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樆双手捧着茶杯, 好奇地打量眼前的女人。.
女人50岁左右, 身材微胖,皮肤很白虽然保养得当,可依旧能看出岁月在她脸上的痕迹, 她才是楼上那位小姐的真正母亲。孟樆不知她的身份,听她介绍才知她夫家姓吕。
他和季刑辰解决掉那个饿死鬼后,便招呼人上了楼。吕小姐虽被救了, 可因着身体长久被阴气侵蚀虚弱不堪,直接人事不知地瘫在地上失了知觉, 最后还是被那几个保镖抬了下去。而他俩,则被人客气地请到了这里。
房间里灯光昏暗,空调大开, 吕夫人坐在他们面前, 虽神色疲惫,眼神却灼灼有光, 不失气场。
“小季, 你别怪阿姨。帝都风声一向紧, 我们家做事也不能太大张旗鼓……阿姨这回真不知, 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季刑辰笑了笑,“吕夫人不用客气, 按照我们事先的约定,你只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就可以。”
“这……”吕夫人犹豫再三, 可转念一想只是个名字, 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何况她也答应了人家,便开口说出了那个人名。
这人不是季煜然,孟樆并没听过。
他瞄了眼一旁的季刑辰,见他神色自若,没什么反应,一时也琢磨不透他的意思。
季刑辰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也不打算继续在这久留,站起身招呼着孟樆就要走。
吕夫人还担心自己晕倒的女儿,见他要走连忙跟着起身,小心翼翼问,“小季,我女儿醒了后,有什么要注意的吗?你看,她身子骨弱,我这也没个能用的人,你留下来……”
“多晒太阳少出门,顺便找个医生给她养下胃。”季刑辰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张符递给她,“让她贴身收好,等49天以后,找个路口烧掉。”
吕夫人见他不为所动,只好双手接了那符,连连和他道谢,又亲自将他们送到楼下。
送两人上了车,她看向季刑辰目光里又带了些恳求,“小季,阿姨还得求你个事,我女儿过几个月就要结婚了……你看……”
季刑辰点头,“我懂。”
吕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又忙不迭道了几声谢,招呼司机好好开车,目送着他们离去。
孟樆一直没说话,等车子开出别墅,他偷瞄了眼前面的司机,悄悄靠近季刑辰小声问:“她说的那个人你认识吗?我还以为是季煜然呢!”
“差不多,上次在季家找茬的人之一。”
孟樆想起他那个不欢而散的家庭宴会,一时也有些火大。.
“他肯定没安好心!”
这事其实挺凶险,虽然饿死鬼并不厉害,可发起疯来很难缠。人鬼又自愿结了契约,按理说,若是直接灭掉那饿死鬼,吕姑娘身体必然要受到契约反噬。她身体本就虚弱不堪,一不小心就容易搭上性命,这也是为什么那几个道士都不敢轻举妄动,还栽在里面原因。
况且,若是一不小心伤害到那女孩,必定会和吕家结下梁子。吕家财大气粗,就这么一个女儿,到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不是季刑辰本就不是凡人,这事不定要折腾成什么样。背后的人,真是用心歹毒!
季刑辰见他愤愤不平,眼里带了些笑。
“难得你能想到这些。不用管他们,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他说完,偏着头问孟樆,“你不困?”
“不啊,我在飞机上睡的挺好。”
“那你借我靠靠。”
季刑辰头一歪直接压在他肩膀。他个子高,按理说这样偏头躺在孟樆肩上并不舒服,可他却一点都不想动,此时只想赖在这个人身边,呼吸间都是他的味道。
孟樆余光一瞥,看见他略显疲惫的侧脸。
他叹了口气,尽量保持身子不动,没再说话。
第二天下午,孟樆从季刑辰那儿回了家。昨天太晚了他也就没折腾,直接去了季刑辰那借宿,一觉睡到天大亮,等吃完饭才背包回来。
陈妈上班没在家,大黑安静的趴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瞧见他回来立刻跑过来摇尾巴。
孟樆这段时间没见它,也有些想,弯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大头又从冰箱里翻出一些香肠喂给它吃。
他翻出一套干净衣服要换上,打算带大黑去遛弯。结果脱掉上衣才发现,季刑辰借给他的平安扣还挂在自己脖子上。
平安扣颜色翠绿,水头很足,样式虽普通,可里面却带着股蓬勃的生气,一看就不是凡品。他抚摸两下,玉石润泽摸在手里温润有方,丝丝灵气沁人心脾。
孟樆突然感觉到体内妖丹蠢蠢欲动似有呼应,一时激动,顾不得咬着牵引绳等他的大黑,连忙跑回房间入了定。
这一次,足足过了3个多小时他才醒了过来。体内妖丹上黑如死水般沉寂的部分再次消褪,红色部分色泽艳丽生机勃勃,连带着这具弱不禁风的凡胎都精神了不少。看样子,用不了几年,就能彻底恢复正常。
他神色复杂的把玩着手中这枚平安扣,联想着前几次在季刑辰身边突然入定的情景,一时恍然。也许他妖丹能恢复的这么快,就是因为这块玉,这东西 明显大有玄机,只不过被什么封印住,暂时看不出端倪。
这玉环,应该跟季刑辰下来有关……
紧挨着他的大黑似乎也感受到这玉石的神奇之处,伸着爪子扒拉着他的手。
孟樆好笑地敲了敲它的爪子,“再舍不得也是要还回去的,这东西不是我的!”
他掏出手机要给原主打过去,等点开通讯录看见上面的名字当场傻了眼,手指僵在那半天没动。
原本写着‘熊孩子’三个字的通讯录,不知何时被人改成了‘男神’!
孟樆想着季刑辰在婚宴上咬牙切齿按键的模样,一时无语,哭笑不得按下了‘男神’号码。
电话没响几声,季刑辰就接通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就是说话间带了些鼻音,音色更加低沉。
孟樆听着他在那头连打几个喷嚏,有些担忧道:“你感冒了?我走时不是挺好的吗?”
“没,我身体这么好,感冒个鬼!阿嚏!!”
季刑辰盘着大长腿,没什么形象的窝在被里。一想着这几晚连冲了几次凉水澡,折腾的自家兄弟跟着受罪,心里一时苦闷不堪!
孟樆拿他一向没辙,见他态度坚决死不承认,只得步入正题,“你平安扣在我这,昨天忘记给你了,我给你送过去?”
季刑辰听他要来,眼睛一亮。可余光瞥到镜子中自己没精打采的颓废劲,一时觉得形象太差,再转念一想他那娇体弱的模样,一点抗体都没有,回头再被传染了……
“你别来了,放你那吧!”
孟樆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二叔又不在,你自己一个人……要不,我还是过去看看你……”
“他不在才好呢,你也别过来添乱!”季刑辰不容置疑地说完,又打着喷嚏说道:“你把玉给我收好了,那可是我的宝贝,以后要给我媳妇的。要是碰了磕了,出了差错……回头把你赔我!”
他特意在‘把你赔我’那儿加重了语气,说完心里还挺美,就像是偷吃糖的小孩,嘴角怎么都压不住,傻傻地翘着。
孟樆也没当真,点着头应道:“是是是,赔你!”
季刑辰心情瞬间大好,他心情好时自然话多事少,揪着电话在那边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孟樆一时有些不适应他话痨模式,简直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生病烧坏了脑子,直到听门口有说话声,才和那边异常反常的季刑辰挂了电话。
陈妍开门看见他一愣,“你不是明天上午回来吗?”
“临时有事,就提前回来了。”孟樆瞧见后面拎着大包小包的陈松,立刻乖乖走过去要帮忙。
陈松捧着几箱子东西走进来,瞧见他迎过来,连忙侧身让到一边,“你别动手了,不沉。就你那小体格,别再闪了腰!”说完抱东西直接走到阳台,放下后连连冲大黑招手,“来,大黑,都是给你买的,过来看看喜欢不?”
大黑抬头看了看孟樆,见他没反对,走到陈松身边,还真低头嗅了嗅。
陈松爱不释手的摸了它两把,稀罕的不行,嘴里感叹着,“这狗真成精了啊,说什么都能听懂!”
“大舅,你怎么给它买这么多狗粮?”孟樆瞧着那一袋袋价格不菲的进口狗粮,皱眉看他,“你私房钱都花光了吧?”
陈松跟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瞪他,“老子哪来的私房钱,你这个小特务别乱说话!”
“哪是他买的,是他借花献佛。东西是他那些同事买给大黑的。”陈妍拿着菜进了厨房,在里面喊道:“你别想把它带走啊!”
“哎,当警犬有什么不好,这是荣誉!是不是大黑,跟我走不?”
他说完随手拆开一袋香肠,笑呵呵逗它。可惜大黑看也没看那香肠,转身跑到孟樆身边,蹲在那不动。
孟樆惊讶地看他,“当警犬?”
“别管他,前段时间咱俩去z市,不是让他带了两天大黑嘛!好家伙,他竟然把狗带去犯罪现场!”陈妈一想起这事就生气,从厨房探出头白了他哥一眼。
“带它去就对了,这家伙鼻子可灵了!我们找了好几天的凶器,它一下就给刨出来了,可比队里那些警犬有用多了!我们队里现都稀罕得不行,隔壁队前两天还闻风过来,说是要借两天!”陈松也不介意被翻白眼,哈哈笑了两声。他走到孟樆身边,不死心的拿香肠继续贿赂大黑,可惜它依旧一动不动。
“我明天就给你送回来,队里正好还有个案子要借它用用。你哥跟人家都打包票了,说一定把它带回去。”陈松说完朝孟樆挤了挤眼,他眼睛本就小,这么一挤基本……没了。
孟樆一时无语,顶着压力朝陈妍说:“妈,要不你……”
他话刚说两句,厨房里传出各种噼里啪啦的碗碟声,吓的孟樆连忙也闭了嘴。
陈松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正要再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号码,脸色一沉,直接接通了电话。
“又出什么事了?”
“队长,城郊发现一名女尸,死相恐怖,四肢被啃噬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