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什么?”陆子越端着托盘过来时,温声问了句。
苗苗:“聊明年实习的事呢”
“实习?”陆子越想起,“你们明年就大四了,也是该考虑实习的事了,怎么样?想好要去哪儿实习了吗?”
苗苗叹气:“没呢,我们这个专业不好找工作,不过我们社工部的学姐倒是说可以帮我牵线进天意实习。”
“天意是目前国内顶尖游戏公司,有机会过去尝试一下,也不错”陆子越复又看向应桃,“桃桃,你呢?你想好去哪里实习了吗?”
应桃摇头:“没想过。”
应兆辉对她向来没什么要求,只要她不闯祸,好像她做什么都无所谓。
陆子越顿了下,试探着提起:“如果是这样的话,桃桃,我这里其实有个很适合你的机会。”
应桃疑惑:“什么机会?”
陆子越解释:“是这样,我在恒星实习,目前负责一档运动竞技类综艺,现在综艺还在筹备期间,嘉宾也还没完全确定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报名。”
“运动竞技?”苗苗想起来,“对啊,桃桃,你以前不是体操运动员吗?这节目很适合你啊!搞不好还能一炮而红。”
应桃顿了下,“我很久没练过,应该不适合。”
陆子越不认可:“桃桃,你其实不用着急拒绝,这档节目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有基础,又有一定的人气打底,你参加再合适不过。”
苗苗也劝:“桃桃,我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你不如再考虑考虑吧”
应桃兴致缺缺:“那我再想想吧”
陆子越弯唇,本欲再说点什么,手机却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倏地,陆子越脸色骤变,握着手机像烫手山芋一般,蹭地一下站起了身。
苗苗被他吓了一跳,“学长?你怎么了?”
陆子越紧紧攥着手机,脸色却极为苍白,“没事,就是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桃桃,我们下次再聊,可以吗?”
应桃点了下头,“可以啊,你去忙你的吧”
陆子越走得急,神色紧绷着,像是真的有什么急事。
应桃狐疑地皱了下眉,认识陆子越这么久,只知道他没脾气是个老好人,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失态。
她摇了摇脑袋,但很快便抛之脑后,从食堂离开时,她才看到周陆白回的消息,他发了条定位,说是票搞定了,让她现在过去拿。
她只好先行一步,独自叫车离开,好在不是下班高峰,车子来得很快。
等下了车,应桃正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就见到周陆白在外等着的身影。
她快步小跑着上前,“小白!”
周陆白其实要比应桃大三岁,但周陆白最好说话,小时候,她可没少被周陆白带着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所以应桃跟他没规矩惯了,从来就没有正经叫过周陆白哥哥。
周陆白不满,“没大没小,不是都说好了,人前不准这么叫吗?”
应桃点点头:“知道啦,小白。”
周陆白:“……”
应桃笑盈盈地摊开手掌心,“小白,我要的票呢?”
闻言,周陆白握拳重重咳嗽了一声,眼神很飘,“票啊,票在里边,你得进去拿。”
应桃不理解,“这么麻烦,还得进去拿?”
周陆白也无奈,“大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少爷的票有多难弄到手,更何况你还要的这么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帮你弄到两张票的,你就耐心点,纡尊降贵进去一趟,不成吗?”
“好吧”应桃将信将疑,但还是很乖地朝他笑了笑说,“谢啦,下次请你吃饭。”
周陆白心虚都快藏不住了,只能干巴巴打哈哈,“多大点事儿啊,你小白哥我这点能耐还是有的,而且我也不缺钱,你赶紧去吧,晚点人就不肯把票给你了。”
应桃哦了声,全无怀疑。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周陆白摸了摸鼻尖。
他们这对冤家冷战了几年,他这也算给他们递了一个破冰的台阶,也算……功德一件吧?
……
应桃进了射击馆才想起来,她好像忘了问周陆白,拿票的那人长什么样了。
“砰砰——”
馆内安静,没什么客人,这两声枪响就显得格外突兀。
应桃走过去时,只看到一道背对着她的身影,那人身量高大,背脊挺拔,远远看着倒像是什么模特,肩宽腰窄,长腿优越,典型的倒三角身材,宽阔的卫衣底下是紧绷的肌肉纹理。
他似乎并未察觉有人到来,左手持枪却也能很稳,几乎把把正中红心。
应桃惊叹,好强的射击能力,就是她哥哥也没办法保证在单手持枪的情况下,能够把把命中目标。
蓦地,枪声停了下来,男人单手拆卸了弹匣,漫不经心地嗤笑一声道:“看够了吗?”
应桃惊讶,“你…你怎么在这里?”
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她这是被周陆白给耍了。
“怎么?”贺明野神色不明,不似先前那般肆意,反而带了点冷淡的疏离,“你很不想见到我?”
“你早上摆我一道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应桃理直气壮起来,越想越生气,“你干嘛跟我爸乱说?我什么时候因为你失约的事,跟你闹脾气了?”
贺明野冷笑,“所以你并不在意我失约,这件事对你而言也只是无足轻重的一件小事?”
“……”
应桃被他说得莫名委屈,她小声控诉了一句:“你干嘛这么凶,我又没招惹你。”
贺明野自嘲地扯了下唇,招惹?他倒是想她招惹。
从小到大,贺明野从来就没个正形,爱欺负她也就算了,现在说两句就呛嘴,还凶她。
他从来就没对她说过一句好话。
真是失恋的人了不起?
不爽了就拿她来撒气。
应桃抿着唇,看着格外倔犟,那双圆润的眼睛氤氲了朦胧雾气,眼尾红红的,看着倒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忍着那股莫名涌动的酸涩,鼻音颇重地说:“你没事就跟我置气,我是你的撒气桶吗?本来就是你失约,我等了你一天,你都没回来,我没跟你生气,已经很大方了,你…你凭什么跟我发脾气?”
贺明野凉凉看了她一眼,许久才漫不经心地扯了下唇,“哭什么。”
应桃也不想哭,可她是典型的泪失禁体质,往常还好,但在贺明野面前不知为什么总是容易情绪波动,泪腺好像不受控制一般。
贺明野嗓音散漫,“过来。”
应桃也不是很想理他。
贺明野嗤了声,“门票不想要了?”
应桃忍了忍,上前,摊开手凶巴巴地开口道:“门票。”
贺明野眸色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小不点,你想从哥哥这里走后门,有没有想过要付出什么代价?”
应桃气愤抬头,对上男人那双深邃晦涩的眼睛时,大脑却忽地空白了一瞬。
“怎么?难不成你认为我会做赔本的买卖?”
他说得嘲讽。
应桃吸了吸鼻子,“我又没说不行。”
男人轻讽地勾了下唇角,眉眼疏朗,垂下的视线掠过那只秀气的手,她手很小,指节细瘦,指腹有层薄薄的茧,那是长年累月训练留下来的痕迹。
他扯了下唇,“会不会玩儿?”
贺明野随手将枪柄递到她掌心,冰冰凉凉的触感,抵着那块微硬的茧皮。
应桃手被枪抵着的地方,莫名有股痒意,她忍着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嗓音还掺着几分哽咽,“会又怎样?”
“看到没有”
贺明野下颌轻挑,目光散漫落在那距离颇远的靶子上,“如果你能打中五环以内,我就把票给你。”
“好,一言为定。”
应桃怕他又食言,立刻伸出小拇指,“那拉钩,你要是又耍我,你就是小狗。”
贺明野嗤了声,尾指勾着,撤手时,指腹不经意拂过指缝,惹得她打了个冷颤。
应桃佯装镇定地别过身去,摸着手里的枪,她没碰过,但是应柏清以前来射击场练枪的时候,她跟着来看过,只是从来没自己上过手。
她抵着枪,思索着应柏清练枪时的场景,有样学样,只是她绷直了身体,目光紧盯着靶心,等扣下扳机时,却怎么都按不下去。
应桃瞬间怔住,贺明野好整以暇看戏。
见她懵圈的模样,男人戏谑地笑了声:“不是会玩儿?”
应桃脸色微红,尝试了几次都按不下去,才苦恼地别过脸去看他,“我只看过,没玩过,你…你教我。”
贺明野低眸看她,许久才含混地应了声,拖着长音,“行啊——”
“大小姐,这回你又打算拿什么来跟我交换?”
“请我,可是很贵的。”
他懒散地垂着视线,墨发松散垂在额前,狭长眼尾带着点清冷却莫名撩人的疏离感。
贺明野的五官其实很立体,线条走势冷硬,尤其是眉骨生得高挑,眼窝偏深,鼻梁也很挺,五官分明,轮廓深邃。
应桃看着心跳速度莫名快了起来,连脸颊都很烫,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枪把,也只片刻而已。
她不太高兴地皱了下鼻尖,只是有求于人,所以没了来时的底气,嗓音温温软软的,听起来没什么威慑力,倒更像是在撒娇,“那你想要什么?”
贺明野眸色格外深邃,意味不明道:“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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