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林听了季刑辰的话, 吓的在一边连忙摇头:“不行!这衣服是我结婚穿的,你烧了, 我穿什么?再说,这是我媳妇自己设计的,上面的图案也都是她亲手绣的,回头她知道你给我一把火烧了, 还不得跟我闹腾……”
他慷慨激昂地说道一半, 见季刑辰眼风清冷地斜睨过来, 立刻底气不足的噤了声。
季刑辰目光停在那套龙凤呈祥的红色喜服上,略带嫌弃道:“你确定要穿别‘人’穿过的衣服结婚?关键是,你也不清楚这个所谓的‘人’究竟拿你这套衣服还做过什么!”
他在‘人’这个字眼上咬字怪异, 故意拉长了音调,卫林自然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联想着屋子里那些纸糊的东西, 顿时一个激灵,把衣服扔到桌子上。
“那, 那还是烧了吧!我媳妇深明大义, 应该会原谅我的,毕竟我也是为了救他弟弟。不行, 我得赶紧给我媳妇打电话,她手里还有套备用的礼服, 当初嫌刺绣不精美, 就搁置在店里了……”
卫林说完, 掏出电话就拨了过去。可惜那边许久没人接通, 他又点开微信跟媳妇报备一下。他到是没敢说刘承仁那‘邪’事,只说自己最近胖了,衣服塞不进去,想要换那套备用的大码穿。
孟樆走过去捡起那套衣服,然后又在新房子里仔细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其它不对劲的东西,才跟着大家一起出了房间。
卫林怕他那小舅子发神经,大晚上再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现在被刺激的神经都有些衰弱,再也受不了任何惊吓,便直接锁了新房的门。临走时,还小心翼翼的将钥匙贴身放在了衣兜里。
几个人回到卫林原来的房间,屋子里狼藉一片,那些婚庆物品散落一地。
卫林今天受的惊吓有点多,此刻实在打不起精神招待他们,没精打采地蹲在地下收拾那堆结婚物品。
这些东西他也不打算再要了,心里计划着;等季刑辰把那东西弄走,回头他就去买新的。
孟樆蹲在他旁边,帮他一起收拾。季刑辰站在一边,指挥他们分文别类收拾出来,把红白喜事的东西单独放在一起。
孟樆想起这人刚刚大言不惭提出来的计划,嘴角撇了撇。
等都拾掇好了,卫林才想起大家住宿的问题还没解决。他抬头看向一边的卫辞,出声问道:“你们今晚怎么安排的?谁跟我睡一个屋子?”
孟樆还记得卫辞的话,闻言有些腼腆地笑道:“林哥,我跟你一个房间。”
孟樆长相俊秀,性格又好,关键是还有一身神奇的本领。来的这一路,卫林对他印象直线上升,这时听了他的话,烦闷的脸上终于带了些笑意,“行,晚上你跟我……”
季刑辰神色不愉的打断卫林的唠叨,“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这几天你跟我一间房。”
“不是,我……”孟樆余光瞥到卫辞期许的目光,咬着牙摇摇头,一脸认真道:“我要看电视,晚上还要玩手机,这屋子信号好,我就在……”
“玩手机?你这个连电话都不看的人,还会玩手机?”季刑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大晚上一堆活要干,你还有闲心玩!”
孟樆顶着他冷冽的目光,踌躇半天,再想扯个理由蒙混过去,怀里却被不客气的塞了个箱子。
“愣着干嘛!这么多箱子,你打算让我一个搬楼下去啊?放楼下院子里,晚上找个空地都烧了!”
孟樆条件反射应了下来,扭身下楼时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一扭头,见季刑辰捧着3个箱子在后面和卫林说话,琢磨着待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和他好好聊聊。
他手里的箱子不沉,没什么实质的东西,都是些零碎的小物件,重的东西都在季刑辰和卫林手上。
卫家院子宽敞干净,除了门口围出来的几个花圃菜地,大多都是空地。几个人把箱子堆放在了不起眼的地方,然后又都回了客厅。
卫林得了季刑辰的吩咐,趁着刘承仁出去买酒还没回来,找了个空隙,偷偷跟老两口说晚上这边要忙些事,让他们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卫父卫母早就知道他们的来意,自然清楚这话里的意思。
孟樆本想找个机会跟季刑辰再说房间的事,可卫家这两天来串门的人不少,客厅里闹闹哄哄的,他也没机会,只好作罢。
这期间卫辞偷摸过来找了他几次,虽没说话,可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他点点头,微张着嘴,无声说了句‘再等下’。
过了会,孟樆见季刑辰上楼去取东西,连忙一路小跑跟着他后面上了楼。
季刑辰把箱子和孟樆的背包一股脑都搬到了隔壁房间,见他在一边期期艾艾的站着,眯缝着眼问,“你有什么事?”
他硬着头皮,尽量放缓语气,“还是房间的事,我 想……”
“你就那么想上网?还是压根不想跟我住在一起?”季刑辰逆着光站起身,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磁性,就是眼神阴沉沉的吓人。
他心里莫名一跳,喉结轻轻滚动,鬼使神差的要摇头。可脑子里突兀的蹦出卫辞哀求的眼神,立刻咬着唇,咽了咽口水。他觉得自己魔怔了,就一个换房的事,怎么就变得这么难以启齿了?
“不是,我真的是想上网,最近追了个剧……”
“行了,我知道了。”
孟樆没想到他突然变的这么好说话,一时有些不适应,傻呼呼的杵在那没动。
“还有事?”
孟樆怕他反悔,连忙摇头,转身离开房间。
等太阳下山,天色渐渐暗淡,村里炊烟袅袅,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吃晚饭。他们来时在卫辞家已经吃过饭了,这时都不怎么饿,不过碍于礼貌还是上了桌。
刘承仁踩着饭点从外面拎着酒走进来,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卫林的那个哥们张文斌。这人个头不高,长相一般,看人时眯眯着眼睛,一点都不起眼。和人高马大的刘承仁一对比,完全没法看。两人闻到饭香,洗了手立刻凑到桌子那。
刘承仁露出满嘴小白牙,哈哈大笑,“总算没白等,好家伙,今儿都是我爱吃的菜!”
大家表情各异,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在那吃饭。
晚饭后卫家一切正常,就像是每一个普通的夜晚,吃完饭,大家聚在桌子边聊着家常。
孟樆惦念季刑辰身上那股‘气’,瞧时间差不多,匆忙上了楼回到卫林的房间。他偷偷摸摸关上门,眼眸里闪过点点猩红,沉寂许久的妖丹迸发出夺目的光辉,食指指尖突然凝出一抹妖冶的红。
他随手拿过一边的矿泉水,将那抹妖气注入水中,瓶子中的水发出‘滋滋’声响,由白变红,再缓缓变回原来的颜色。
孟樆拧好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散在水里的妖气,等一切恢复如初,才心疼地推门走了出去。谁知右脚刚迈出大门,就见季刑辰安静站在走廊,脚下放着他来时带着的行李箱子。
他一时怔忡,磕巴道:“你,你不是在隔壁住吗?怎么带箱子……”
“不是你说要追剧吗?我跟卫林打了个招呼,说我们俩跟他和卫辞换下房间。”季刑辰一脸你真是麻烦的表情,推开他直接往屋子里走。
季刑辰放下箱子,弯腰掏出自带的床单4件套,还是双人被的那种,里面两个枕套。
“你和卫林打招呼?那卫辞知道吗?”
季刑辰捏着床上的被角在那较劲的换被罩,听到他的话头也没抬,不明所以道:“跟他有什么关系?你傻站着干嘛,一点眼力价也没有,过来搭把手!”
孟樆被他说得无语,想着这时已经很晚了,再折腾来折腾去的换房间反而麻烦。他无奈的叹口气,只得乖乖走过去,把矿泉水放在一边的架子上,弯腰帮那位任性的熊孩子拽着被角。
季刑辰余光扫过,眼神突然定在他腰窝的地方,微微一愣。
孟樆的衣服有些短,一弯腰就露出纤细白嫩的腰肢,他本就白,皮肤透亮,这时在灯光的照耀下,瘦弱的腰肢晃的人眼晕……
季刑辰身上莫名有些热,血液深处好似有什么在翻滚沸腾。过了许久,他才堪堪转移目光,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你不是说要想办法掩住我身上的气吗?这都快10点了,你动作麻利点,再磨蹭,天都亮了。”
孟樆‘哦’了声,没再管被罩,回头把半瓶矿泉水递给他。
“把它喝了。”
“都喝了?这谁的水啊?不会是你喝剩的吧!”季刑辰眯缝着眼,一脸‘嫌弃’地盯着那半瓶水。
孟樆指着桌子边的杯子,耐心解释着,“新拧开的,剩下那一半我倒在杯子里了。”
季刑辰添了添唇,略微遗憾的‘哦’了声,接过水,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妖气随着水流注入季刑辰的身体里,促使他身上的‘气’突然发生剧烈变化,两股气流仿若阴阳鱼般彼此较劲。没多久,那股天罡正气终于被妖丹里的邪气所侵蚀,水乳交融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喝完水,咂摸下嘴,发现这水和普通矿泉水一个味,没什么异样。
“这就行了?”
孟樆点点头,“放心,暂时遮掩住了。”
“那行,下楼吧!”季刑辰对他一向信任,得了他的准信立刻点点头,掏出打火机在手里转了两圈。
“是时候请正主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