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真名至境 真名入圣

“地涌金莲!”

李小秀骇然大惊,但她小小年纪竟没有失去方寸,已捏了一个诀,伴随着咒语发生,满溢金色光芒的神通已显现。

“轰——”

巨响接踵而至,战斗已在这个刹那间开启,或者说,早在二者碰撞之前,文、王两个神圣领域,以及萧棋等弟子辈的修行者,就已以杨修文为中心迅速分散,朝着他们早已私下里商议好的目标扑去。

困兽尚且做出垂死挣扎,何况这个组织可是由修行界最优秀的一小撮人组成的,胜负犹未可知。

却说那颗小陨石,当然不是从天外而来,乃是樊驷的神境的组成部分。他的神境“荒神领域”,可以制造各种恐怖的天威,是一个极度完善的神境,在三界声名远播,曾经有人猜测他的神境已达到“道”的层次,即已晋入“道境”,甚至有传闻,只要他一踏入神圣领域的最高境界,就会完成突破,成为当世第四个寰宇神仙。

这样的高度,这样的评价,甚至已超过了真君大老爷。

小陨石虽然不是从天外来的,但它的威力,却与陨石并没有两样。巨响声中,金色神光被爆炸完全吞没,虽说这神通能挡住神圣领域的攻击,但樊驷到底不是普通的神圣领域,只一击,金莲就完全溃灭了去。

爆炸迸射出炙热的火光,使得演武场的中央如同出现了一个小太阳,破碎的陨铁冒着烟尘砸向四方,将一格格青石板铺成的台子砸得千疮百孔。

处在边缘的燕离与百里晴空皆感炙热难当,忍不住往后飞退,且在途中骇然对视。这一击的威力自然是令人侧目,可更重要的是却是那实质化的陨铁,好似真的天外陨星降世。

这足以说明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只有领悟“道境”的真髓,才可使神境“具象化”;而要领悟“道境”,入门的条件是使真名臻至最高境界——真名入圣。自修行体系诞生以来,仅就这一关,就把难以计数的真君大老爷挡在寰宇之下,毕生都无法踏入超凡入圣的境界。

三界真名天启者,虽不能算凤毛麟角,但数目也绝谈不上很多,拢共也就数百而已;遑论真名入圣?

就燕离的所能知道的,除了已知的寰宇神仙,只有两个人达到这个境界,一个是剑神山庄凤知年,可惜他被仇家重创,道境残损,再也无缘超凡入圣;另一个便是燕十一了。

火光最终和金光一起溃灭四散,樊驷凌空虚立,挈枪遥指杨修文,而就在他的头顶四方,正星罗棋布着燃烧着的“小太阳”,演武台的地面被恐怖的高温炙烤着,很快就焦裂开来,他一人无疑已胜过千军万马。

“你毒害本座门下弟子,本座不管你是谁家的,单要你一人偿命!”他这样说,只是要旁人见证,取得大义。可见报仇归报仇,他还未被仇恨冲昏头脑,赌上上荒神庙的一切与道庭为敌。

防护神通一击被打散,李小秀已是骇得满面煞白,对头顶上数不清的小太阳心生强烈的恐惧;但忽然想到什么,冷笑一声道:“尊主还未出手,你就以为能统治战场了吗?忘了告诉你,就算是真君大老爷,在尊主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此话一出,众人才惊觉,杨修文除了一开始的情绪波动以外,竟一直都处于波澜不惊的状态,若非是自恃强大实力,底气壮足,何以如此?再看他此刻气定神闲,丝毫没有被强大神境笼罩的阴影,甚至还饶有兴味地欣赏,仿佛看着一场猴戏。

似乎对他而言,只要取得龙神戒,其余的一切,都不算什么要紧的。

“樊掌教小心‘意中藏’。”燕离发声提醒。

“李苦已死。”樊驷冷冷看他一眼,带着掌控一切的威势,抬掌压下,小太阳群轰然下落。

“想连我们一起杀掉吗?这老混蛋!”百里晴空暗暗咒骂一声,跟燕离一起朝后方飞退,彻底退到演武台外面去。

场上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那些小太阳虽然没有停下来,但速度却变得无比的缓慢。

对这情形,百里晴空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侧头观察燕离,见他面上没有表情,愈发的揣摩不到他的所想,忍不住皱眉道:“依你看,他掌握了李苦多少成功力?”

“他这神通,”燕离淡然开口,“李苦前辈仙逝前向我透露过底细。很霸道。”

“霸道?”百里晴空疑惑道。

“他这神通,先夺走你的所学,”燕离淡淡说,“在道基里孕养,如树生果实,到了结果,还不能用,须先将你杀死。只消你死,即可享用果实,你的所学,便尽归其所有。”

“十成?”百里晴空脸色一变,“那他岂非就是第二个‘李苦’?”

“不止。”燕离道。

“还有?”百里晴空脸色已铁一般青。

燕离道:“他已用听涛老人的身份,夺走了不知多少人的毕生所修,不知掌握了多少奇谲诡秘的手段,随手杀一个真君,恐怕不是玩笑。”

百里晴空沉默下来。

演武台上,小太阳突又加速下坠,但听得一声沉闷的剑吟,一道银亮的剑光乍然而起,在虚空中划出眼花缭乱的轨迹,组成一条蜿蜒盘旋的银色巨龙,那些神境的结晶——仿佛天外来的陨星,便一个接一个化作飞灰。

这还不止,那银色的巨龙,仍昂头向上冲锋,去势宛如万钧雷霆。

“哼!”

樊驷的速度却更快,突然已闪身,来到银龙的下方擎枪直刺,那银龙便崩解化作虚无,他正待催动神境取敌性命,如以往数十年岁月里那样,早熟稔已极;然而耳畔蓦然出现一个冷幽幽的,似鬼魂压抑着发出的尖啸。

这等“旁门左道”,他平常是不屑一顾的;可今日不知为何,铁打一样的身子骨竟一抖,忽然就不受控制软了下来;待到他觉察有异时,他已坠落在地,他的能够开山裂石的大手,竟握不住他的枪;他有所感的,用迷茫的眼神看向一处,只看到杨修文那张不协调的脸上,正缓缓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