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结果来,下g来到书案前,翻开那本有些老旧的《鬼谷子》。夏侯家本是武将世家,只是到了父亲这一辈已经是天下太平,再加上迎娶了母亲后带来的安乐生活,恐怕没多少人记得那些烽火连城的岁月了吧。
依稀记得很多年前,年幼的羽鸢和小如萱偷偷的跑进父亲的书房里玩耍,在那些高大的书架间来回奔跑。羽鸢妃快的跑着,不想让如萱抓到自己。
眼看着如萱就要追上来,羽鸢一个闪身,却不小心撞到了架子,上面便掉下一本蒙着灰尘的书来,兴许是父亲看了之后没有放回原位,试试顺手放在了其他几本书上,所以很容易便掉下来了。
年幼的她虽然不识字,却被书中千奇百怪的图案给吸引了,悄悄地带回了房间,正是这本《鬼谷子》。而那些吸引羽鸢的图案,就是兵书里的阵法,看似美丽的图案,都是精妙的杀人手法,不是一人,而是数千。
“娘娘,药煎好了。”如萱的声音吧羽鸢从回忆来回了现实,她轻轻放下托盘,白瓷碗中乘着乌黑的药汁,上面还有些许热气。想到这苦涩的味道,羽鸢便是一阵颤抖,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这苦涩的药。
“我准备了蜜茶,娘娘服药后喝上一口,就不会觉得苦了。”
“恩。”羽鸢一咬牙,大口的咽下药,果然是想象中的苦涩,不对,是更加的苦。咽下最后一口药,她连忙伸手去拿一旁的茶盏。因为太急了,手竟然一滑,茶盏便掉落在了案上,浅黄的茶水立刻蔓延开来,浸湿了兵书,也一并浸湿了案上的一叠纸。
这时,奇异的景象发生了!
端倪
遇到了水,纸上的墨立刻晕开来。如萱手忙脚乱的抓起那些上好的宣纸,用手绢去擦拭,羽鸢则接过上面那些没有被浸湿的,拿在手里。
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她打量四周,发现正是自己手中的几张纸。她将这些宣纸拿到烛光下仔细的看,发现上面的每一个字都闪着星星点点的光,用指腹轻轻摩挲,居然又一种粗糙的触感!
这些,正是湘妃抄写的《女驯》。白天在凉亭中,光亮大多被亭子遮了去,也没注意。现在在十分明亮的烛火下看,才发现每个字都闪着细碎的光。她用指甲在一个字上反复的刮了几下,发现刮下一层亮晶晶的粉末,发亮的就是这个吧,还有刚才自己摸到的、有些硌手的东西。
“这是?”一旁的如萱也凑过来。
“不知道。”
羽鸢又摆弄了一会儿,刮下了不少粉末,小心的吧它们集中到一张纸上。羽鸢起身,走到窗边的鸟笼前,舀了一勺鸟食舔到食槽里,又把那些粉末一起倒了进去,搅匀。
饥肠辘辘的鸟儿雀跃的吃着食,羽鸢就这么站在一旁盯着。果然,两刻钟不到,这只鸟便奄奄一息了。
“这……”如萱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是她搞的鬼,可恶!”夏侯羽鸢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狠狠的扔了出去。
“娘娘,怎么办呢?”
“我自会寻了时机解决的,把剩下的东西收好吧。”
“是。”
“对了,差人把这只死鸟给湘妃送过去。”
……
刚才一阵忙乱,现在静下来才觉得嘴里苦涩。想要喝一口蜜茶,可是已经翻掉了,只好让如萱再去倒一杯来。
听到殿门开合的声音,羽鸢没有抬头,只是翻着手里的书。刚才封底被茶水浸湿了,即使擦干了,仍然觉得微凉,还有些沾手,真是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放在案上就可以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
“我说放下就可以了,我没事,不用陪着我。”
“皇后不是身体抱恙么,怎么现在还有心思看书?”嘲讽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声音,她猛然抬起头来,是元君耀!他正用一种说不出的怪异神情看着自己。
“臣妾拜见陛下!”羽鸢连立刻起身行礼,顺带着扣下了手中的兵书,不想让元君耀看到里面的图解阵法,却忘了这样会露出书的封面。
“《鬼谷子》,原来皇后还有这样的心思。”
……
昨晚冷凝枫道勤政殿回报捉拿刺客一事的时候,左颊上挂着鲜红的手指印。
“爱卿这是怎么了?”
“无碍,谢陛下关心。”冷凝枫把脸偏到一边,他可不想当着元君耀的面说自己被一个女人打了。
“呵呵,”看到他一脸别扭的样子,元君耀忍不住笑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不能讲么?”
五年前,应摄政王之命进宫做太子陪读的冷凝枫无意间撞破了元君耀的秘密,他失语扮痴,原来是为了保命。冷凝枫并没有去摄政王那里告密求赏,而是替元君耀隐瞒了这个秘密,自那之后两人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
那日在大殿上协助元君耀、从背后一刀刺进摄政王心脏的,正是冷凝枫。元君耀继位之后,便封他为进军统领,将保卫皇城的三万进军交给他,并且允许冷凝枫佩剑近身。能成为皇帝的带刀侍卫,自然是莫大的荣誉。
“臣捉拿刺客时得罪了皇后,所以……”
“哦?哈哈哈哈哈哈。”
元君耀觉得甚是有趣,夏侯羽鸢果然是个有趣的女人,这般无聊的生活她总能弄出点事来。原来她还喜欢看兵书。兵书……用兵……兵,兵变!
“臣妾……”
“朕差点都要忘了,夏侯家可是武将世家啊。只是朕没想到连夏侯家的女人也对行军打仗又兴趣呢。皇后是不是想要学习这兵书中的遣将用兵之道,然后,来一场宫变?”元君耀走到案前挑起羽鸢的下巴,不紧不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