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标兵奔北坡、挡我者死

檀邀雨俯视着脚下的云台观。

自己视若亲人的朋友、师长全都在看着她。他们的脸上有惊喜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关心。

檀邀雨不用细想,就知道他们为了让自己醒来花了多少力气。那个她从没见过的台子,估计就是背着她建造的吧?

她的亲人们比她自己还爱护她的性命。为了这样一群人她又怎么可能不拼尽全力呢?

哪怕那终点是她的死亡,又有何惧?

檀邀雨的银丝划过云台观的每个人,最终停在嬴风的身上,似乎在查看他是否有受伤。

明明是冰冷的银丝,却让嬴风觉得温暖,他轻声道:“我没事。只要你醒了,其他都不重要”

确信众人无事,檀邀雨才抬起头看向星空。

紫微星已经不见了起事的时机已经到了,她却在昏睡

好在事情虽然多磨,不过接下来她只要肆无忌惮地做个妖女,杀进皇城就够了!

檀邀雨在银丝的托举下高高飞到云台观的观门外。

镇西军和禁军都吃惊的望着眼前这一幕,他们看不见细雨轻弦,只能看见停在空中的檀邀雨和她周身微亮的光晕。

“降?还是死?”檀邀雨的话音传来时,仿佛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静,似乎她此时的言语就是神的旨意。

镇西军整齐地举起铁槊,“哗”地一声指向来传旨的内侍。

内侍慌了,他从没见过此种情景,他现在只想保命,早就不考虑将檀邀雨骗入宫中了。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娘娘您误会了,奴只是替陛下传召,召娘娘即刻入宫您看您若是不想去,奴这便回去复命”

檀邀雨缓缓从空中落下,回头问赶来的朱圆圆,“陆真何在?”

朱圆圆忙道:“就在旁边的一处宅子里。有人想杀了他和叔允,被咱们的人救下来了。”

“镇西军千户何在?”檀邀雨继续发问。

镇西军的千户此时有些心慌,不知道究竟该以什么态度对檀邀雨。

他们虽然同檀邀雨并肩作战过,也听过她不少的“神迹”,可真正亲眼目睹还是第一次。

千户跪在邀雨面前,声音里满是虔诚,“娘娘有何吩咐?”

“你带一千人,拉上这个内侍,去见叔允和陆真。有叔允在,应该很快就能让这个内侍开口。到时再让他们领兵去宫中与我汇合吧。”

檀邀雨这话吓了千户一跳,他没多思考就问道:“娘娘要围宫?!不会、不会”

檀邀雨却没时间同他解释,“你说的没错。本宫就是要围宫。至于为什么”檀邀雨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内侍,“你们问了他就清楚了。”

那内侍被檀邀雨一看,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他出宫时各处宫门已经被宗爱控制,宫中也已经开始清缴异己。只要拖到明日,宗爱控制了皇孙,那檀邀雨进不进宫都是死路一条。

可为什么,檀邀雨好像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计划,甚至毫不在意被算计?!

未等他想明白,镇西军的千户已经一把提起了他,大手一挥带了一千将士去见陆真。

朱圆圆和云道生对邀雨道:“我们跟他们去见陆真,女郎师姐万事小心。”

檀邀雨冲他们点点头,再次看向自己身边的人,“走吧,咱们进宫去。”

嬴风走到她身边,笑着回应道:“走,进宫。”

檀邀雨带着两千人马直取皇宫东门。守门的早就已经换成了宗爱的亲信。他们虽然知道宗爱派了禁军去“请”檀邀雨入宫,然而绝对不是这么一大队人马!而且去“传旨”的内侍也不见了人。

“宫门已落锁,天女可以入内,镇西军需要在宫外等候。”守门的禁军拦住宫门不放。

宫里还没有完全平定,此时绝对不能让檀邀雨带这么多人进去。

檀邀雨一个字都没多说,九弦真气如闪电般穿梭在守门的禁军之中,不过片刻,整个宫门前都安静了。

“进宫。挡我者,一个不留!”

两千人马一入宫门,原本还有些迟疑的镇西军将士就知道宫中有变。

被厚厚的宫门和高高的宫墙阻隔了的,是四处的哀嚎声和火光,一些禁军和御林军正发了疯一样追杀无辜的宫人们。

檀邀雨皱了皱眉,皇宫太大了,她带的两千人散出去,怕是连个沙子都算不上。

没时间思考太久,檀邀雨立刻道:“小师叔,您带一百人守在宫门这里,免得宗爱再派人将路堵死,那陆真就算调来了其他禁军,也没法进门。”

“师父您不用跟着我们,就在宫里乱转吧,能救下一人算一人。我和嬴风各带一半的人马,我去东宫救皇孙,嬴风拓跋焘那边就靠你了。若是他已经死了,至少不能让宗爱逃脱。”

嬴风点头,摸了邀雨的头顶一下,“一会儿见。”说着便带了一半的人马冲向拓跋焘的寝宫。

檀邀雨深吸一口气,她怕时间不够,便直接跃上房顶,也顾不上后面的镇西军能不能跟上,一直线地就踩着房顶朝东宫跳了过去!

待檀邀雨赶到东宫,东宫已经及及可危。守卫东宫的将士已经所剩无几,只剩最后百人守着皇孙的屋子垂死挣扎。

邀雨顾不上镇西军还被途中遇到的禁军拦截在后,自己直接从空中跳了下去,直插敌阵中心,二话不说,九节鞭如九条索命锁,每过之处都只剩一片尸骸!

原本死守的东宫将士,见有援军,也不顾生死地冲了出来。

檀邀雨单人于叛军中斩杀不断,普通人在内力全开的邀雨面前如同蛋壳般脆弱。连她的鞭身都看不见,便已经血溅三尺。

一刻钟后,镇西军终于赶了上来,两方夹击之下,围剿东宫的叛军终于被一一击杀。

檀邀雨冲到皇孙门前,一把推开房门,见屋内太子妃正抱着皇孙瑟瑟发抖,而盈燕则挡在他二人前面,手里拿着邀雨给她的匕首,一副誓死相护的架势。

盈燕一见来的是檀邀雨,顿时眼圈就红了,“女郎他们”

檀邀雨拍了拍盈燕的手,让她放松下来,“你做得不错。”

又去摸摸了皇孙的脸,见孩子无恙,才对太子妃道:“你受惊了。已经不要紧了。有本宫在,绝不会让人伤了孩子。”

太子妃满脸是泪的看向邀雨,眼中还有褪不去的惊惧,“你、你是云台观的娘娘?”

檀邀雨也不知道自己的称谓怎么就变成了云台观娘娘,不过事到如今,叫什么已经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