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身上带着馨香,钻进他怀里时,她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软乎乎的身体紧紧贴着他,莫名让鹤云归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盯着褚欢看了很久很久,薄唇才缓缓张开,“是,我担心你。”
褚欢顿时怔愣住。
不管是感情,还是性格,鹤云归都是内敛的,没想到今天居然会直白地说出他担心褚欢这种话。
“啊……”
褚欢方才所有悲恸的情绪都一扫而空,她低垂着脑袋,偷偷笑了下,才又偏着头看向鹤云归,“先生在担心我?”
她这个反应,像是陷入热恋时,情窦初开的小女生。
鹤云归不太明白,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褚欢为什么会高兴成这样。
于是,他点头重复,“是,所以你以后要保护好自己!”
“嗯!”
褚欢连连点头,顿时感觉脸上的伤都不痛了。
但是她还是把脸探过去,偷笑道:“先生帮我擦药。”
褚欢有两个小小的梨涡,笑起来很漂亮,但是以前她在鹤云归面前,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很少能看到她如此明媚的笑意。
鹤云归不经意间,沉闷的心绪都被她抚平了。
他宠溺的笑笑,应了声好。
目光又落在鹤云归额头上今天早上才换掉的纱布,褚欢笑意收敛了些,抬手轻轻触碰,担忧地问他,“先生,还疼吗?”
“不疼。”
鹤云归总是这句话。
以前,在褚欢眼里,鹤云归是皎皎君子,清风霁月,仿佛浑身上下都透着仙气儿,所以刚开始这个伤口出现在鹤云归脸上,褚欢还觉得格外的违和,在她看来,鹤云归就不存在会受伤的这种可能性。
但是这几天看得久了,她居然也习惯了。
这段时间,不知道是她的态度变了,还是鹤云归变了,总归,她觉得两个人之间,好像有哪里跟以前不太一样。
不过,也亏得鹤云归交代过,不然惠姨把他受伤的事情往老太太那里提一嘴,褚欢这条小命儿可算是到头了。
鹤云归医药箱都已经收拾好,见褚欢还在盯着他发呆,鹤云归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下,“在想什么?”
顿时,褚欢回过神来。
她转了转眸子,笑道:“我在想,再过两个多月,先生是不是要生日啦?”
鹤云归的生日在七月十四号,每年他的生日,鹤之年都会借着这个名义,宴请临州各方权贵,明面上庆生,实则都是商业活动。
这段时间,荆园总是会很吵闹。
他自己不喜欢,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去普渡寺里还愿。
鹤云归嗯了声。
他其实对生日没什么概念。
可是今天经褚欢这么一提,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年要过三十二岁生日了。
而褚欢,二十二岁生日,都还要到下半年。
他亲侄子鹤礼泽,比褚欢还大两岁,鹤童童和余荷,都跟褚欢一般大小。
但她们一个叫他小叔叔,一个叫他小舅舅。
鹤云归心里莫名地又开始计较年龄。
十岁之差,像是一道鸿沟。
鹤云归不论考虑任何事情,情绪从来都不外漏,所以褚欢并没有发现,鹤云归内心已经想了这么多。
她还在期待着,“那我要提前想想送你什么礼物了。”
之前那两次生日,他们都还荆园,褚欢处境艰难,连见鹤云归的次数都有限,更别提能送他礼物。
但是今年不一样,鹤云归大部分时间都跟她在一起,她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更何况……这应该是褚欢陪他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想到以前,又想到史佃云,褚欢突然想到什么,急忙问:“先生,你生日是不是还要回荆园?”
褚欢不喜欢荆园。
以前鹤云归对她关心少,所以不知道,还是今年过年时,他才发现的。
所以这半年里,只要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鹤云归都准许她待在锦都花园。
后来因为秦妄的骚扰,鹤云归也住了进来,就连他回荆园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但是他生日,应该要回去一趟的。
鹤云归点点头,“是。”
“……哦!”
那褚欢肯定也要回去。
不过最多待一个星期,褚欢两三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
她又点点头说了句好。
鹤云归握住她的手,宽慰道:“放心,不会让你为难。”
“嗯!”
不管怎么样,褚欢都无条件相信鹤云归。
“先去吃饭吧。”
“好。”
次日,褚欢还要上班,没有办法陪谢行舟一起,她就把姚芝现在住的地址和门牌号,都发给了谢行舟。
姚芝现在住的是鹤云归专门安排的一套房,里面里里外外加上医生和保镖,配备了七八个人。
但是怕他们吓到姚芝,他们都只在外面等着,时刻留意着姚芝的动静。
谢行舟过来时,应该是褚欢提前跟他们通过气,他们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让他进来了。
此时,姚芝就坐在床上,应该是呆在疯人院养成的习惯,即便是现在没有锁链栓她,她还是脑袋靠着床头的墙壁,缩成瘦弱的一团,只占据了那张大床的一个角。
谢行舟轻手轻脚地过去,在她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褚欢应经常来看她,床头的桌子上,都还摆放着拆开的名贵药材,都是佣人给她熬的补品,但是她似乎提不起兴致。
他试探性地叫了姚芝一声,“阿婆,我是行舟,来看你来了。”
姚芝仍旧没什么动静,靠着墙壁空洞的目光犹如死水一般,起不了任何波澜。
饶是谢行舟来之前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她这个样子给震惊到。
姚芝以前性子泼辣,脾气火爆,因为照顾白玮秋和褚欢,她在褚家不只是佣人,更像亲人,所以小时候褚欢调皮,