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樆纳闷,嘴小和胆子大有什么关系,这家伙是不是气的嘴飘了。
他心虚的看着季刑辰,见对方一副你敢逃走试一试的样子。只能挪着小碎步,慢腾腾的蹭了过去。结果刚走过去,就被对方捏住了下巴。
孟樆吓了一跳,‘呜呜’叫了两声挣扎起来,没想到,竟没摆脱对方的桎梏。
季刑辰左手扣住他下巴,右手在那粉嫩的唇上捏了捏,最后指尖戳着他的小虎牙,冷笑道:“牙够尖啊,难怪能咬破我手指!”说完,又恶意的掐了下他的脸,“你不是吃素吗,长什么小虎牙,不应该长大板牙吗?”
孟樆一动没动,生怕这位心血来潮再给他咬回去。好在对方也只是捏了几下他的脸,就松了手。
他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一边揉着酸疼的腮帮子,一边琢磨着吃素和板牙之间的关系。过了会,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人把他形容成了兔子。他被雷的外焦里嫩,不过迫于敌人的‘淫威’,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两人办完正事,就从‘案发现场’撤离出来。孟樆出了小区,不时回头看着那楼。
“刘林若是一心想报仇,你看也看不住。我们不是阴差,管不了那么多。”
孟樆不解的看他,“为什么要管他?我是觉得,那房子被我俩祸害成那样,结果我们拍拍屁股直接走了……”
电视墙上的壁纸烧掉了碗口大的一个窟窿,房子里的一些摆件也跟台风过境似的,被刘林的戾气冲撞的乱七八糟。结果这位爷也不收拾,抬脚就带他走了。
“门口有监控,万一屋主起了疑回头一查,我俩保准被查出来。”孟樆简直头疼欲裂,他都能想到陈妈知道这事后,怒不可遏的提溜着他耳朵‘嘶吼’的样子。
“你可真出息,不怕厉鬼怕凡人?放心吧,监控昨儿就坏了,到现在物业都没修。至于那屋主……”季刑辰眯眼哼了声,冷笑着:“他自己弄那些个邪门歪道,心里本就一堆鬼,哪敢真叫人查。就算真起了疑心,怕是也没命查了。”
孟樆微微一怔,听季刑辰说话的语气,应该是查到了些什么。这也正常,这家伙在帝都倒腾鬼屋那么久,消息肯定灵通。找人打探下屋主,再顺藤摸瓜调查下他最近的状况,应该不难查出些什么。
他闻言松了口气,不管怎样,不被逮到派出所里就好。
两人走到街口,准备各自回家。
季刑辰骑上那俩拉风的机车,拧着油门,冷不丁说道:“你说的也对,这世间比厉鬼恐怖的有很多,比如人心……”
孟樆懵懂的看着这位少爷骑着车‘轰隆隆’的扬长而去,一脸疑惑的站在马路上自语着:“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再说,鬼到底哪可怕了?”
这事过去一周,孟樆有天陪陈妈逛超市,恰巧在商场碰到了刘林的儿子和他媳妇。
母子俩有说有笑的推着车,他们身后就跟着那位穿西装的男鬼——刘林。
刘林面色虽苍白,可鬼气充沛,状态良好。他此时正低着头,慈爱的看着儿子。
孟樆发现他印堂处有一个猩红的印记,那是鬼差盖的戳。意味着他被上面特许批准,可以进入鬼门。从此以后,他不再是孤魂野鬼,也不会因为鬼气不足,而魂飞魄散。
刘林那日阴气萎靡,虚弱不堪。可才几日,浑身的死气竟变得如此充沛,连日光都不惧怕了。他清楚,这些变化并不是刘林额头上鬼印的功效,而是季刑辰那滴血的作用。
他曾听闻,阴魂若是受了伤,无论入多少次轮回,都会折现在肉身上无药可医。不过若是用妖气和灵气来洗涤地魂,可以让他们瞬间恢复如初,不治而愈。
刘林变成厉鬼被侵蚀了魂智,肯定要留下后遗症。可他没想到,只是季刑辰肉身凡胎的一滴血,就能有此等奇效。他甚至怀疑,这男鬼可以被下面破格批准,八成跟这滴血也有关系。
刘林早就看到了他,见他在一边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神情惶恐的鞠了个躬,战战兢兢走了过来。
孟樆不敢有什么‘惊人’举动,和陈妈借口要去厕所,偷摸带着他走到外边。
直到四周无人,才出声问:“你能入鬼门了?”
“回大人,小的承蒙您和那位大人的恩情,恢复了心智,又凝实了魂魄。那日不久,恰巧遇到牛爷出来执行公务。他说小的八字属阴,又得了大造化,炼的魂魄精纯而不散,竟然直接进入魂修中阶。他不忍心人才流落在外,便和上面的官吏大人求了情,让我破格入了鬼门。”
刘林想到那位牛爷的话,连忙跪在地上真诚谢道:“感谢大人您的恩德,不只让我儿子平安醒来,还让我这横死之人在阴间有了份差事。不用再入轮回,还可在下面修阴德做鬼修,没事也能上来看看儿子。”
“差事?”孟樆眨了眨眼,仔细看着他头上的印记。只见上面印着‘渡魂’两个小字,心里顿时明了,“你做了渡魂使。”
所谓的渡魂使,是指凡间那些良善的人和有功德的人死后,将他们的阴魂安全护送回地府鬼门的衙役,算是个不错的差事。
“是,不过小的现在只是一名派遣员工,还在考察期。”他说完,不好意思的从兜里掏出一本古朴的册子,翻开里面,点着上面几个墨色的名字小声道:“刚接了上面通知,一会这附近要有事故发生,怕是有不少伤亡。大人您若是没事,就提前先走吧。”
孟樆点头,想了想又问他:“你儿子能看见你?”
他刚刚就注意了,刘林的儿子一直小心翼翼的护在他父亲身边,应该是怕有人撞到他。
刘林面色一变,连忙又磕了几个头,小心解释着,“我,我也不清楚这孩子怎么回事,我以前在他身边时,他从没感觉。可前几天回去,发现他竟然能瞧见我。不过大人放心,我没跟他透露半点工作的事情。”
他说完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孟樆,又说道:“我儿子一向早熟稳重,也不是那种多嘴的人。我保证,他绝不会和别人说见到我的事。”
孟樆到没担心这事,小孩的眼睛本就干净,幼儿时就可以看到一些‘东西’,再加上这孩子离魂时间久,沾染了些鬼气,被意外开了阴阳眼也很正常。而且,当初离魂的记忆他都抹掉了,所以徒留个阴阳眼,确实没什么大不了。
“你起来吧,我只是意外你竟然没去报仇。”
刘林苦笑的站起身,“一开始是有些不甘的,可见到儿子后,那些仅剩的怨恨就都没了。我那时以为自己时日不多了,便想把有限的时间陪在家人身边,不过偶尔也会偷偷在他家门口徘徊。哦,我就是在那遇见的牛爷。”
孟樆听他讲解才知道,原来那两个屋子的主人是一名40多岁的男人。他年轻时做偏门生意发了家,后来财运亨通也算帝都的富户。可几年前因为出了车祸,身子骨一直不好,怕是油尽灯枯,没多久的阳寿了。
再后来,他经人引荐,认识了一位阴阳师,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死马当成活马医,听信了那位的话。因为大师说孩子的魂魄成功率最高,于是他急忙弄了个学区房,然后按照大师的要求在里面摆阵布局。可谁知,这孩子后面有个横死的爹在那搞鬼。好在大师手段厉害,困住了刘林。
“他因生前作恶多端,临死又用歪门邪道蒙骗鬼差,因此,牛爷特意拿了链子亲自来拘他,将他拖去地府接受惩罚。”
孟樆想了想拿出手机,点开季刑辰昨晚没头没闹发给他的微信链接,问:“那男的叫黄子民吗?”
刘林点点头,“对,您也看新闻了?报纸说他前几天在家突然暴毙,警察怀疑其死因,调查后,发现他是被自己的老婆和情人一起弄死的。当时我在场,他老婆偷情被他撞见,他大声嚷嚷着要找律师,让他老婆净身出户的滚蛋,结果就被那情夫拿东西活活勒死了。再后来,魂魄又被牛爷手里那带火焰的链子,硬生生拖回地府去了。”
孟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收了手机,对他说:“我要走了,你也该准备去开工了。”
他说完,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红光,刘林顿时呆愣在原地。
孟樆将他脑海中关于季刑辰的所有记忆都抹杀掉,才抬脚往超市走。
季刑辰的身份有些特殊,他不能让这人陷入任何麻烦。
陈妍刚结完账,正拎着一兜子东西在收银台那等他。
“这儿那,儿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就是肚子不太舒服。”孟樆接过她手里东西,推着她往外面走:“都买完了就快点回家吧。”
陈妈一听儿子说肚子不舒服,连忙拽着他着急的往外走,“哎哎,你是不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行,走走走,赶快打车回家吃药。”
她这儿子身子骨可弱,根本经受不住任何病的折磨。
孟樆嘴角噙着笑,到也没解释。
两人过了马路,招手打了辆车。车子刚驶出那条街,就听后面传来一阵巨响,接着就是各种惨叫声。
陈妈吓了一跳,扭着身子朝后面看:“什么情况……我的天,公交车飞到人行道上,车翻了啊!”
孟樆眯眼,狐疑的看向后面。
刚刚有一瞬间,他好像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妖气波动,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