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故人重逢 (热门推荐中求收藏)

子墨出使的事,拓跋破军是一早就知道的。只是为了避嫌,没有私下见面。今夜他见子墨突兀地与魏皇抢女人,便知其中必有缘故。

他虽与子墨交往不深,但也心知子墨除了邀雨外便心无旁骛。如今为了个舞姬与魏皇正面冲突,实非子墨的行事作风。再一看那舞姬的身形,拓跋破军才恍然大悟,也顾不得冒犯之嫌,赶紧站出来说话。

邀雨见子墨要了她,就毫不犹豫地要走过去。怎知才迈了一步,便被巴拉暗中拉住了。巴拉拱手作揖道,“她是,奴婢。身份低,坐不得。”

夏朝主使赶忙打圆场,“巴拉,仇池节度使大人既然要了她,那就是她的造化。你不要再多说了。”

邀雨怕巴拉误会,赶紧压低了声音道,“放心,没事。”说完便翩翩莲步走到子墨身边落座。

见邀雨走了过来,子墨才暗暗对拓跋破军点点头,以示谢意,拓跋破军却全当没看见,只低头喝酒。

子墨又看了一眼邀雨,小声怒道,“怎么穿这么少!”

邀雨一乐,心想自己假扮的是舞姬,不妖媚点怎么行?

再低头看看自己,虽然刚才围了件斗篷,可依旧隐约可见她的金缕舞衣。细碎的裙边才过膝头,手臂、腰背都露在外头,脚上也没穿鞋子,只系了串铃铛。放在平日里,可以算得上一丝不挂了。

子墨不知从哪儿拽了张毯子出来,直接盖在邀雨身上。邀雨见了忍不住打趣,“节度使大人不是该被我的美色吸引吗?怎么把我盖得像熊一样。”

子墨一个眼风扫过去,“贫嘴。”

邀雨一点儿也不怕子墨凶,分别多日的重逢让她心情大好,忍不住要同子墨分享她的喜事,“我找到师弟了。”

子墨不解,“什么师弟?”

邀雨却忽然想到,“说起来,我先拜师,然后你才拜的。你也是我师弟。那巴拉就是小师弟了?”

“巴拉?”子墨眼光扫向方才阻拦了邀雨的那个男人。方才夏朝的主使好像唤他巴拉……

邀雨自然没看见子墨同巴拉眼神交汇时的电光火石,她只一心叙述自己这一路的所见所闻,恨不得把自己每日吃了几碗饭都告诉子墨。

魏皇瞄见子墨和邀雨咬耳朵,心里百般不顺。受了一轮敬酒,就推说不胜酒力,拉着细珠儿离了席。

细珠儿临走时依旧不死心地望了巴拉一眼,却见他只看向邀雨。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何公子会突然让自己上台。抢了邀雨的风头,却不是真的为了引起魏皇的注意。

细珠儿认命般低头苦笑,只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公子啊……你又会是谁人的落花呢?

魏皇一走,其他人闹了会儿也就散了。

邀雨跟着子墨出了宫,正打算上马车去驿馆,却被身后一人叫住。

邀雨回头去看,是个官家的妇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仔细看了看,却是不认得。

妇人走上前低语道,“奴家是拓跋将军府上的,想请女郎借一步说话。”她说完,拿出拓跋破军的印信给邀雨看。

这印信邀雨见过,在将军府的时候,她还让子墨偷偷仿制了三个。此时其中一个假的正在她怀里揣着呢。

邀雨原是准备趁宴席结束后跟踪崔浩,打探一下崔府的虚实。可显然拓跋破军是有事找她,否则也不会在这种风口浪尖儿的时候差人来寻。

邀雨点点头,让子墨先去跟踪崔浩,明日一早两人在艺班的营地集合,装成是回去取邀雨的东西。

子墨虽有些担忧,不过想来拓跋破军的人是不会加害邀雨的。早日解决掉崔浩,才能早日回仇池。于是他叮嘱了邀雨一句“小心”便离开了。

邀雨随妇人上了马车,行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在一座小院前停了下来。

妇人将邀雨引到院前,躬身道,“姑娘请自行进去吧,我们在这守着。”

邀雨点点头,缓缓走入院内。

此时夜已深了,月色明亮,照得院内一草一木都看得清楚。院子虽然不大,却看得出是精心布置过的,石板路两侧都点了灯笼,倒是不怕会走迷了。

邀雨扫了一圈,只有前厅有烛光映出,于是信步走过去。

推门而入,里面的人也闻声转过身来,是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虽有了些年纪,却风华依旧。

邀雨见到妇人也不惊讶,开口道,“原就想邀嘉禾夫人再见一面,却不想被夫人抢了先。如今,我可该称呼您为将军夫人?”

妇人上前恭敬的施礼,“娇娘见过仙姬。”

邀雨笑道,“你若不是嘉禾夫人,我便也不是仇池仙姬。夫人何须多礼?”

娇娘见邀雨神态随意,便也不再拘谨,“我虽与女郎在宫中有过一面之缘,可我自认当时易容的脸旁人绝认不出来,不知道女郎是如何识得我的。”

邀雨有些狡黠地笑道,“猜的!”

见娇娘挑了挑眉,她又道,“我在北魏就认识一个拓跋破军,他身边除了大名鼎鼎的娇娘还有谁呢?”

娇娘极其优雅地掩面而笑,“早就听闻女郎多智,今日竟是被女郎将我的身份诈出来了。娇娘实在佩服。”

邀雨忙摆摆手,真心道,“若说佩服,也该是我佩服你。我听秦狐狸说了一些你的事。身为女子,你也当真称得上忍辱负重了!”

邀雨的话说得诚恳,让娇娘的心很是熨帖,也就不再兜圈子,明言道,“将军算准了女郎今日会来,却没想到弄得这么热闹,就连魏皇都为女郎倾倒。”

“娇娘的消息倒是灵通。想必是拓跋破军有意让你见我了。不知所谓何事?”

邀雨心里吃不准拓跋破军知道多少内情。要是他知道自己是来暗杀崔浩,肯定会出手阻拦。可如今仇池与拓跋破军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不到万不得已,邀雨并不想于拓跋破军撕破脸。

娇娘并没有回答邀雨,反倒露出明艳动人的笑,“将军虽未阻拦我来见女郎,但有话想与女郎说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