐之人!”
铃铛惋惜道:“你死了很久了,那一族或许还在,但那一人必定不在了。”
江昌丹璞恨道:“那便挖其坟,灭其后!”
“够了”方天慕对这第五位鬼奴仆十分不满,已经不愿再与之签订主仆之约了,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也不管她生前有多般傲气,但此时,她只是一个阴间亡魂而已。
方天慕心念一起,分出去的生命力立即收回,江昌丹璞缓缓向着鬼魂态变化,她显然急了,立刻喊道:“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我有这个能力!那一族,一人!我自己杀!不用你管!”话音刚落,她便变回了魂态,也说不出话来,方天慕一个手势,阴间裂缝便将那血色魂体吸了进去。
然而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那魂体依然挣扎着想要逃离,几乎是在与阳间和阴间规则抗争着,勇气和意志可嘉,但蜉蝣难撼大树。
班四郎走到了方天慕面前,为那血魂求起了情,他说道:“她的确是个能用之人,给她一个机会吧,她才死了一千多年,我也暗中观察了她一千多年,她无时无刻不在经历死前痛楚,却没有堕化成鬼,她的意念坚如日月。”
方天慕冷道:“我不需要一个满心仇恨的奴仆。”
班四郎也明白方天慕的意思,千年前的恩怨何必带到今日呢,如果没得选,那或许只能为厉鬼解除心结,可方天慕如今鬼王之姿,大片的阴鬼正等着他挑选,总不能为了一个鬼魂千年前的仇恨,就把现世的一族生灵以及那李氏后人全部屠尽吧。
但班四郎还不愿放弃江昌丹璞,他说道:“她是个可怜的姑娘,被挚友欺骗,又目睹爱人被千刀万剐,一人与一族拼命,却终落了个悲惨结局,我知道这故事放在阴间里,算不上令人动容,但这姑娘......坚持了一千多年了,我见过她哭泣,也见过她发疯,可她总会再清醒过来,能在阴间保持理智的鬼,都是强大的,给她个机会吧,她有希望解脱,重入轮回。”
方天慕依然拒绝了,他并非心狠之人,但不能做到以屠灭两个族生灵为代价,让一个鬼魂得到救赎,她或许会有重入轮回的那一天,但不可能是在自己手里完成。
心念一起,阴间裂缝直接关闭,可班四郎突然抽走了自己身体里的生命力,并强行给予了裂缝处的魂体,班四郎变回了黑魂之态,而江昌丹璞的身形再次出现,这或许是班四郎能给她争取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这么长时间的主仆,更像是战友,方天慕对班四郎多少还是有情分的,他也没想到班四郎会如此恳求自己,便也给江昌丹璞一个机会。
江昌丹璞显然没了之前目中无人的傲气,她紧咬嘴唇,双膝发颤,似是忍受了巨大的屈辱,终于跪在了方天慕面前,却把头沉到了最低,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是铃铛出口再次问道:“能跟我们说一下你的仇怨吗?”
许久之后,江昌丹璞才稍稍抬头,却还是低着眉目,她不想回忆过往,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方天慕站起身来,众人都觉得没戏了,可方天慕却冷道:“我唤,你即来,一次违令,再不订约。”
“是”江昌丹璞站起身来,走向了阴间裂缝,而生命力也脱离己身。
班四郎重聚人形,对方天慕感激道:“多谢了,没想到你真的会给她机会。”
“她不是普通人。”方天慕冷道,“她是谁。”
班四郎有些吃惊,但很快意识到了原因,他笑了一声,说道:“这姑娘心思纯正,能量更是精粹,她的确不一般。”
如班四郎所言,方天慕的确感知到了那姑娘身上与众不同的能量,它纯净的令其不敢相信,这种情况下她的术又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待到班四郎回到阴间,方天慕又一人走向一处,捡起了一块石头,他用力将石头碾碎,瞬间捕捉到了其碎散之时产生的巨大能量,石头碎得越彻底,那能量就越大,蓦地,他忽然觉得这能量十分熟悉。
方才显现出人形的江昌丹璞,其能量正如这块石头散发出来的一般,单一而纯净,这不该是人类亦或者生灵的能量,那个女人生前或许不是人,或者本来不是人。
一团火焰在天空绚烂成光,而后化散于世,片刻后,整片黄土地的温度陡然升高,木子云开始探求三种元素的升阶进化方向。
方天慕看到那火焰后,又有所感,如木子云纯粹的元素能量,当能量以单一的纯粹形式存在,那么术便是将能量编织和排序后的结果,如果石头的能量也被编排,那会产生怎样的效果呢?
第一次试验,方天慕拿起了一块石头,在碾碎它的一瞬间,并不吞噬,而是用自己的能量给石头的单一爆发能量一个固定的方向,结果发现,那巨大的能量只往前探了一步,便散于空气之中。
第二次试验,在碾碎石头的一瞬间,方天慕的右手切出了一道细如发丝的光刃,光刃切入那爆发能量之中,结果光刃和能量同时消散,用外来术去引导的方法看来是不适用的。
第三次试验,方天慕不急着碾碎石头,他脑海里制定了一个快速转换术的计划,接着他碾碎石头,爆发能量的一瞬间,方天慕要强行捕捉能量并使其转化为术,他已经将速度提升到自身极限,却还是在捕捉能量的那一时刻,便跟不上其发散的步伐了。
如果能量不那么快发散就好了,方天慕灵机一动,他已经领悟了能量发散奥义,可不可以利用术之逆回,将能量发散反作用于爆发能量之上呢?
方天慕盯着手里的一块新石头,陷入了冥想。
而众人的修行也继续进行下去了。
阴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