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大发慈悲......
褚欢跟他在一起,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快乐,唯独他自己不知道。
长夜漫漫,窗外风声呼啸。
鹤云归推开褚欢的房门,里面所有陈设都整整齐齐地摆放,距离她上次留宿已经过了太久,在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寂寥。
他一夜未眠。
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那棵梧桐,在秋风侵袭中,最后一片枯叶也落下,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
天将亮,忽然飘起了雨,晨雾蒙蒙。
鹤云归想见褚欢最后一面,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最后,他拿出手机。
没有给她打电话的勇气,翻开两人平时的通话记录,他才发现,一直以来,他给褚欢的回复,都少得可怜。
总是等到要失去的时候,他才能察觉到。
他指尖儿微微颤抖,给褚欢发了消息以后,才将手机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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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欢昨天晚上彻夜难眠,临到清晨才迷迷糊糊睡了会儿,可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又将她吵醒。
她睁开眼睛,房间昏暗一片,她只觉得头脑发胀。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起床倒了杯水,没有再回卧室,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对面大雨中高耸林立的莫佰意,因为秦妄和郑弘的缘故,不少资产都被冻结,现在的名字都还没改回来。
褚欢本应该再多留一段时间的。
但是她害怕再继续停留下去,她会舍不得离开。
盯着窗外发呆了很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心里乱糟糟的。
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察觉到冷意,她才回卧室。
刚在床上躺下,本来是想要看眼时间的,却兀然瞧见鹤云归发来的消息,霎时间,褚欢呼吸都快停滞,她呆呆地看着,她还没意识到,指尖就轻触着点开。
他说:袅袅,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希望你以后能快乐,前程似锦。
最终,还是鹤云归妥协了。
两个人的结束,没有争吵,没有红脸,安安静静的,都不如这窗外的风雨动静大。
但确实是结束了。
褚欢反反复复地看着那几个字,视线渐渐模糊。
她咬着手臂,极力地遏制住身子的颤抖,她自言自语地说了声谢谢,却没有再回复鹤云归。
大概是有人助推,秦妄的判决很快就下来了。
他和郑弘作恶多端,害人无数,不出意外,判了死刑。
褚欢离开之前,又去见了他一次。
她始终不明白,不论是褚闻道还是白玮秋,从来没有任何人苛待过他,他为何要下这样的狠手,褚欢甚至觉得,她记忆里的秦妄,并不是这样的。
只是,他被郑弘这个亲生父亲给带歪了。
他母亲因病早逝,早年郑弘因为负债累累,就把年仅九岁的秦妄丢了,没有其他亲人愿意收留他,他就被送到了当地的孤儿院。
那时候的他体格小,是孤儿院其他小孩儿欺凌的对象,他承受不住,就从孤儿院逃了出来,独自一人,无依无靠地流浪,跟野猫野狗抢吃的。
直到他遇见褚闻道。
见他可怜,又问不出他家在哪儿,最后跟白玮秋商量过后,将他收养。
刚入褚家的秦妄,小心翼翼地,事事都做得周到。
那时候的褚欢年纪小,只听褚闻道和白玮秋说,她多了个哥哥,她不知道哥哥是什么,以为跟徐浮生一样,是自己的玩伴。
一开始,褚欢并没有很讨厌他。
但似乎等郑弘进了莫佰意,开始跟秦妄接触以后,他开始变得势力,易怒,也许是他自己心里自卑,甚至开始看不起那些同为穷苦出身的人。
褚欢就越来越不喜欢他,但是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褚欢也就只是减少了与他的交集。
可秦妄在褚闻道面前,一向伪装得很好,在褚闻道眼里,他谦逊,上进,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养育,甚至要把碧园居那么大的项目,都交给他来负责。
也是从那个时候,秦妄开始露出狐狸尾巴。
有郑弘在他身边怂恿,他想要用劣质建材来降低成本,被褚闻道发现以后,将他痛骂一顿,那是褚闻道第一次骂他。
秦妄表面上跟褚闻道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也会把那批劣质建材处理掉,重新联系新的厂家、
他信誓旦旦地跟褚闻道保证。
这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即便是一时误入歧途,只要他知错能改,褚闻道就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只是没想到给的这次机会,最后成了让自己家破人亡到刀。
结果就是秦妄并没有及时收手,反而跟郑弘一起从中谋取私利,出了事情以后,就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了褚闻道身上。
褚闻道和白玮秋夫妻一体,白玮秋想要为褚闻道讨回公道,也被他们残忍杀害,就这样,好好的一家四口,就这样支离破碎。
秦妄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
所以他所遭遇的一切,并不让人惋惜,能有今天这个后果,是他应得的。
褚欢离开的那天,临州又下起蒙蒙细雨。
谢行舟送她到机场,托运行李时,褚欢才发现谢行舟什么都没带。
“行舟哥,你怎么......”
“欢欢!”谢行舟愧疚地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去了。”
“为什么?”
他垂着眼睫,“我还有点事情没解决,所以......”
“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谢行舟连忙拒绝,“是......”
他犹豫了下,说:“是公司的事情。”
“真的吗?”
褚欢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可谢行舟点头,“真的,不骗你。”
褚欢微微叹了口气,“那好吧,那等你处理好了,再去找我。”
“好。”谢行舟应了声。
祝意去世之前,谢颢曾去过疗养院,那个白色耳机就是他的。
虽然他没有直接杀死祝意,却也是因为他的话刺激到祝意,一时间,祝意没有抢救过来。
当初褚欢正因为秦妄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谢行舟不想让她再因为自己的事情分心,所以没告诉她,如今褚欢要离开,他也不想让她为自己的事情烦心,她离开也正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谢行舟转移话题,“你.....没告诉鹤先生今天离开吗?”
褚欢神色一顿,她摇摇头,“没有。”
鹤云归和徐浮生她都没告诉。
“最后一面都不见吗?”
褚欢喉咙里有些堵,她牵起唇角,微微摇头,“不用了。”
她害怕再见面,会舍不得。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离开的。
谢行舟叹了口气,“也好。”
时间慢慢过去,褚欢即将登机,谢行舟不断地交代她照顾好自己,褚欢嘴上应着,却心不在焉地往整个休息大厅环视了一眼,除了匆匆忙忙的身影,再也看不到其他熟悉的面孔。
最后,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