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十四喝着?酒,听着?这四个八婆在那逼逼,听了一会儿,他听出了点门道。
凤迦奕觉得央金绝对不是?龙跃,他理由是?:“龙跃是?多精明的一个人,长了毛比猴子都精,这央金虽说?没?啥本事,但倒是?个老实巴交的实诚人。”
“实诚!”高丰年笑了起?来,“我只说?一点。”高丰年说?道:“央金据说?是?吐蕃偏远之地出来的普通奴隶,但是?他入军队之前,可?是?在吐蕃管着?钱粮的衙门里供职的。”他用手上带着?酒气的扇子,点了点凤迦奕,“你?能想象一个大字不识的人,能跑我户部算账?”
凤迦奕神色一动,用筷子敲着?面?前的酒碗,表情有了几分迟疑。
陈启明捻着?胡子梢说?:“龙跃那个人擅长布局,花上几年时间布一个局也是?寻常。一根一根的线牵出来,看似没?有大用,也没?什么意义,但是?等他布好了收网时,他想擒住的一个也逃不脱。”
龙十四听着?这几个人逼逼,心里开始想,这几个人把他诓来,又对他说?这些个,到底是?为?什么。尤其?是?陈启明和高丰年两个人,他们?要八婆也不应该八到自?己这里来才是?,自?己跟他们?完全?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呐。
龙十四平常是?个只动手不动脑子的人,但现在他不得不多想一想,因为?他现在的主人可?是?一个不论?是?动脑子还是?动手啥啥都不行的废柴。
这废柴从皇宫出来还还稀里糊涂的处在神话时代呢,殊不知雷丰瑜跟他春风一度已经引起?了这几个八婆的重?视。这几个可?不只是?喜欢八,事实上他们?号称清流领袖,就是?那种咳嗽两声京城就下上一轮口?水雨的那种人。
对付这种人,龙十四也有龙十四的办法,“你?们?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我老大的事?怕我老大回来把你?们?都收了?”龙十四猛然一拍桌子说?着?,一对鹰眼冷森森的瞪向陈启明和高丰年两个人。
龙十四的恶名虽然不及李云锁,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这种人更可?怕,李云锁要办谁还得大理寺过过堂,龙十四是?死士,他要是?知道谁坑了他老大,直接手起?刀落,别管你?是?谁也让你?人头落地。
高丰年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陈启明还算镇定,不过胡子也抖了三抖。对于这种武夫,文人心里头还是?有点怵的,倒是?有点后悔让李云锁把这个人叫来了。
李云锁看着?这几个的表情,心里头暗笑。其?实把这几个人弄到一起?是?雷丰瑜授意的。他知道自?己身边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不想让任何麻烦牵扯到那个人身上,所以让李云锁走这一趟。
让什么人克制什么人,这方面?没?有谁比雷丰瑜玩的还好了。
目的简简单单达到,李云锁拿起?酒坛子给龙十四又满上酒,打圆场道:“我觉得也不是?,且不说?别的,陛下那是?多精明的人,自?己的枕边人还能认不出?要真是?的话,还不弄罐子胶把人粘在身上,还能让他走?”
“哈哈哈哈……”几个人各自?打了个哈哈,和话题便不再提了,免得闹出不愉快。
又喝了一阵酒,却听到大街上一阵马蹄声杂沓,紧接着?又传来急骤的敲门声,一处又一处响着?。
李云锁跳了起?来,“这是?出什么事了?”听马蹄声他就知道那是?宫里头侍卫的马。
……
却说?雨下得哗啦啦大的时候,雷丰瑜正要去看王莲江。
“安庆现在出了宫,德妃娘娘现在因为?有了月儿殿下也安生多了,三害仅剩下这位老太医。其?实王太医也不是?总糊涂。”壮壮给雷丰瑜打着?伞,没?话找话的说?,他知道雷丰瑜心情不好,想说?点什么让他能开心点,“王太医一糊涂起?来就是?找人看病,……有一次淑妃有点头疼,王太医给她看,说?她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没?救了,把淑妃娘娘吓的,其?实不过是?有点小伤风……,这次动刀子,不一定是?想伤人,八成也是?想治病,就是?不知道他给治的是?不是?刮骨疗毒什么的病。”
王莲江是?这宫里三大害之一的事,雷丰瑜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之前他尚且只是?找人看病,也没?什么,可?这动刀子的事就非同小可?了,可?要好生防范了,“立刻给他找几个医童,要身强体?壮的那种,随时跟着?他。”
“是?。”壮壮应道,“您说?要不让齐燕去找吧,就从候选的宫中侍卫里找,肯定够强壮。”
“呵呵。”雷丰瑜终于被壮壮给逗乐了,“便是?从候选侍卫里找,让他们?弃武学医,以后能是?当军医的好料。”
“陛下想的长远。”壮壮狗腿的奉承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太医院。
此时王莲江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椅子上,风不服在旁边看着?。
王莲江身子被捆着?,嘴可?没?被堵上,此时正对着?风不服破口?大骂,“你?这什么都不懂的粗货,那人若不及时医治就要死了,到时候你?们?谁担待的起?……”
雷丰瑜摇了摇头。果真又是?要给人治病!
走过去动手给王莲江拆解身上的绳子,转头对风不服埋怨道:“他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么捆着?小心伤了他。”
风不服木无表情的站着?,好像没?听见?一样。
雷丰瑜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让风不服当了总管,有时候真恨不得把他踢去御马监铲马粪去,就算把安庆那个老祸害弄回来都好过整这么个闷葫芦整天在自?己眼前晃。
“快叫臣去给那人医治,不然真要出人命了。”王莲江一脸焦急的模样,对雷丰瑜说?。
“那人不是?皇后,那是?吐蕃来使。”雷丰瑜对王莲江说?。
“臣知道那不是?皇后,皇后有心疾,那人心脏好的很?,可?是?他还是?快死了。”雷丰瑜听了一愣,王莲江此时言语正常的很?,不像是?糊涂之人说?的胡话,心中一时有些犯嘀咕,于是?问道:“既然他没?有心疾,为?何快死了?”
“他精神紧张,焦躁不安,脉搏细而快,呼吸急而蹙,手掌湿且冷……”王莲江不停气的往下说?。
雷丰瑜听得不耐,“说?重?点。”
“胸膜下肺泡破裂,空气进入胸腔,若不及时穿刺导出,病情一旦恶化发生血胸,人就死了。”王莲江说?道。
“这般严重??”雷丰瑜脸上失色。
“快,快,救人如救火啊!”王莲江连声催促着?。
雷丰瑜疾步往外走:“立刻召集太医院全?部太医,随朕去兵营。”
“还有什么所有御医,以臣的医术,臣说?自?己是?天下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王莲江把身上绳子拽下来扔到一边,拎起?桌子上的药箱子,就要跟出来。
雷丰瑜回手对他一指,“风不服,看着?他,别让他跟着?。”
风不服拿起?地上的绳子,这次没?把人捆在椅子上,而是?绑住了双脚,反复的打死结,“慢慢解吧,不然就蹦跶着?给人治病去吧。”绑好之后,打了个哈欠,睡觉去了。
而这一晚,许多人却没?能睡了。
太医院的一众太医,迷迷糊糊的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冒着?雨被带到京郊兵营。
“央金呢?”雷丰瑜先于众太医一步骑马飞奔到兵营。
东嘎将军也被惊动披衣起?来,这才知道央金晚上已经回了营。
找来站岗的兵士一问,才知道去了噶尔多吉那。
一队人风风火火冲进噶尔多吉的屋子。
进屋就见?央金身上堆了一堆噶尔多吉的袍子,团得跟个虾子一样睡着?,而噶尔多吉则光着?身子,将央金搂在怀里。
雷丰瑜一进屋看到这番情景,本来是?急得冒火,一瞬间就变成了气得冒烟,抓起?床上的噶尔多吉,一扬手,将人直接从窗户扔出了屋外。
窗外正是?那口?辘辘井,不知道雷丰瑜是?成心的还是?故意的,或者既是?成心的又是?故意的,噶尔多吉直接就飞进了井了,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快把人捞出来!”东嘎将军连忙指挥人去捞人,东嘎将军到现在也搞不清楚雷丰瑜半夜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噶尔多吉又是?怎么招惹到他了?
雷丰瑜丢完噶尔多吉,走到央金旁边,伸手一探这人额头,入手滚烫。刚刚那一瞬还气得冒火,这一刻又如被人当头泼了盆冷水一般。
“御医到了没?有?”
“应该还在路上。”侍卫长齐燕,躬身答道。
“你?去。”雷丰瑜对齐燕说?:“路上看到哪个,先快马带了来。”
转头见?东嘎还戳在那,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只觉得他碍眼的很?,可?现在床上躺着?的是?他的兵,雷丰瑜又不能直接把人赶出去,瞬间眼珠一转,“骆子长呢?把骆子长给朕带来。”
不过片刻,骆子长歪着?脖子进来。他被龙十四一个掌刀切在脖子上,这脖子疼了两日,到现在还没?好。
“骆子长你?可?知罪?”雷丰瑜喝问道。
“臣知罪。”骆子长跟随雷丰瑜多年,一看他此时的表情,就知道今天天子心情糟糕,连忙单膝跪地,口?称知罪。
“雷龙战骑何等珍贵,你?守护不利该当何罪?”雷丰瑜问道。
“愿领军法。”骆子长垂首,沉声道。
“好,二十军棍,即刻行刑。”
“是?。”
骆子长起?身走出门去,去领军法,东嘎好像明白了,原来事情还是?出在这次偷马种子的事情上。当即躬身行了一个吐蕃礼,“此事是?我教下不严所致,也愿一并领受军法,陛下且消雷霆之怒。”
“将军不必如此。”雷丰瑜假意客气。
“必须如此。”东嘎自?然会坚持。
“那就去吧。”雷丰瑜巴不得这人赶快走。
打发走了东嘎,雷丰瑜把其?他人都赶出去,关上门。
再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
这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床上睡着?的人尤不知觉,只抱着?肩瑟瑟发抖,好像冷极。
雷丰瑜脱鞋上床,将人揽过来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