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刑辰说完,一脸期许地看向孟樆。大概是越喜欢就会越在意, 也就越患得患失。为了两个人的第一次约会, 他前一天晚上特意上网做了很多功课, 还和阿木讨论一宿。
他还真没别的什么不良想法,就是单纯地想希望这次约会可以给孟樆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季刑辰以前没约过会, 身边能请教这种高深问题的人也没几个。他深思熟虑后, 才打给阿木。
阿木就是个钢铁直男,追女生的套路都弄不明白,更何况是男生。可他这人喜欢专研,觉得反正都是对象, 男友女友都一样。这家伙一听自己老大为了约会愁, 得意地将自己从网上扒下来的几个约会浪漫事项整理出来说给他听, 其中的两条就是和爱人一起看流星雨看烟花。
季刑辰听他在电话那边分析的头头是道, 说什么烟花浪漫,是每个情侣的必备之物。然后又听他有理有据地说,若是相爱的两个人能一起观看流星雨,就能平安幸福地共度一生。
这种骗小孩子的鬼话, 没想到却被他当了真。
帝都可不是随便能放烟花爆竹的,不过好在有这个□□,开业这几天都会有烟花。至于流星, 他当即上网一查,发现老天待他还真不薄!今晚11点多还真有流星雨, 是什么象限仪座流星雨, 预计每小时流星出现率可达120颗。而且古观象台的博士介绍, 说这个象限仪座流星雨极大期间,“近朔”不受月光干扰,观测条件为近几年来最好的一次,建议后半夜到天亮都可观测。
恋爱的人可能智商都有些下降,即使是季刑辰这种双商严重超标的人,也难逃此等定律。他当即就决定要和孟樆把这个流星雨从头到尾,一个不落地都看完。
他还觉得这主意好极了,人家看了一会就共度一生,他俩从头看到尾,怎么也得几辈子啊!说不定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可能会在一起。毕竟电视上不总是演什么几生几世的爱情故事吗,这个世界鬼怪地府都有了,几生几世肯定也会有吧!
他觉得孟樆很好,性格脾气哪哪都对他的胃口,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完美爱人。若是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他当然希望可以和这个人继续在一起共度一生。
季刑辰心里噼里啪啦地打着小算盘,一抬头就对上孟樆眼神晦涩地看着自己,还一脸地警惕。他微微一愣,琢磨了下,顿时就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可能有歧义。
“你,你别误会,我没打算干什么……”他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口,自己都觉得越描越黑,还真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孟樆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瞧他突然泄气不吱声,还一脸可疑的红晕,心里一时有些想笑。他真没误会,只是以为这家伙又是烟花又是套房,还以为他心血来潮晚上要补个言情里地告白。
他认识季刑辰这么久,对这人性格挺了解。被告白当晚才知道,这家伙挺久前就对自己有了想法。现在想来,那时候两人一张床住的时间不少,可是他却一直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除了偶尔说话会开个小玩笑,平常并没什么异样。他对季刑辰的人品还是挺放心的,相信这人应该不会做什么过份的事。
两个人都想着事,彼此不说话,气氛到有些凝滞和尴尬。好在季刑辰心态好,见孟樆那表情不像是恼怒,立刻顺杆子爬,“我刚刚给你妈发微信了,说我们今天在这玩夜场,估计得挺晚才能回去。阿姨说让你别来回折腾,去我家住一宿,明早再回去。所以,应该算是同意你夜不归宿了……”
孟樆一时无语,敢成你都上下打点好了,这就是给我个通知啊!
季刑辰说完,期期艾艾地问,“现在就回酒店吗?”
孟樆有些心疼票钱,又觉得来的时候这家伙挺期待的,若是就玩一个项目出去实在有些浪费。
“我没什么事,先四处逛逛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玩的项目?”
季刑辰瞧他脸色确实好了些,不再是惨白的,已恢复了红晕,也就同意了他的想法。不过这回没敢再找那些高空刺激性的游戏,而是带着他开始朝旋转木马之类的东西逛。
孟樆瞧着那粉嫩嫩的东西,实在没什么兴趣。季刑辰也觉得两个男生骑着这么个东西有些诡异,也就不再劝他。
夜暮降临,华灯初上,娱乐场里反而更加热闹,绚丽的灯光将场地照射的有如白昼。
他们俩虽然不像别的情侣一般手拉着手,可是偶尔间眼神不经意的对视,都能脸红心跳半天。
季刑辰来时查过攻略,说这里有个特色奶茶非常好喝,不过这东西排队的时间完全不逊色任何一个娱乐项目。他让孟樆去一边的长椅坐着等,自己直接跑到队尾排队。
孟樆哪能真跑去一边坐着,让他自已一个人在寒风中排队。他难得没听话,安静地陪着季刑辰站在后面。
他其实对这些奶茶之类的东西不太感兴趣,以前在咖啡店,他就经常做这些东西给别人喝,因此这家店里很多招牌饮品他都会做。可他看的出季刑辰为了这次行程做了挺多攻略和准备,刚刚俩人在那逛一圈时,他就多次见到这家伙若无其事翻着手机看‘小抄’。
他好奇地偷瞄了几眼,发现上面大多写着;xx城堡那儿特别浪漫,音乐一响气球一飞特别适合拥吻;xx恐怖屋特别吓人,女朋友从头到尾躲在我怀里撒娇,开心……
不过这个什么恐怖屋却被季刑辰在后面直接了画个红色的大叉,估计是觉得这个攻略纯粹因人而异,对他来说应该是没什么用!
孟樆想着这家伙的各种小动作,心里忍不住觉得好笑,正愣神的功夫却被季刑辰的手机铃音给惊醒了。
季刑辰接了电话没一会,脸色突地沉了下来。等他挂了电话,神色阴鸷地说,“谢安桦出事了。”
孟樆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们刚刚还从人店里出来,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两个人从游乐场急冲冲出来,招手打了辆车直奔医院,在车上季刑辰跟他讲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他俩走后没多久,谢安桦就关店打算回家。他家离店铺不远,只隔一个小胡同,刚拐进胡同里,就碰到一群年轻的男女,其中一个应该是喝多了,避也不避地直接撞上他。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那年轻人却突然耍起酒疯,冲着谢安桦嚷嚷着说瞎子就不要出来,然后突然丧心病狂地把酒瓶砸在他身上。
好在有路过的人瞧着不对报了警,谢安桦也被热心的群众送到了医院。
孟樆听完心里不太舒服,想到他那瘦削的模样,一时觉得喝酒耍酒疯的人实在太可恶,一时又觉得自己若是晚点走,是不是这人就不会受伤
季刑辰更是恨那个打人闹事害的他约会计划终止的人,脸色阴沉地简直要滴出水,吓的司机师傅半路都想跳车。
两人进了医院直奔急诊室,到了门口发现季母还没走,她正低声安抚着云姨。
谢安桦手上包扎着绷带,他身边站了个中年男人,撸着袖子一脸怒气,要不是谢安桦拉着他,这家伙怕是脱了鞋就要甩出去。
季母瞧见他们,立刻招了招手,两个人连忙走过去。
孟樆其实挺想问谢安桦的伤,不过这里他算是个外人,到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
季刑辰知道他担忧什么,出声替他问季母“怎么样?”
“有块玻璃碎片划破了手背流了些血,是皮外伤,好在没伤到筋和骨头。”季母叹了口气,想到什么眼神凌厉地瞪向一边。
季刑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警察旁边站着几个满身潮牌的男男女女,其中一个此时正一脸不忿辩解着,“我喝多了,真一点印象都没有。再说,我也是受害者啊,那老头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了我一拳,我还要报案呢!”
他说完,指着自己红肿的右脸颊怒道“你瞅瞅给我打的,我明天还有演出呢,这还能上台了吗!警察叔叔,你们捉他!”
孟樆对这次惹事的人本就没什么好感,借酒行凶欺负弱小,这会儿还恶人先告状了。他就是脾气再好也有些生气,可这么一瞧却愣住了,这个年轻人眉眼间有股黑气,瞧着有些不对劲。
谢安桦身边的中年人一听,立刻怒了,操着大嗓门骂道“你放屁,你少在那插科打诨,你要是不骂我儿子,不伤他我能揍你?我告诉你,老子揍你都是轻的,你个小兔崽子,有种你过来!”
一老一少在两个警察面前差点上演全武行,不过那边人明显多,谢爸爸这儿有些吃亏。季刑辰眼睛一眯,明面上嘴里嚷嚷着别吵这里是医院,帮着警察和医院里的群众拦着那群小青年,暗地里却趁人不备下了黑手。
孟樆眼尖,早发现他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按在那嚷嚷着,说自己喝多了的青年身上。
等着警察彻底发了怒,两边人马才慢慢散了。季刑辰刚退回孟樆身边,那小青年就哇哇叫了两声,蹲在地下嚷嚷着肚子疼。
警察对他印象也不太好,刚刚他们怕谢爸年岁大吃亏,一直拦着他,因此根本没人碰那小青年。这会听着他哎呦哎呦叫唤起来,两个警察也没当真,以为他在耍浑。
季刑辰跟孟樆使了个眼色,趁着没人注意走了出去,孟樆连忙跟在他身后。
他刚刚可看的清楚,这家伙不只手狠地给人留了几处暗伤,还顺带从他兜里顺出了个东西。
等着他们走到楼梯那,见四周没什么人,孟樆才小声问,“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我刚刚看那家伙额头上有抹黑气……”
季刑辰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一个被折成菱角的黄纸直接拆开。
黄纸一拆开,里面立刻露出殷红色的符咒,一股黑气从里面直朝他们扑来。只是还没碰到孟樆,就被季刑辰一巴掌打散了。
“这是什么符,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孟樆盯着那符纸上的鬼画符有些出神,过了会才恍然,“这符不是二叔店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