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9章 风向不对

京都的雾霾很大。

整个天空好似都被笼罩在一层厚厚的霾下,似有恶魔藏在那厚厚的阴霾之中。

唐松鹤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走进特事局会议室。

在刚踏入会议室的瞬间,整个就愣住了。

特事局会议室之中,已经坐了不少人。

三十六位监察使之中,已经到了一半,十二参谋到了八位,学宫那边的大祭酒聂争雄,灵矿局那边的左青山等等,甚至特事局的相关下辖单位,也有参会人员在座。

这场会议,规格很高啊!

只是这样规格的会议,为何没有提前下达任何通知?

端坐在会议主座的洛子骁,淡淡的瞥了一眼唐松鹤,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唐松鹤则是暗暗吃了一惊,迅速找了个位置坐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唐松鹤心中,总有些莫名的不安。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

唐松鹤发现,原本应该在外公干的许多特事局高层,也陆续到了。

这令唐松鹤心中的那股子不安更强烈。

突然,唐松鹤眸子收缩了一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一位身材修长,长相俊美的不像话的男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会议室。

云南天。

云南天回来了?

他不是去了神龙架吗?

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云南天走进会议室,眼神往会议室一扫,瞬间定格在唐松鹤的脸上。

下一刻,云南天朝着唐松鹤走了过来。

唐松鹤顿时心中一惊,这老杀才要干嘛?

只见,云南天走到唐松鹤的面前,单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则是按在唐松鹤的椅子上,笑眯眯的道:“唐大监察使,本座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安分?”

“云南天,你这是什么意思?”唐松鹤冷眼道。

“哟,这小眼神还带有杀气,老子告诉你,要是让我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对江南府那边搞东搞西,老子说不得,摘了你这特事局最年轻的神通境的脑袋,告慰老天不长眼。”云南天淡淡的威胁了一声。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请你离开我的桌子。”唐松鹤道。

语气强硬,只是却有些莫名的心虚。

云南天这老东西,说得出,就做得出来。

“心虚了,哈哈,本座不过吓一吓你罢了,晾你也没那个胆子,无胆鼠辈,本座羞于为伍。”

云南天说完,转身又朝着聂争雄那边走去。

聂争雄眉头微微皱了皱。

聂家老大,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有种儒家大佬的气息。

云南天又单手按在聂争雄的椅子上,道:“大舅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还惦记江南学院没有?或者逼迫那小子把江南学院纳入你学宫的附属?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月儿是我女儿,也是你的外甥女,咱可说好了,江南学院这份政绩,只能是月儿的,哪怕是亲戚也不行,谁敢伸手,别怪妹夫不念亲情。”

聂争雄气的脸红脖子粗。

太嚣张了。

偏偏又拿他没办法。

“啪!”

坐在上位的洛子骁突然一拍桌子,斥道:“云南天,注意影响。”

云南天看了一眼洛子骁,也不敢再造次,而是转身,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目光却是扫了一眼唐松鹤和聂争雄,碎口道:“蛇鼠一窝,拉帮结派,老子怀疑你们想要篡位,想要自立,想要赶洛部下台。”

唐松鹤和聂争雄一脸吃了大便一般难看。

太杀人诛心了。

这话也只有云南天敢说。

云南天可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恶心就怎么说,老子就喜欢你看我不顺眼,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洛子骁又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

得勒,云南天索性不再多话,反而开始闭眼假寐起来。

下一刻,唐松鹤眸子微微一闪。

只见,云月儿从会议室外走了进来,不仅仅是她,后面还跟了不少人,九州巡抚全部到场。那些这次跟云南天出任务的特事局高层,也陆续走进来。

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会议室基本上就坐满了人。

唐松鹤也终于意识到,这场会议,只怕不简单。

整个特事局的骨干,基本上都到了。

而洛子骁的左侧,一位一身职业装的女书记员,手中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开始操作起来,不多时,一个巨大的投影仪,就投射在帷幕上。

“洛部,人基本到齐了,现在开始开会?”女书记员朝着洛子骁试探性的问道。

洛子骁点点头,然后又敲了敲桌子,道:“安静一下,现在开始开会。”

其实直到现在,会议室内,已经安静了不少,这敲桌子,主要是敲醒那位靠在椅子上假寐的云南天。

坐在末位的云月儿,看着那个没心没肺的亲爹,也有些无语。

云南天好似从睡梦中清醒一般,身子端坐起来。

洛子骁抬头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女书记员,示意会议正式开始。

女书记员得到指令,开始打开投影仪上的PPT,随后,优美动听的声音开始响了起来:“现在,由我开始汇报特事局这一年的主要工作内容以及取得的成就...”

老生常谈,很官方的长篇汇报。

整整持续了十分钟。

然后,再由特事局

单单就是汇报工作,就长达一个多小时。

云南天这次不是假寐,而是真的昏昏欲睡。

总结会议嘛,这个汇报完,那个再汇报,一来二去,没个几个小时根本不可能散会。

期间,洛子骁又谈了些未来的规划和主导方向,又勉励了一众兢兢业业的工作的下属们,两个多小时后,才勉强完成领导及干部讲话。

一切都汇报得差不多了,洛子骁才终于对云南天开口道:“这次神龙架之行,你来谈谈情况。”

情况?

云南天慵懒的神情一敛,脸上难得露出凝重,道:“这次我带队前往神龙架,里面的情况有些不容乐观。”

他刚说完,会议室里气氛有些莫名的凝重。

洛子骁有点头疼他说话只说一半的作风,冷声道:“有话就说,别磨磨蹭蹭吊人胃口。”

云南天看了一眼黑脸的洛子骁,这个不能怼,继续说道:“灵气复苏以后,神龙架里面,是返祖现象最严重的地方,甚至有些禽类猛兽,已经修出了妖力,恐怕,神龙架以后会成为一个妖窝。”

“也幸好神龙架外有莫名的结界阻隔,那些妖族目前还出不来,但是以后不好说,没有人敢断定,结界什么时候会松动,毕竟目前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云南天说到这里,脸色也有些不好看,道:“其实这次探索神龙架,之所以这么快就回来,实在是里面太大了,就像是另外一座天地,只是以我们的修为,根本无法进入神龙架深处,所以可以说,目前神龙架是我们的盲区,也是人族隐患之一。我其实有个猜测,神龙架,会不会是百族聚集之地。如果猜测成真,神龙架,会不会成为日后的百族战场。”

会议室里,一时间变得安静。

参会者皆是眉头紧皱。

如果猜测是真的,神龙架会成为百族战场,而对神龙架一无所知的人族,以后恐怕会举步维艰,甚至谁也不敢断定,阻隔神龙架和外界的结界,什么时候会松动。

这点,才是目前最要命的。

“这次给你的人手,基本上都是特事局中最强的神通境强者,怎么连神龙架深处都进不了?”洛子骁皱眉。

“就是修为太高了。”云南天道。

“这是什么意思?”洛子骁不解。

云南天沉吟了一下,开口道:“神龙架似乎有莫名的道则之力压制,修为太高的人根本进不了深处,我们在外围,发现的也只是一些返祖不久的禽类猛兽,但在神龙架外围,我们能够听到里面的猛兽嘶吼声,还有激战声,甚至半夜看到深处火光冲天,像是返祖生物在激战。”

洛子骁的眉头皱得更紧,此事非同小可。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洛子骁道。

云南天虽然脾气暴躁了点,但是正事上还是挺正经的,他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肯定有了后续的方案。

云南天也不遮掩,道:“神龙架是个隐患,不说要对里面的情况了如指掌,但是我们至少要知道,返祖生物到了什么地步。所以,我打算,再派一批人进去探索。”

洛子骁脸色有些沉,道:“再派一批人?”

“对,再派一批登堂境界和入室境界的人进入神龙架,如果不是考虑到安全问题,炼灵境界的修士,我都想派进去。”云南天道。

洛子骁思索,目光狐疑的看着云南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

“这件事容后再议。”洛子骁道。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必须慎重决断。

再加上,以他多年对云南天的了解,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必须全面了解状况,也不知道这老小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洛子骁再次环视了一下四周,开口道:“大家还有没有其他事,没有的话,就散会吧,关于神龙架的事,大家都集思广益,拿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出来。”

说完,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唐松鹤。

唐松鹤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忽见一人举起了手。

洛子骁目光扫过去,是掌刑宫的司徒浩然。

洛子骁心底冷笑,面上却淡淡的开口道:“司徒有话直说。”

司徒浩然不知为何,眉头微微跳了跳,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但硬着头皮道:“洛部,掌刑宫这边出现了一点小小的状况。”

“小状况?”洛子骁不动如山,道:“小状况自己处理就好,拿到会议上来说?你是嫌大家的时间都不值钱?”

司徒浩然忙道:“洛部,事情有些棘手,江南府府主江远,先前派人截杀掌刑宫推官林赢未遂,而后又软禁了林赢,现在林赢在江南府,生死不知。”

“哦?”洛子骁眸子微微一眯,道:“一个江南府府主,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截杀特事局的人,截杀不成,还搞软禁,简直无法无法,反了他。”

说完,洛子骁忽然拍案而起,看向司徒浩然,怒道:“截杀,软禁特事局官方人员,还是掌管刑法的掌刑宫,呵呵,司徒浩然,你管这叫小状况?”

司徒浩然吓了一跳,道:“我也不曾想到,那江远,竟然如此大胆,不仅软禁了林推官,还抓了商镇的两百多家商铺老板和伙计,一声令下,砍了上千颗脑袋,请洛部定夺严惩。”

他这话刚说完,会议室里的云月儿整个人愣住了,这是什么状况?

一声令下砍了上千颗脑袋?

江远这是疯了吗?

云月儿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云南天,只见云南天一脸淡然,脸上风平浪静。

啪!

洛子骁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呵呵冷笑道:“司徒浩然啊司徒浩然,几千条人命,你跟我说这是小状况,感情人命在你眼中,什么也不是,如此草菅人命,谁敢让你掌握掌刑宫生杀予夺的大权?你又怎能,正我特事局律纲?”

司徒浩然一脸懵逼,这是要撸我节奏?

当下吓得魂飞魄散。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洛子骁眼神扫过在场众人。

忽然,坐在洛子骁身边的那位女书记员,微微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洛部,这件事情的始末,我倒是知道。”

“哦?你知道?”洛子骁疑惑的道。

女书记员点点头,道:“我的确知道,没有证据,是道听途说的。”

洛子骁脸色一冷,道:“道听途说没有证据的事情,你拿来会议上说?你什么意思?”

“我…我的手也伸不到掌刑宫和监察处,之所以说是道听途说,而是我也不确定,更何况,这种事情,如果是真的,为什么没有上报?是有人故意不报,还是因为正如掌刑宫那边所说,只是小状况呢?”女书记员道。

唐松鹤眉头一跳,立刻意识到,风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