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半个多月时间,褚欢都不敢再招惹鹤云归,晚上睡觉也都是规规矩矩。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褚欢是断了腿,虽说现在双腿能站起来,但仍然用不了力气,不论去哪里都得有人陪同。
可是鹤云归的生日已经不到一个月时间,褚欢还没来得及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加上现在鹤云归陪在他身边的时间较多,她更是没时间去准备。
这是褚欢陪他过的最后一个生日,她想送给鹤云归一个有意义的东西。
她没有其他朋友,就只能叫上徐浮生和谢行舟,三个人挖空脑筋想出一个徐浮生过生日的笨办法。
从医院到家,褚欢已经闷了将近两个月,她伤势已经好了很多,鹤云归只交代她万事小心,这才算是放人。
徐浮生丝毫不顾及褚欢还是个残疾,推着她的轮椅,在商场里跑得飞快,要不是褚欢腿脚不便,指定踹给他两脚!
在商场溜了一圈,徐浮生问她:“大哥,想好送什么了没?”
褚欢不知道该送什么,所以想来商场看看,找找灵感,但似乎鹤云归什么都不缺,更没有什么东西,能入得了鹤云归的眼。
她摇摇头。
谢行舟跟在他们身后,也给褚欢出主意,“听说鹤先生喜欢品茶,不如送他一套茶具?”
“也不是不行。”
褚欢抿唇,“可是先生有太多了,他珍藏的比市面上流通的珍贵千倍万倍,感觉他应该不会喜欢的吧?”
“那就送他鲁班锁,他不是喜欢研究这个吗?”
褚欢想了想,又摇头,“先生几乎把所有类型的鲁班锁拆解过一遍,你的都太简单了。”
“……”
徐浮生最不喜欢陪女生逛街,他嫌弃道:“那这不行那不行,干脆你给他摘天上的星星去吧!”
“我要有那个本领,我还真就给先生摘去。”
“……”
没救了。
三个人想不出一个好点子。
正一筹莫展,褚欢忽然看到一家珠宝店。
她指着那家珠宝店,连忙道:“快,去那里。”
“?”
徐浮生不解,“不是吧大哥,你送鹤云归首饰啊?”
“废话那么多,快推我过去。”
徐浮生哼笑,双手松开轮椅,“我就不,有本事你自己推过去!”
“……”
褚欢给他翻个白眼,“徐浮生你个狗东西,你等着,等我腿好了,我一脚给你踹马里亚纳海沟,让你爬都爬不出来。”
她放狠话,是她真敢。
被小时候的阴影笼罩,徐浮生立即认怂,“开玩笑嘛!”
他手还没扶上扶手,就被褚欢拍开,“滚蛋,不让你推!”
幸亏今天谢行舟也在,“行舟哥,我们走,别理这个二傻子。”
每次跟他们两个在一起,谢行舟总是放松的,他笑了笑,帮褚欢推着轮椅往那个珠宝店走去,徐浮生不乐意,但还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追上。
看到有客人来,立马就有柜员接待,但是褚欢不需要她们讲解,自己把整个珠宝店都看了一遍,最后让谢行舟在戒指的区域停下。
谢行舟还没开口,徐浮生就抢先问道:“不是吧大哥,你要买戒指吗,不会要跟他求婚吧?”
“你想多了!”
褚欢随口反驳了一句。
但是视线仍旧没有移开。
她倒是想,但也仅限于想。
先不说鹤云归这样的人会不会结婚,就算真的要结婚,也不会是她这样的人,他未来的妻子,肯定是与他门当户对,身世清白的女子。
褚欢眸色微微黯淡。
可很快,她就收拾好心情,对他们说:“我想到送什么了,我们走吧!”
“这,就完了?”
徐浮生不解,“什么都不买?”
“欢欢想要送什么?”谢行舟也问。
褚欢没说。
但是她想了想,对谢行舟道:“行舟哥,我得麻烦你一件事情。”
“嗯,你说?”
“什么事儿啊,不能问我啊!”徐浮生在一旁捣乱。
褚欢抬手掐了一把他的手臂,“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
把想要的东西交代给谢行舟,才让他们两个把自己送回家。
家里只有惠姨,正好给了褚欢便利。
回到家她就待在书房不出门,这一呆就到了晚上,直到鹤云归回来。
“在做什么?”
褚欢画得太入迷,鹤云归刚刚敲门都没听见,突然听见他的声音,褚欢急忙把图纸收起来。
“先生,你回来了!”
“嗯。”
鹤云归帮她把散落在地上的草稿纸捡起来递给她,又随口问了句,“你在画什么?”
褚欢连忙把画废的草稿纸也藏起来,对他笑笑,“我闲来没事,随便画的。”
以前她随便画的产物,都会拿给鹤云归看。
不过,鹤云归也没强求,“时间不早了,出来吃饭吧。”
“好。”
褚欢将她的图纸都收好,才让他推着自己出门。
晚上睡觉时,关了灯,房间昏暗一片,褚欢窝在鹤云归怀里,小声叫他,“先生……”
“嗯?”
鹤云归也没睡。
斟酌了下字句,褚欢才道:“我都好得差不多了,平时你忙的话,可以不用管我的。”
“嗯。”
鹤云归没拒绝。
但是褚欢知道,他也就只是简单地应了声。
想了想,褚欢又道:“那明天我可以去阿婆那边吗?受伤这么久,我好久没见她了。”
鹤云归这次没直接答应。
气氛安静许久,才听到他的声音,“等你好些再过去吧。”
姚芝会伤人,褚欢现在腿脚不听使唤,万一姚芝再突然发疯,她躲都躲不及。
可褚欢没时间等,她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鹤云归的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先生,不会有事的,明天我叫上行舟哥一起,好不好~”
“……”
鹤云归拒绝的话说不出了。
好半晌,他点点头,“万事小心。”
“好!”褚欢兴奋应下,凑过去亲了下鹤云归的脸颊,这才老老实实睡觉。
次日鹤云归出门后,褚欢就去了姚芝那边,有人好好照料着,她气色相比之前,好了很多。
褚欢陪着她聊了会儿天,虽然姚芝仍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但她至少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见到人就恐惧。
她现在不求姚芝能告诉她什么,只要她好好的,再多陪自己久一点就好。
谢行舟下午的时候才过来的,与他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欢欢,你要的人给你找来了。”
来者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洗到灰白的布衫,看起来憨厚老实,倒是像那么回事。
褚欢问:“师傅,我能先看一下你之前的作品吗?”
“当然可以。”
师傅急忙放下自己手里的布袋,拿手机给褚欢看,都是他之前曾雕刻过的玉石,“我干这行快三十年了,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几乎都能给你雕刻出来。”
褚欢翻看了几张照片,做工倒是精细,她想了想抬头问:“若是我现在跟你学的话,半个月之内,你觉得我能完成一件作品吗?不用太细致太复杂的图案。”
“这......”
师傅脸上明显有些为难,“也、也能做,但是可能......”
“我懂!”
褚欢犹豫了会儿,“这样,这两天我尽快把设计图和原材料给你,到时候我跟您学着一起做,最后能做成什么样是什么样。”
“那可以!”
再不济,有师傅的作品打底,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