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欲哭无泪
世间哪一个人不喜欢听奉承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一鸣听了沾沾自喜,心中想,“以后看我在生意场上大展身手!才晓得我当总经理並非徒有虚名!”他以后也确实有了舞台展现他做生意之魅力,不过不是在此公司和罗玄,而是在另一家大集团公司,还是他亲手创建的,此是后话,我会跟读者在以后章节中仔细道来。
这间办公室至少上了三十个平方,里面的写字台、戴尔台式电脑、老板椅、橱柜、3D泰国真皮沙发、茶几与两把单人沙发,落地窗挂上一溜儿绘图窗帘,看得出罗玄作了精心准备。这一切都是为了一鸣口袋里的钱,他满心以为起码带来200万人民帀汇票吧?如果只知道只带来区区一百三十万元,不知作何感想?据说罗玄后来对人讲:“想不到只带了这么一点,枉费我花了这么多功夫!没办法作贼的人行窃不放空,顺手牵羊总要拿点东西!我既然把他骗来了,逮到蚊子也是肉!一百三十万元难道不是钱?”
于是赵一鸣在卧佛前僧人打卦引起的稍许警觉消失得干干净净,考察完毕,回到华缘旅馆,当然,休息一会,闲谈几句,很快就是中午时分,照例又是宴请,在中国,在泰国看来都差不多,酒桌上边说边议事,什么难题,喝了酒后不再是难题!在酒桌上沒有难题!一行四人又就座了。
这一回在座所有人都放下了顾虑,酒桌上都放开了,菜还是一鸣到来点的那些菜,酒也仍然是宝庆出产的开口笑38度低度大曲酒,人也同样是那天的四个人。
这回三个人是一瓶包干,特别是李梦玲以饮料代酒,说是要敬总经理大哥一杯饮料后,一鸣酪酊大醉
罗玄心中一沉,心中在想:这一次花小钱办大事成功了,可惜钱带得太少!后续的一百万很难再弄到手的?他掌握了赵一鸣的弱点,一是虚荣心强,二是从少立志要当有钱有势的大老板,三是对老同学、老朋友讲义气,容易轻信于人,四是每个男人的通病,喜欢寻欢作乐的美女。
罗玄接了卡,煞有介事地写了张第一期股金收据,盖上了大曼谷泰中土特产贸易啇行有限公司的大印及罗玄本人的私章给一鸣。临走时说:“去银行可能还要身份证才能办好转帳手续?”在赵一鸣又掏出身份证递交他之手上时,不忘记叮咛说:“梦玲你好生招拂妤赵总,看样子他今天喝醉了!也可能是美色在前,酒不醉人人自醉吧!不打扰你们了,注意不可太劳累了!作个好梦,明天再来喊你!”言之凿凿,一鸣绝料不到罗玄当天下午取了款,当天晚上就和林茂盛脚板抹油——溜之跑也!
一鸣酒涌上来,吐得一塌糊塗,可能那个喝的饮料含有兴奋剂,整个晚上都异常兴奋。
幸亏那个李梦玲还讲点良心,並非习惯上的婊子无情,虽是露水夫妻,四天收了五千元卖肉钱,她未视他酒醉不醒而不管不顾,而是细心地打来热水给他擦拭、洗脸,见他正遭受春药茶毒,知道解铃还须她这糸铃人,自动宽衣解带上床跟一鸣云雨一番,方见春药之毒已解,一鸣心满意足地真的作着好梦,睡得眉眼含笑好香甜!但他明天睡醒来得知真相,不知是何境况?反正她是看不到了,她也不敢在场!
李梦玲稍稍洗刷一下,看见房间内桌孑上有打印纸和签字笔,她提笔写了四句话,权当临别赠言,她写道:
我本良家女,无奈作鸡婆;
罗玄设骗局,诱君入罈瓮;
愧对同胞人,我等是帮凶;
异国不要呆,尽快转回程!
赵一鸣昏昏沉沉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还是打扫房间卫生的华缘旅馆服务员叫醒了他,他开始感到腹中饥饿,下身有些粘粘糊糊不怎么舒服,他回忆起咋晚喝醉了,被人扶上了床,蒙眬中似乎有人给他脱衣服,还在干那十个男人有十一个想干的好事儿,他知道是李梦玲那妞所为,开始他感觉到好舒服,自已脑子也兴奋莫名,好久好久也安静不下来!再后来他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直到如今醒来。
房间里不见几天来朝夕相处的可人儿李梦玲,他去到卫生间淋浴一番,转到房间穿衣服,看到了写字台上放着一张打印纸,纸上压着一支签字笔,从罗玄未见前来喊他,他断定这是李梦玲所留,他拿过来一瞧纸上四句话,他觉得不该发生的事可能发生了,其实是已经发生了!李梦玲既然留条,表示她人已走了,良心发现,向他示警告白?也可能是与罗玄他们发生矛盾而故意写下!事出有因,他潜意识中希望是后者,也希望求证后不是前者。
他有生以来尚未经历眼下境况,刹那间简直方寸大乱,不知所衷,不知下一步何去何从?在桌子旁一張带靠背的坐椅上他闭目养神,用手揉着太阳穴,冷靜思索一会,他决定了下一步的求证行动方案,首先,他决定先去银行求证,在曼谷他人生地不熟,他下楼先去旅馆住宿登记处找那管登记的人询问中国银行曼谷办事处地点,好在这个管登记的中年男人,既懂泰语,也听得懂中国话,一鸣的话音乡音不浓厚,普通话说得还算标准,这还得益于他当饭馆老板多年,跟来自各地之人打交道,湖南就有长沙、邵阳、新化、衡阳、岳阳、湘西等几十种不同腔调话音,更莫说粤语、闽南语、江淅一带吴语……各种地方方言难学,唯有用普通话才最便于交流沟通。
那个登记员工告知了他去中国银行驻曼谷办事处如何走,路途並不远,他打定主意要在最短时间内先将是否受骗搞清楚,然后再视情况决定下一步,反正还要在曼谷呆下去,那么说熟悉道路,那当然是步行最佳。只花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他看到了一栋高楼挂中国银行牌匾的四个金光闪耀的大字,走近只前几步台阶左首挂一长方形招牌,上面写:中国银行驻泰王国曼谷办事处家伟上台阶进到里面营业间,向一个刚办完取款业务的二十多岁的青年办事员问询道:“请问昨天下午是否有人取走了来自中国,一个叫赵一鸣的一笔一百三十万元的人民币款项是吗?”他刚才听到这个青年人说的中国普通话,那青年人应来自祖国大陆。
那青年人职业素质极佳,从里往外看问询的是一位三十二三岁中年人,显然来自中国,他拿起桌上一张身份证对照了一下外面站立之人,果然是身份证上之人。他点头回答说:“昨天下午两点十五分,来了两个说中国话的男人是取走了你说的这笔款,並且留下了这张身份证,说你一定会来拿的!这身份证是你的吧?”
赵一鸣默默点头说:“是的,谢谢你!”说了伸手接过自已的身份证,什么也沒说就离开了办事处。他能说什么呢?诉说自已被骗了,人家只会说他无能还加注梁山泊的军师——吴用(无用),博取不了什么同情,就是同情了他又如何,终究挽救不了他已经被骗的命运。
一鸣心情沉重地离开了中国银行办事处,一到路上他就招手喊了一辆的士,下一步他准备去昨天考察过的那栋写字楼看个究竟,明知已经无望,但终归要去看了才死心。
凭着记忆他要的士将他载到曼谷南区大外街银座A栋,他不乘电梯,徒步上了六楼,他希望借走路能够冷静一下头脑。很快就上到六楼,一进楼层,只见有十几个人在搬东西,昨天两个漂亮的泰国女前台接待已不见踪影,而那些挂什么总经理、董事长、财务部、对外联络部的牌牌也有人在拆下,各个办公室早已经人去楼空。
一个在指挥拆卸的负责人见他整个楼层全看遍,便好心地走过来问他:“找什么?”说的是华语,有点带广西口音。
一鸣知道,整个东南亚遍布华人(侨),尤以菲律宾、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居多,城市国家新加坡,三四百万人,百分之八十五以上是华人,此外,泰国、柬埔寨的华人也不少!他将烦恼暂埋心底,强露笑容问道:“请问昨天在这一楼层那公司的人呢?”
那人听问,忙回答说:“他们本来就只租了三天,听讲是演戏拍摄用,昨天已经演完戏,拍摄了场面,那些人昨天下午就走了!”不便再问什么,转身下楼时对着那尚末拆下来的那块“大曼谷泰中土特产贸易啇行”的牌匾发呆,一切都明白了,他被老同学、老朋友罗玄设下的骗局骗了,骗得好惨,充当了那一场由罗玄导演加主演,配角是林茂盛、李梦玲等几人,还有一些前台小姐、管理人员一帮群众演员,而他担充了一个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丑角,而且是不远千里,甘心送上门来受骗,虽然只有一百三十万,但那也是他和妻子赚的辛苦钱,劳累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霎时间脑子一短路,眼睛一黑,急怒攻心,差点昏眩,他赶紧扶住墙壁,才不致跌倒,他欲哭无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