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手里的动作不停,甚至轻轻啄在她脸侧的力道也没改:“好,我带你去。”
方柔还在争取:“可沈姑娘说......”
他打断了她:“我虽乐见你们友好共处,但是这些天也想过了,既然你介意,心底不快活,便没必要逼着自己与她来往。”
他又先入为主,替她作了判断。他研判她的心思,到底还是争风吃醋,心怀妒意。方柔已懒得去争辩,因一不小心,也许又触了他的逆鳞,讨到坏结果,无故掀起一场风浪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方柔见好就收,轻轻嗯了一声,再令萧翊心情舒畅。果然,就是得要冷着,哪怕他同样备受折磨,不得亲近,忍着软玉温香的诱引,可须得叫她自己明明白白想清楚。等到时间够了,自然会学乖,知晓事理,不再违逆。
他自然不解方柔的心思,搂抱着缠了好一会儿,方柔只管耐心应对着,甚至都已想好今夜该怎么熬过去。
谁知萧翊只守着她喝完了下午的药,又一同饮了碗甜汤,便交代说今夜皇上宴请大将军回朝,恰逢太后召见,晚上便不回王府了。
方柔听后面色微变,差些松了警惕,让他看出她心底那丝窃喜。后忙用呛水作掩饰,如此才没被萧翊追着不放。
也就在花程节前两天,王府里新上来的管事嬷嬷亲自带了一批丫鬟,给方柔送来了琳琅满目的衣裳首饰。
她是个面善的,自称姓王,对着方柔也总是带笑,语气姿态都很恭敬客气。
王嬷嬷说这都是宁王殿下特地吩咐去采办的,俱是京城最好的手艺人制出的珍品,有几样还是从宫里讨来的。
当然,那几样与后宫相关的物件,最先被方柔排除在外。
她此番去花程节,为的是摸清门路以期日后逃走,而不是跟其他姑娘争奇斗艳,引京都男儿郎多多瞩目。
由是打扮越素净越低调,才是她的想法。可王嬷嬷毕竟是带了萧翊的吩咐来的西辞院,方柔不敢做得太明显,由此只得配合她,一件件地试穿,每身衣裳还得配相符合的首饰。
最终,她千挑万选,在拒绝了王嬷嬷无数次建议之后,选中了最初就一眼相中的水碧色衣裙。素雅但不失庄重,颜色也讨她本心喜爱,重要的是够低调,不与人争辉。
王嬷嬷陪了一下午,本来听说这位方姑娘是位好相与好打发的,谁料她可不是个蠢人,心思还是有的,虽被人一眼看破,但并不讨嫌。
她确认过方柔的心意,出了别院,转眼便候在了萧翊的书房里。
萧翊得了准确答复,嘴角一挑:“她果真定了那件?”
王嬷嬷答:“是,殿下。方姑娘一早便看准了那条碧色长裙,只是私下里怕奴有想法,于是兜了好大的弯子,试遍了带去的衣衫,这才最终指明了心意。”
萧翊心满意足地按下了公文,一时如沐春风,自道他与方柔果真心有灵犀。那本就是他亲挑的一套衣服,本想直接差人送去,临了忽又起了小心思,想探探二人的感情会否因先前的争吵生变。
他毕竟处置了她自宿丘山带来的私物,那晚方柔哭得那样可怜,第一次跪下来求他,语气从没有的低微。若凭本心,萧翊是心软又怜惜的,可是,一想到她心底惦记着留下旧物,那更像是与他抗衡的底气。
萧翊绝不会再有慈悲的余地,而且,他也得断了方柔离开王府的念头。
由此,那些物件他须得毁了,但可以千倍万倍地偿还方柔,也幸好他是宁王,他有这个能力,这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且,他再次试了一回,答案令他满意。还好,阿柔仍是阿柔,她对付王府嬷嬷的小手段,与他最初认识的那位小师妹无二般,看来她这回是真放下、真想透彻了。
他心情舒畅,人从书案后边站起来:“赏。”
王嬷嬷大喜,忙谢恩,随后福身退下。
对于方柔主动开口要去花程节一事,萧翊倒没有多想。他生长在京都,大大小小各类时节都过得厌了,偏他还是天家贵子,逃也逃不掉,非得出席做个样子。
这花程节是最受年轻男女热衷的大节,名为全城同贺同喜,共迎万花盛开。实则是适龄男女相看定亲的好时机,届时城中所有世家姑娘和公子都来参与此会,民间更应势张罗了诸多活动,只为增进彼此了解,多加接触。
于萧翊来说,他充其量只能当个门脸,因谁也明白,不可能因王爷在大宴上相中了哪家姑娘,他的婚事便可以轻易定下来。
由此,姑娘们只管展示,只管美,只给王爷看个样便罢了。除去萧翊不提,宴席上寻一位门当户对的公子,正正当当结亲,做正妻主母自在光荣。
如此,萧翊每年每节不若看似重要尊贵,实则可有可无,连参与感都没有。
只是今年不一样了,他再不像是被孤立在这节日之外。因他已有了属意的人,方柔是他已定好要娶进门的女子,虽其中花了不少心力,也吵过闹过,但,值得。
在大宴上,那些人会瞧见方柔的模样,他终于舍得了,终于松口了,因她要嫁给他,此事已成定局,那些人看过,也起不了歹意,争不过皇帝允诺的旨意。他已能想象得到那些人的反应,自然是艳羡、意外、又恍然大悟。
这世间,必须是这样一位无双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宁王萧翊的才情样貌。
一想到这事,他手底下的公文过得飞快,这几位朝臣应会意外,向来难点头批复的宁王殿下,今日的姿态竟变得柔和许多。
方柔过了热浴,本已打算安心睡下。前些日子因她病着,后来又逢萧翊忙碌,再是太后召儿子入宫陪伴,由此有很长一段时间方柔都睡得很好,无人吵她清梦,也无需过分消耗体力。
而今夜,她隐隐觉着心中没了安宁,这份不安,在她听见萧翊的声音之后有了答案。
他低着嗓子:“这便打算睡了?”
方柔本背着身在理床褥,冷不防听见他出现在身后,手里一抖,忙想转过头,不料人却正面朝下扑倒在被子上。
一阵久违的恐惧漫上心头,方柔的舒心日子过了太久,她甚至已经忘了她如今还身在宁王府,还在萧翊的把控之下。
前些日子的安宁,只因种种外力阻拦。而今夜,那匹饿极了的野狼终于逮到了一只他惦记了很久的小兔子。
耳鬓厮磨只是开始,方柔的五指紧张地攥紧被子,这个姿势令她心底慌乱,哪怕是在最情浓的从前,她也非常难以承受这样一份占有。
身上的重量忽而退下了,她还没反应过来,薄纱也一并被扯掉了。她紧张、害怕,甚至不敢回头,眼睛埋得很低,耳朵却在此刻变得很灵敏。
萧翊像是在翻找什么物件,他很快便找到了目标,她听见了盒屉抽开的声音,萧翊在取她的首饰?
随后,便是铃铛碰响的清脆声,她终于忍不住好奇了。
回过头,见萧翊笑意盈盈地望着她,手里拿着几样像是首饰,却又并不太寻常的红玛瑙作底的物件。她很快就看清楚,那些物件与萧翊送她的红玛瑙坠子是同样式的。
而眼下,那双玛瑙坠子被萧翊单手握着,很快,被按进了她的耳垂。
方柔还没开口问原因,可她很快就没有这样的心思了。
她想问为什么,可想问的不是玛瑙坠子,那坠子是坠子,只是为什么会扣了金线连到别的地方去呢。耳垂下的坠子晃动,连带着就会有铃铛的声响,很细、很清脆,更令方柔觉得羞耻。
她用尽全力抓着床头,指节都发白了,她不让自己倒下,身后的人像是入了魔,那铃铛声响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她整个人是支离破碎的,不仅是身体,还有灵魂。
连最后的美好之意也都没有了,只剩下不解、辛苦、求饶不得,还有心理上的屈辱。温存不再有了,体贴早消散了,只剩下野蛮、冲撞、不容反抗。
方柔在默数着时间,直到她的注意力被那些力道撞碎,怎么都拢不起来似得,碎裂到,她过了很久很久才听清楚萧翊说的话。
“阿柔,叫我的名字。”
那红玛瑙的鲜艳与这一大片软白碰撞在一起,令他目眩神迷。那些朋党提起此事此物,莫不是欲言又止,神色暧昧,他从来不以为意。
直到,他亲自踏入了这片泥潭,跟从着心底最原始的欲念,就此坠落,不能自拔。
方柔说不出话来,他.逼.她,持续欺负她,叫她哭干了泪,终于带着哭腔喊出来:“萧翊,你是萧翊。”
“错了。”
不是萧翊想要的答案,方柔被惩罚了,她的声音便像忽而绷断的琴弦,她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她空出了一只手,向后紧紧反握住他的手臂,指甲都嵌进了肉里,无声地抗诉他的强势。可这样的动作带给萧翊的不是疼痛,是另一种亢奋。
方柔倒在了被子上,脑袋趴在枕边,细弱的声音被身后的动静吞没了:“阿翊。”
她只是直觉,这份痛苦好漫长,漫长到她怀疑自己可能要死去。她直觉萧翊疯了,他在惩罚自己先前的过错,于是想了这样的法子,要她的身体到心理,都彻底被摧毁一次。
方柔到后来是晕过去的,甚至在萧翊早起独自穿戴好准备上朝时,都没有动弹半根手指。
萧翊是神清气爽了,而方柔心底只剩下难过、屈辱,还有愈加强烈的那一份逃生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萧狗你是真的不做人......女鹅会逃的,放心吧!
再:
这周上了榜,今天开始日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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