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臂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阴沉的声音响起,“以为供奉个柳仙儿就能护住你?做梦,你必死无疑,我不会让你活,沈安邦欠我的债,你必须来还。”
我整个人被她勒着不住的后退,整个别墅诡异的安静,好像只能听见我急速的呼吸声,我艰难的从兜里掏出一把香灰,转身死死地摁在她身上。
怀孕女人惨叫一声,仍旧死死扒在我身上。
呼吸越来越难受,就在我要被憋死的时候,突然响起一声惨叫,怀孕女人倒摔出去,归鸿出现在我身前。
怀孕女人趴在地上,满眼愤恨的看着归鸿:“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这是沈家欠我的!”
“真是沈家欠你?”归鸿突然抓住我的手,带着我向前,把我的手指摁在怀孕女人的眉心。
一股寒意从指尖蔓延全身,我的眼前骤然变得漆黑,空间随之缩小,在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手臂伸展不开。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阵清晰的说话声。
“真的要杀了她?她已经怀孕了。”
“有孕身死,阴气更重,更合适,到时把她封在棺材里,找几个抬棺人,把她活埋,他就只会怨恨那几个抬棺人,不会想到是你要杀了她。”
我听的云里雾里,话音一落,我眼前的漆黑消失,当我重新看清东西时,正对上怀孕女人那张青白的脸,她神情呆滞,不知在想什么。
我心一颤,急忙后退。
我的动作惊动了她,她动了动眼珠,眼中癫狂而偏执的仇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神志。
“不是沈安邦杀我,是我的丈夫,他要娶别人,嫌弃我碍事,是他杀了我。”怀孕女人喃喃道。
她低着头,头发下垂,我注意到她的后颈系着一根红绳。
突然,怀孕女人猛地僵住,仿佛被人操控的木偶直挺挺的站起来,抬起头时,眼中又是癫狂的仇恨,她面目狰狞的向我扑过来。
她怎么又发疯了?
我急忙躲到归鸿身后,归鸿嗤笑着,瞥我一眼,眼神明晃晃的说:你就这么点胆子?
我缩着脖子,假装看不见,眼睛盯着怀孕女人,手里攥着画好的请黑杀神符。
归鸿一只手挡住怀孕女人,我趁机扔出黄符,黄符轰然烧起,怀孕女人瞬间被烈火笼罩。
烈火中,她的神智再次回归,她茫然看了看周围,随后满脸悲哀的看向我,“原来他留着我,只是想让我当恶鬼,替他杀人。”
“沈因,他们不会放过你,他们不会放过沈安邦的后人。”
“你也会死的。”
我分不清她是在诅咒我,还是在提醒我。
说完这话,她的身形在烈火中消失,哐当,一块穿着红绳的木牌掉在地上。
木牌上刻着血红的“祭”字。
我浑身一震,这是鬼牌!
奶奶曾经说过,有些手段阴毒的邪师会养恶鬼,利用鬼牌,操纵让恶鬼为其杀人。
原来,她是受人操控。
操控她的人又是谁?
我想了想,捡起地上的鬼牌,揣兜里。
怀孕女人魂飞魄散,别墅恢复正常,吱呀一阵门响,高莉莉从厨房里出来,她攥着一把菜刀,脸色苍白,脖子上还有明显的勒痕。
这次,她看向归鸿时,再没有柔媚的眼神,反而充满了畏惧。
我看看她,又看了眼赵甜甜和林美华,话都懒得说,直接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问归鸿:“你对高莉莉做了什么?”
归鸿跟我并肩走着,闻言,伸手揽住我的肩膀,“我只是让她知道有些人,不是她能随便欺负的。”
我刷的抬头看向他。
他是为我出气去了?
无端的,我心里隐隐甜滋滋的,转念,我心中猛地一凛。
他帮我出气,我居然甜蜜高兴?
麻蛋,我被他cpu了么?
我抹了把脸,赶紧把心里那点子甜蜜甩掉。
从别墅回来后,我就一直神经紧张的等着鬼牌主人出现,谁知,那人没出现,我反而等来了大娘。
她见面就跟我要奶奶的存折,“沈因,你奶有俩儿子,她去世,她留下来的东西是不是得咱两家分?”
大娘顿了顿,责怪道:“不是我说你,你咋能占着你奶奶的东西不撒手呢?都二十多的人了,这点事都不懂?”
我让大娘给说的脸上发烫。
大爷和我爸都没提要分钱,而且……
“大娘,我奶的意思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没了。”
“我拿了钱也不往外说,就咱自家人知道。”大娘耷拉着脸,“咋?你不想把你奶的存折给我?”
“沈因,你大哥和二哥是我一手拉拔大的,你奶连个尿布都没帮我洗过,后来你爸妈离婚,她把你接回老家,把你养大,我可从来没挑过理。”
大娘说着就抹泪,“我这些年苦吃了不少,可婆婆的好一点没捞着。”
我让大娘哭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着翻出奶奶的存折,递给她。
这事是我的错,我经事少,完全没想到要分钱。
大娘接过存折,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皱紧眉头,“咋就三万?你奶是远近闻名的仙姑,去给大老板看个风水就好几千。”
“我也不知道,存折上就这么点。”我解释。
大娘怀疑的看我一眼,揣起存折,“你二哥刚买了房,正愁没钱装修,这钱我先拿着,该分给你家的那份钱,等以后手头宽裕了再给你。”
“好。”我不想跟大娘争,因为奶奶也跟我念叨过,说她对不住我大娘。
她是吃阴间饭的,又供奉着柳仙儿,身上难免沾染些阴气,她怕影响我大哥和二哥,不敢亲近。
至于我……奶奶说我命本来就不好,她妨碍不到我。
看我没要钱,大娘露出笑,凑到我跟前,挺亲热的说:“因因啊,我听你大爷说你现在供了柳仙儿?那你肯定也会给人瞧香吧?我弟他闺女最近不太好,正想找人给看看。”
瞅瞅。
钱到手,我就从“沈因”变成“因因”了。
不等我说话,大娘又说:“他们就在外头等着呢,我喊他们进来。”
全程没给我说“不”的机会。
随着大娘的喊声,进来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矮个,微胖,啤酒肚,脑壳秃的中间亮堂堂。
我喊了声“大舅。”
“哎。”大舅应了声,拽出躲在他身后的女儿,“因因啊,你给你心蕊妹妹瞧一瞧,她到底是咋了?”
大舅姓林,他闺女叫林心蕊。
林心蕊苍白着脸,快速的看我一眼,受惊般的垂下头,抱着胳膊,瘦的能看见背上的骨头。
大娘给我使眼色,“因因,你大舅跟咱是实在亲戚,你可得跟你供奉的蛇仙老爷好好说道说道。”
这次,不等我主动请归鸿,他就现身了,“林心蕊已怀胎四月。”
“什么?”我倒吸口凉气。
林心蕊才高考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