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第一个就往练武场里冲,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被狠狠地弹了回来。
姜坤立刻训斥道:“无知小辈!你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罡气了。真以为把翻板打碎了就能进去了?!无非是打了个大点儿的窥孔而已!不要胡闹,还不速速退下!”
不管是嬴风还是子墨,哪怕是看上去最尊师重道的云道生,都像是没听见姜坤的话一般。
子墨和嬴风开始尝试用自己的剑气劈砍姜乾的罡气。而云道生则在旁边出主意,让他们两个先集中力量开一个小孔出来,只要声音能传进去,他就可以用念经来卸掉邀雨的内力。
姜坤见状怒道:“你们三个!如此目无尊长,是想忤逆不成!”
“师父!”嬴风第一次对姜坤吼道:“邀雨也是行者楼的子弟,如今她内力失控,随时都可能会伤及性命,您真的要在这种时候讲究规矩礼仪吗!”
嬴风平日里对谁都是一副浪荡公子的嘴脸,只是对姜乾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如今竟然为了个小丫头跟他红脸,简直是岂有此理!姜坤怒不可遏地道,“果然,就不该选个女子做楼主!”
他这话说得突如其来,还不等嬴风三人想明白其中的意思,师公已经先一步安抚他们道:“放心吧。她师父在里面,怎么可能会让小丫头出事儿呢?”
这话放在平时或许还有说服力,可子墨一想到师父和师公故意让邀雨内力失控来考验她,就觉得心底有一股难以克制的怒气和杀意!
就在此时,又一声尖锐的嘶吼从练武场内传出来,紧接着,整个八卦塔内的陈设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一直默默看着事态发展的寇谦之此时建议道:“师父,邀雨的内力似乎比我们估计的还要强大。为防万一,您还是先到塔外等候吧。”
师公却摇摇头,“你师兄和师侄女都在塔里,为师没有自己跑出去避祸的道理。谦之啊,你带着其他人到塔外去,用你们的罡气护塔。我在这里,帮你大师兄一起控制小丫头的内力。”
寇谦之原想再劝一句,可见师父十分坚决,便点点头,示意其他行者们先退出八卦塔。
“我不走!”子墨和嬴风异口同声道。
云道生也冲着寇谦之抱拳施礼道:“师父,您先退出去吧。我没有罡气,无法帮师父护塔。师姐吉凶未定,我留在这儿说不定能帮到她。还请师父准许。”
寇谦之笑着点了点头,“好。那你自己小心。”
让众人十分意外的是,姜坤也选择留在塔中。嬴风想到自己刚才对姜坤的态度,此时有点儿心虚,自己竟然是误会了师父。
姜坤一看嬴风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姜坤冷哼了一声,“你莫以为我是担心那臭丫头!从最开始我就不赞成让她来行者楼。她怎样都不关我事,你师伯和师公才是整个行者楼的柱石,决不能有闪失。”
寇谦之和
其他行者们退出八卦塔后,就同师公一起,内外同时施力,护住了这座千年古塔。
而让所有人都心系一线的练武场内,姜乾看着内力失控下,还拼命紧咬牙关,站在地上不动的檀邀雨道:“你会变成这样,都是师父的错。你第一次受苦,师父没能陪着你。但愿这是你最后一次受苦,师父一定会护住你的……”
檀邀雨只觉得自己周身的每一寸的骨节都在被外力拉扯着,疼得她简直怀疑自己正在被五马分尸!
她所有的思维都变得混混沌沌,让她哪怕想眨一下眼都变得十分艰难。然而她却死死守着最后一丝清明,不要动!绝对不要动!只要你动,就会伤到子墨!你要坚持住,绝对不能动!
檀邀雨说不清在地宫的那些日子里,她的内力失控过几次。小的时候,子墨几乎隔三差五就会浑身带伤。后来子墨受伤的次数变少了,只是伤势却加重了。他耳后的那道疤,就是邀雨在一次暴走后留下的。
从那时起,檀邀雨就在心里给自己建了一道禁制。她一定要在暴走时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只要她不动,子墨就一定能让她清醒过来!只要她不动,哪怕真气将她体内撕碎了,她也不会伤到子墨!
然而这一次显然与此前不同,因为传入她耳中的并非是子墨熟悉的念经声。而是一个有些陌生却又熟悉的女子的声音,“檀邀雨,你可怨?被人当做妖怪,关在地宫十年,你可怨过?”
“得了你不想要的内功,却失去了你想要的家人,你可怨过?”
“你想活下去,就要舍弃许多人。哪怕这些人绝不会舍弃你,这些你可怨过?”
“你从来没的选择,你可怨过?”
檀邀雨只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迅速暴涨!这一声声的质疑就如一锤锤重击,将她仅剩的清明一锤锤击碎,露出她压抑着的怨气和恨意。
“我好怨……好恨……我……呃啊——!!”
檀邀雨一声嘶吼,整个人就如闪电般动了起来!此时的她已经毫无拳法阵法可言,只是本能地向练武场内的姜乾发起攻击。
她就像一只突然被关进笼子中的猛兽,在练武场的地面和屋顶飞快跳跃,拼尽一切力气挣扎着想逃出去一般。姜乾怕伤到她,只能全力防守。可邀雨的速度快得惊人,连力道也陡然增长了几倍!
姜乾在防住了邀雨几次攻击后,终于被邀雨从后背狠狠击中了一拳。姜乾一个趔趄扑到在地上,嗤笑道:“居然还是被你打到了第十拳……”
姜乾扑到后,檀邀雨却依旧没有停止疯狂的跳跃攻击。反而因为突然失去了目标变得更加愤怒和暴躁!
姜坤在外面见状怒喝道:“大哥!你不要再温温吞吞的了!你既然舍不得下手!我便替你制住她!”
姜坤说着,一下就从被砸开的入口处闯了进去!嬴风和子墨见了,还以为是姜乾将罡气撤了,也跟着往里面冲,结果毫不意外地又被弹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