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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话间再次战到一处。阿胡拉一边靠煞气蛊消耗苍梧尊者,一边对苍梧尊者猛攻不止。苍梧尊者的罡气不知黏住又拍死了多少蛊虫,此时煞气团似乎又比方才小了一些。
阿胡拉毫不在意地又割出一道伤口,以血饲虫,大笑道:“本尊的蛊虫要多少有多少!倒要看你能杀到何时!”
可他的笑声未落,便被一声凄厉尖细的鬼哭声压了下去。方才还成团成团盘旋的煞气蛊突然混乱起来。紧接着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飞过去!
雷云外盘腿而坐的檀邀雨,此时面部已经快被黑色的花纹填满了。她的嘴角突然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表情在这张恐怖的脸上显得万分的诡异。
秦忠志看得浑身一个哆嗦,吓得清心铃都差点儿脱了手,他赶紧又握紧了一分,手舞足蹈,更加拼命地摇了起来。
雷云内的阿胡拉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了。可待他想明白究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黑云般的煞气中,一直体型明显偏大的虫母正被一弦带血的剑气缠住,不断发出“嘶——嘶——”的求救声。
碰上了蛊王的血,虫母无法再发热,尽管邀雨的剑气已经不如以前强韧,它也无法挣脱,只能呼唤其他的虫子来救它。
没有比这更好的诱饵了
“寒钟暮鼓”
随着“铮嗡——”一声空灵的金器敲击之音,方才只在附近漂浮着的其他八线剑气突然转变了形态,先如一张大网般自上而下,随后网眼越缩越紧,直到剑气合并汇成厚实的罡气,状如金钟,直直压下,“咚”地一声巨响落在地上,将煞气蛊全都罩在其中。
苍梧尊者看见罩子里嗡嗡乱飞的蛊虫,没了漫天的煞气,他才看清远处已经再次强行突破的檀邀雨,心里不由地又气又骄傲。
气邀雨才刚恢复了一成的功力就如此明目张胆地乱来,又骄傲他们这几个老东西的把戏,竟然都被小丫头轻松偷师,且用的得心应手了。有朝一日,邀雨定能为行者楼开一片新的天地。
“尊者!那老贼要跑!”秦忠志一边跺脚摇铃一边冲苍梧尊者张牙舞爪地大喊。
苍梧尊者虽然担心檀邀雨如此突破的后果,却也知道只有解决了阿胡拉,才不辜负自己徒子徒孙的牺牲。
转念间他不再犹豫,扭身就去追阿胡拉,“跑不了!”
两尊神仙转眼走了个干净,只剩下檀邀雨和秦忠志还在跟这一罐子虫子奋斗。
带着血的九弦剑气缠绕在寒钟的罡气中,就如同金钟上刻着的经文,镇压一切妖魔邪祟。
煞气蛊为救虫母,虽然畏惧蛊王的血,确依旧前赴后继地去烧缠着虫母的剑气。
这反倒让檀邀雨的压力小了不少。没有蛊虫意图冲破罡气罩,她就可以只专心用真气加固那一线的剑气。
秦忠志现在只能祈祷苍梧尊者能赶紧把阿胡拉弄死,不然一直这么消耗内力,就算檀邀雨不失控,也会耗尽真气,到时会发生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可连秦忠志都忘了什么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就在阿胡拉和苍梧尊者先后离开后,对岸的北魏军却再次蠢蠢欲动起来。奚斤的目标很明确,滑台城此时时是肯定攻不下来了。唯一能在陛下面前将功补过的法子就是捉住天女。
奚斤虽然没有内力,看不懂神仙打架究竟孰高孰低,可他看得懂局势。眼下南岸只剩下一个半口气儿的狐狸脸和不能动了的檀邀雨,此时若再不出手,便是错失良机!
于是奚斤当机立断,下令道:“快!渡河保护天女!一定要将天女平安带回平城!”
北魏军这边才有动作,秦忠志便察觉到了。当场气得他直磨牙!不是因为北魏军趁人之危,而是他发现自己的脚指头真是不够灵活!
秦忠志从滑台出发前,就已经吩咐了崔勇带着仇池军远远埋伏,为的就是防止类似眼前的局面。可是召唤崔勇的信烟此时被秦忠志揣在怀里,他的两只手又都摇着清心铃不能停。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左脚踩右脚地脱了鞋袜,坐在地上,扭曲着用脚往怀里伸,拼命去拿信烟。
然而等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信烟拿出来,秦忠志才意识到,他的大脚趾和二脚指显然被高估了。以它们二指之力,根本无法胜任点火的重任。
“苍天啊!这真是一脚之差啊!”
“秦兄你在哀嚎什么呢?可是念我甚深?”
秦忠志猛一扭头,错愕地看着一马当先跑来的崔勇,完全想不通崔勇怎么同他心有灵犀了。
一抬眼又看见后面不远处跟着的,依旧穿着白布道袍云道生,瞬间不问而明。
崔勇到了近前却没有停下,直接驱马带着队伍站到了河边,无声地同北魏军隔河对峙。
奚斤没想到仇池军的动作这么快,有些退缩,又舍不得捉住檀邀雨这天大的功劳。
他正左右为难,就听一声巨吼打破了宁静。祝融的双拳如同两个大锤,猛地砸向地面,伴随它的怒喝,整个北魏军都应声胆颤。
祝融是天女的护法,这事儿在北魏早已人尽皆知。他一现身,奚斤就知道,想活捉檀邀雨已经没了可能。
秦忠志此时总算是松了半口气,至少不会让女郎虎落平阳了。
云道生催马急奔到两人身边,从秦忠志手里接过清心铃,二话不说,盘坐在邀雨对面开始念心法。
事实证明正统传人和半路出家跳萨满舞的,在实力上有明显差距。云道生本身能将自己的内力注入诵经,此时有他相助,檀邀雨的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可却不知为何,即便云道生反复诵念心法,也依旧无法将邀雨从突破中唤醒。
云道生看了眼寒钟暮鼓里还在拼命攻击剑气,意图解救虫母的煞气蛊,猜测檀邀雨是自己不想醒过来。因为一旦清醒,她现在的内力根本不足以困住煞气蛊。
云道生明白过来,要想帮檀邀雨,就必须先结了眼下的困局。他当即从怀里掏出龟背,坐地起了一卦。
“坎卦坎属水,凶险频出,阻碍重重,又阴中有阳,虚里有实,或有可解。只是这解在何方?”
云道生抬眼四望,想了一会儿,慢慢将晃动清心铃的速度降了下来。
“师姐,你可能听见我说话?你试试将寒钟暮鼓放入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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