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了戒的发问,假通北只当充耳不闻,横眉冷对。
了戒身后的圆济看着假通北如此模样,几要发作,恶狠狠道:“你快说,你不说我这一拳要你好看。”
说着,已握紧拳头冲着假通北奔将过去。
“住手。”了戒一喝拦住圆济拳头,“圆济首座,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单独和这人谈谈。”
了戒话音未落,乔镇岳开口插了进来,道:“了戒大师,乔某倒是看出了其中一些端倪。”
众人听乔镇岳如此说,目光纷纷看向乔镇岳。只见他缓缓走到假通北身边,身后抓起那张人皮面具看了看,又冲着他的脸比划了比划,开口道:“你的易容术很精妙啊,我刚才一直在想,你这面皮?”
众人听乔镇岳这么问,心中也是好奇,少林寺素来正大,并不屑于这种易容之术,这人在嵩山盟门人,又是谁交给他这易容之术的呢?
乔镇岳接着道:“起初我只是单纯的以为你的易容术很精妙,但你刚才实在不应该那么激动。”
那假通北一愣,眼神中闪现出一丝惊慌,开口道:“你在说些什么?我说了我心中所说,我为什么不能激动?”
“你当然可以激动,但你却不应该激动。”乔镇岳看着他,一只手已摸向他的颈下。“你的易容术很超高,一个人可以戴一张人皮面具,当然也可以戴两张。你刚才那么激动,脸上的青筋如此暴起,但脸上的红却是淡淡的,我初看还以为你的脸上蒙着雾色,但想来应该是另一张面具罩着的缘故吧。”
说罢,乔镇岳指尖一用力,一张如蝉翼般轻薄的人皮面具已被他扯下,而面具之下的一张脸庞竟赫然与通北一模一样。
惊。
大惊。
谁都惊了,就连乔镇岳与“通北”都惊了。
乔镇岳与众人谁也没有想到这面具下的人竟和通北长得一模一样,而这“通北”也没想到这世间竟还有人能看出他的易容之术。
这世间最毒的计策不过连环计,最难破解的阵法不过连环阵,最难看过的易容术当然也不过连环易容术。
人总是会在小有所成之时最容易松懈,古今成大事者,莫不是有远大目标不拘小利之人——于一步,看后之两步、三步。
乔镇岳的手指又伸向“通北”的脖颈,又是一用力。这一次没有撕
“通北”笑吟吟地开口道:“我本以为你是一个敏锐的人,但你还是上了我的当,你以为我还有第三层面具吗?”
乔镇岳也哈哈一笑,道:“看来还是你技高一筹,你和通北是双胞胎?”
“通北”沉默了片刻,似在思索,随后开口道:“是的,我和他是双胞胎。”
“通北呢?”乔镇岳问道。
“他是我哥哥,他当然活得好好的。”
忽的,乔镇岳一愣,猛地想起这不是在丐帮,这人也不是他门下弟子,他扭头看向了戒,道:“了戒大师,还是您问吧,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了戒点了点,也是不客气,开口问道:“你们兄弟两个,都是嵩山盟的人?”
“通北”看着了戒只是笑,却一言不发。
“我在问你话呢!”了戒道,“通北是俗僧,他怎么能进嵩山盟,而你又是谁,你混进少林有什么目的?”
“无可奉告!”那人一笑,随后便合上双眼,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
他不说是在维护他的哥哥,还是维护嵩山盟,亦或是这背后还有隐情?
天渐黑。
漆黑的夜色顺着屋檐悄悄溜进屋内,将最后一丝光明淹没。戒律堂内,几名正僧点起蜡烛,火光如豆,驱散了一丝黑暗。但由是有这灯火,夜依旧是夜,黑暗因这点点光明,显得愈黑愈暗。
了戒举着蜡烛,看向“通北”,火光映照在两人脸上,将两人的脸庞照得晦暗。
“罢了,罢了。了禅交给你审吧,不要用刑,熬着他不要让他睡就好了,他总会熬不住的。”了戒无力地说道,似乎他已先熬不住了。
“是,方丈师兄。”
了戒又道:“乔帮主、圆济师弟、成难师叔,你们随我来吧,我有事要和你们商量,其余人都早些回房休息吧,今天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大家也该累了。”
确实,今天的事实在是很多。先是膳房内的正俗纷争,一名正僧竟死在了俗僧手里,再是藏经阁竟然被烧,丢了两册少林秘籍,还有这真假通北,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种种疑问萦绕在众人心头,没个头绪。
了戒禅房内。
了戒、乔镇岳、圆济、成难四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前,桌上摆着一盏灯,一壶茶。
灯不甚亮,刚好能照亮小桌。
茶不甚香,也刚好能消遣心中苦闷。
人亦不甚多,却刚好是能决定大事的四人。
“这个灯的油快尽了,它不太亮了。”了戒开口道。
几人听到这话,自然知道了戒心中所想,油尽灯枯,无暇它顾。
“我近些天常感觉自己心里空空的,说话、做事也都没了心力。”了戒接着道。
众人听着,却也一句话未说。
“我想说……我想问问各位,正俗之事我真的做错了吗?”说道这,了戒的眼里已有了一种藏不住的落寞之情,他垂着头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正等着老师的责训。
众人看着了戒的神色,心里虽是万般感触,可一张嘴就像是贴了封条一般,张不开一点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