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夏某不知名的山间,有一座不知名的小道观,那道观只有三间破瓦房,两边是客舍和斋堂,中间是供奉三清的主殿,你还别说,观虽小,五脏俱全。
主殿的正前方,是一个不知道传了多少年代的青铜香炉,看着就十分的古朴,地面是一块块三尺左右的巨大青石铺就的地面。
观里显得很静怡,虽然没什么香客,可是香炉中的信香,却是从来没有中断过。
三清殿内,有一个小道士,长得眉清目秀,体态修长,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郎,一袭青袍,手搭浮尘,头上插着
簪子,端坐在三清殿中央,看着到是有模有样,口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似乎在诵道经,走近一听,却是····。
“三清保佑,太上保佑,三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小道士嘴里就这样反复的碎碎念着。
额。
这,很尴尬啊。
小道士本名刘上,山下刘家村的人,十几年前,一场席卷华夏西南诸省的特大洪水,很不幸的降临了刘家村,而刘上的家人,也在这一场洪水下死光了。
兴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不想刘家的那个只有三岁左右的孩子,却活了下来,被一个塑料桶装着,挂在了树梢之上,本在山中道观打坐的老道士,忽然心血来潮起身下山,天可怜见,哇哇大哭的小刘上,就这样被老道士带上山,更名刘裳,为新生之意。
从此这座山中道观多了些生机,老道士远近颇有些名气,时常下山帮人修房补瓦,看病采药,一手医术救死扶伤,换取道观的香火。
刘裳从此以后就成了老道士的小尾巴,小小的人儿穿着小道袍,走路一摇三晃,粉粉嫩嫩不要太可爱,老道士念经,他坐着睡觉,老道士睡觉,他在床上翻着跟头,一会儿爬高高,一会儿一屁股墩儿,坐在老道士脸上,差点让老道士背过气去,老道士却笑眯眯的把他举高高,折腾了大半夜,直到老道士腰酸背疼,小屁孩才打着呼噜声睡去,嘴巴还留着口水。
就这样一晃十几年,就在去年的某个夜晚,老道士坐在蒲团上打坐,忽然睁开须发雪白的眉眼,轻声唤道:乖徒儿。
刘裳听到,放下手中的活计,乖乖的立在老道士跟前,然后缓缓跪下,有些不知所措.脸色惨然的道:师父…。
老道士慈祥的看着这个弟子,声音祥和平静,无悲无喜道:徒儿,为师仙缘以至,你不必悲伤,为师身后已打点一切,你若不想守着道观,就,就下山去吧,道观就还给公家,若你愿意留下,这片产业,足以养活你自己,只是,为师不在你身旁,切记不可再像从前一样了,不然为师去也去得不安心啊,唉!
刘裳闻声只是默不作声,此刻的他六神无主,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啊,是的,他是这样认为的。
虽然他跟着师父,这么多年他也算是聪慧,师父的一切,他都学会了,可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还是忍不住哭了。
老道闻声也是心酸,却不想表现出来,反而嗔道:不许哭,为师功行圆满,你不高兴反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好了好了,打住。
刘裳眼角挂着泪珠,也不哭了,望着师父,跪的笔直,痴儿啊。
老道有欣慰,有叹息,不一而足道,暂压情绪道:你若留下继承为师香火传承,为师有一存思变神之法传你,若你下山,那就为我想办法将香火传下去,存思变神之法留与后世,你于世间寻一传承之人。
刘裳满是迷茫和悲切的眼神,诚恳道:徒儿从小失去了双亲,自从懂事起,徒儿就当您是亲人,徒儿愿意替师父传承香火。
老道更加的欣慰了,他其实中意的还是这个徒儿的,满意的笑了笑,抬手朝着徒儿招手道:你过来,靠近些。
刘裳靠近,老道用尽力气抬起右手,食指点在刘裳眉心,道:抱元守一,凝神静气。
不知过了多久,老道没了声息,刘裳默默跪着,保持着那个姿势眼角泪滴不断落下。
道观外下起了雨,吹起了风,风不大,带起阵阵波澜,吹拂着淡淡的哀伤。
刘裳成为了观主,渐渐的这座道观就少有人来了,谁能相信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能有什么本事?
这不!这位观主就混的越来越惨,几乎到了无米下锅的地步!
好歹也是21世纪了,无米下锅到不至于,只是某人不思进取,也算是跟他师父一样远近驰名,不过不是啥好名。
自从老道传他存思变神之法后,刘裳终于明白修道的乐趣,学起来内修一派,少出山门,所以山下的村民也逐渐忘记了上山的道观,渐渐被你吸引去了佛门的寺庙,那边倒是香火旺盛。
靠着师父留下的点点香火,苦修存思变神之法,也算小有成就,如今已经可以灵神出窍,去往肉身一里之内的任何地方,可就已经仿佛到了极限,再远也不敢去了,因为只要踏出这个极限,灵神就似乎被火灼烧的难受。
他只知道存思变神首先要在内心之中观想一尊神像,取代自己的魂魄,成为灵神,师父也没有叫他怎么修炼,他就只能自己摸索,没有观想的对象他就观想三清大神,慢慢的一尊灵神就这样诞生了,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就这样修炼着,要是老道知道了非要吓死不可,也幸好刘裳心思单纯,没有被世间杂思污浊,不然就是一个元神飞灰成为白痴。
刘裳不知道,存思变神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香火念力,老道也不知道怎样修炼存思变神,所以死了也就真的死了,没有完全脱变出灵神,而刘裳之所以成功就是因为心无杂念,心思单纯,说白点就是个白痴。
老道死后一段时间还有不少村民念着生前老道的好处,经常来烧香,所以刘裳算是占了便宜,靠着不多的念力成功诞生灵神,魂游体外,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没有人来观中烧香许念,来游玩的游客到时偶尔闯进来,反正不要钱,如此这般,何来得香火愿力供刘裳修炼?
自然他的修为就这样停止不前,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刘裳算是这个末法时代的一个异类了,他能和小动物们交流,能感受山川气机,也能和一些亡故的人说话,他不知道这些表现能给他带来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无神论者的时代,这样的刘裳确实是一个异类份子。
这法门自陈抟之后无人修成,后来又由此衍生内丹,符箓两派,不管是正一,还是全真,都已经算是必修课程,可以说现在只要是道门,没有不会的,但是说到成功诞生灵神,呵呵,就只有刘裳一人了,要是被人知道,一定会惊掉下巴。
碎碎念的刘裳,他的祈求似乎得到了三清天的回应,有几人人走进了这座深山的破落道观,刘裳喜不自胜的睁开眼睛,一步就跨过大殿门槛,其实大殿真的不大,一步跨出也没什么。
刘裳起手,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有礼。
来人有男有女,看着似乎是来游玩的,见这道观古朴清幽,就好奇进来探幽。
一位中年男子,穿着登山装备,手拿一根登山杖,笑着还礼道:打扰小师傅了,我们是来登山的游客,见这清幽古观,就好奇来探幽,打扰小师傅清修实在不好意思了。
刘裳不以为意,这里经常有游客走来,看看就走,也没什么,只是有点失望,闻言笑着道:没事没事,你们随意,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游玩了。
几人闻言反而不好意思了,那中年女子看了一眼男子道:反正来了,进庙拜神,遇寺拜佛嘛,要不我们也烧柱香?却不知道这一番话,救了他们一命。
刘裳本没有在意几人,听那女人开口,才正儿八经的打量了几人,这一打量,他只看到几人眉心都罩着一团黑气,他虽不通人情世故,却也知道几人恐命不久矣,虽然知道生死有命,可既然遇见,那就是有缘,道化贤良释化愚,他也不懂这些啊,总之他要试着渡人。
“时也命也,罢了罢了,相见即是缘分,贫道这里救你们一救吧!”说着只见手中拂尘一甩一挥之间,道观的大门无来由的自己关上了。
哐当一声,吓了几人一大跳。
莫名其妙的话语,让几人不知所措,又莫名的有些慌乱,几人脑海里第一反应莫不是遇到强盗了,黑庙了吧!
这荒山野林的还真有可能!
刘裳哪里知道几人的心思,自顾自的道:算是一场缘法,你们不要乱跑,过了今天,明天再下山去吧?
说完就回到大殿里面,也不管他们在院子里胡思乱想了。
那中年人率先反应过来,朝着门口快步跑去,可是门,大门怎么也推不开,只听他朝着几人惊呼道:快来帮忙。
女子和其他人也慌了,推门的推门,准备报警的报警。
刘裳奇怪的看着他们,心道,这些人,好奇怪啊!他们这是怎么啦?
几人见门口出不去准备翻墙,可是一上到墙头,就见几条粗大的蛇趴在上面,悠然的吐着蛇芯,好不骇人。
这么怪异的地方,这么怪异的情景,还有一个怪异的小道士,让几人越发的慌乱不安。
刘裳却只是看着他们,看得几人心中发毛。
中年男子强制自己不要慌,哪怕现在遇见了不能解释的事,他尽量克制着道:小师傅,我们要下山,我们不是故意打扰您的清修,放我们走吧。
刘裳救人也救的如此直白,偏偏他就是搞不懂人情世故,毕竟只是个只知道修炼的家伙,闻言,他摇了摇头,道:不行,今天不能出去,出去你们就会死,过了今天你们才能走。
好吧,这家伙不开口还好,开口更加让人心慌膈应了。
啥…啥意思来着?
几人也是被刘裳给气乐了,什么叫我们出门就会死,还恐吓我们是吧,装神弄鬼,看我们不报警抓你了。
对视一眼,既然出不去,那就抓了你,难道我们几个人还对付不了你一个。
你看,这就是缺少沟通的结果了,不过,和刘裳还真是无法沟通,除非你很有耐心,显然几人没有,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可是他们想错了,错的离谱,就刚刚刘裳关门那一手,可见这家伙已经能施展一点点唬人的非人手段,法不加于尊,术不施于贵,可这几个家伙只是普通人,那就没什么关系了嘛。
“小师傅,那就对不住了,上。”中年男子带头,几人冲着刘裳就去了。
刘裳虽然心思纯,可是不蠢,闻言怒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救你们,你们反而恩将仇报,讨打。
以前,他师父是怎么揍他来着?
可不要小瞧了刘裳,毕竟跟着师父修炼了十几年,荒山野岭的满山跑,没点功夫可不行,好吧,几人就遭了老罪了,只见。
唰唰唰…。
几拂尘下来,几人就鼻青脸肿的躺着只能嚎了。
刘裳还犹自不解气,咧咧道:无量天尊,贫道好心救你们,你们却恩将仇报,真是好没道理,师父说的不错,世人多愚昧,那就打醒你们,还敢不敢了,还敢不敢不讲道理了。
几人一脸懵逼加痛苦,到底谁不讲道理?
那中年女子到是没有被揍,不是刘裳怜香惜玉,也不是女子生的奇美,而是因为女人没有对他出手,所以免了一场无妄之殴。
刘裳的原则就是,你不招惹我,我就不惹你,你惹我,我就揍你,修炼天赋他是没得说的,不然无人修炼成功的道门存思变神,他就修炼成了。
可是说到人情世故嘛!
额,地上躺着的几个,已经很好的说明了一切。
“小师傅,住手,住手啊,我们实在不该,还请大人大量,我带他们赔罪,赔罪。”女人赶紧替几人求情。
刘裳气鼓鼓的嘟囔道:哼,这次就原谅你们了,过了今晚,明天你们爱去哪里去去哪儿,懒得管你们。说完手中拂尘一甩,飘然而去…额。
几人挨了顿揍,老实多了,手机没信号,逃又逃不走,打又打不过,心中又是愤慨又是无奈,算了,好歹他们总算是明白了,那可恶又暴躁小道士的话,明天就能放他们离开,可是为什么一定是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